在與金嵐州國的對抗中,羅漢國軍一直處在極度的劣勢地位。赤霄軍那自由松散的體制不僅沒有讓士兵們發(fā)揮出更強的戰(zhàn)斗力,甚至使其在執(zhí)行力忠誠度上面都受到了很大的沖擊。羅漢之所以一直沒有落敗,根本原因都源于軒轅夔麾下一支最為精銳的王牌部隊:擊剎營。這些士兵訓練嚴格,實力強悍,不僅在常規(guī)作戰(zhàn)中大顯神威,還經(jīng)常負責執(zhí)行各種秘密軍事行動以及暗殺任務。金嵐國的邊防將領對這支神秘軍團也有著極高的評價:若是這支軍隊隸屬我大金嵐,想要蕩平九州也不是難事!
——《九州軍史·羅漢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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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物啞巴,快過來給大爺擦擦鞋子!”
“廢物啞巴,快來幫我把被子疊好?!?p> “廢物啞巴,快過來給俺們幾個揍一頓!”
“我看別叫廢物啞巴了,叫廢物聾子吧?!?p> “哈哈哈哈~,是啊,你看,和他說話就好像是聾了一樣?!?p> “走,咱們去逗他玩玩?!彼皶r間,幾名士兵像往常一樣湊一起閑聊?,F(xiàn)在他們的活動已從調教新兵變?yōu)榱苏{教拉不丟絲一人。
當一個人處于絕對弱勢時,那些往??瓷先テ缴坪吞@的好人往往都會過來偷偷踩你兩腳,然后再裝出一副罪過罪過的樣子,也算是助人為樂吧。他們之所以還不敢太過放肆是因為還有法律和那些真正善良正義的人的制約。一旦失去了這種制約,這些人和荒野上的野獸也是一樣的。
顯然,在這營帳之內已經(jīng)沒有了這種制約,所以他們也是一群野獸。
領頭的一個士兵擋住了拉不丟絲的去路。拉不丟絲往左避開,他就跟著往右擋住,拉不丟絲往右移,他就跟著往走,這人是成心不想讓這個廢物遂意。畢竟自己可是專門來找茬的,況且還有這么一大幫兄弟和鐵虎撐腰,就更加不用害怕了。
“想過去?”
啞巴自然不能說話,所以也無法對士兵的話作出回應。
“想要過去,從這里鉆過去。哈哈哈哈哈~”
笑聲未落,拉不丟絲已經(jīng)趴下來從那名士兵的胯下鉆了過去。眾人笑的更大聲了,
“哈哈哈哈~這個廢物啞巴還真聽話啊。來來,再鉆回來?!?p> 拉不丟絲當然沒有鉆回來,因為他只是簡單地想要過去??匆娺@個廢物敢于違背自己的意愿,那名士兵終于找到了發(fā)火的理由,“兄弟們,打死他!”
他們本就沒有打算放過拉不丟絲,就算他鉆的再多次,這幫人都一樣能想到借口來動手。他們只是單純想動手而已。
“哈哈哈,你這個廢物活該被人打。”拳腳不斷加在拉不丟絲身上。
“去死吧,看我不活活打死你!”就這樣,毆打喝罵聲持續(xù)了整整一個鐘頭才停止。
此后的每一天,都會有不同的人前來光顧,每次這個廢物身上都會被打得青紫交加。甚至有些其它營帳的士兵聽說了,也都紛紛跑過來助拳。拉不丟絲儼然已變成了一個公共的沙袋。好在這個沙袋雖然每天被打,卻從沒有傷筋骨折過,身上的傷口也總能在一夜之間迅速復原。于是每天晚上往這個營帳里趕的士兵就更多了,這種現(xiàn)象一直持續(xù)到隊長回來以后。
隊長回來的第二天大早,就把幾個營的人都緊急集合了起來。見隊長神情嚴峻,士兵們也都一改平常的懶散樣子,一個個站好軍姿挺得筆直,然后就是一個小時的肅立。
這時走過來一個人,這人身披黑色皮甲,肩膀上赫然也是士官軍銜,青佑認得這身衣服,是擊剎營的人。隊長見到這人便迎了上去,一邊交談一邊往遠處走去。兩人一走遠,底下的士兵就開始了竊竊私語,
“發(fā)生什么事了?”
“好像蠻嚴重的樣子...”
“不會是我們打那啞巴被隊長知道了吧?”
“不可能,隊長又沒回來過,怎么會知道?”
“那總不會是...”
“應該不會吧,如果真是...那可就慘了...”
“老實說我寧愿去死也不愿去那里?!睅酌勘袷怯懻摰搅耸裁纯膳碌氖虑?,都只是隱晦地不敢說出來。這時仍舊一絲不茍站立的青佑終于開口了,但這一開口,就差點要了所有人的命,
“那個人就是擊剎營來的,我見過他們的衣服。”
“什么?!”
“你是說...”
青佑沒有回答,但有時候沒有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所有人也都不說話了,沒有人會在知道自己要死的情況下還能有說有笑。
沒過多久兩人就回來了,隊長先是掃了一眼全體士兵,接著皺眉問旁邊的泰格,
“那個撿回來的人呢?死了?”泰格當然知道隊長說的是誰,但他故意裝作思考了一會兒之后才道。
“噢,你說那個啞巴啊,他還在里面躺著呢?!?p> “啞巴?你去把他帶出來?!?p> “是?!?p> 沒過多久,泰格就一只手拎著拉不丟絲從里面出來了,惡犬一把將他丟到了隊伍的最后面,然后自己走到了隊長旁邊。本來在軍營中出現(xiàn)這種不聽命令的不合群行為,是要受到最嚴厲處罰的,但隊長此刻顯然沒有心情理會這些,站定對士兵們說道,
“這位是擊剎營的教官?!?p> 這句話就如同驚雷在空氣里炸響,讓所有士兵都為之沉默了。隊長和這人顯然也是第一次見面,
“閣下名諱?”
這人一米七左右,渾身披著黑色甲胄,臉上涂滿了黃褐色的顏料看不清面目,只是簡單地吐了兩個字便不再說話,
“鬼魈?!?p> “一個月前,擊剎營的兄弟們在一次秘密行動中失敗,損失慘重。”隊長看了看鬼魈,又看了看底下的士兵,
”所以鬼魈長官來找我,需要我們赤霄軍提供一百人編入擊剎營。你們這三個營其中的一百人,從下一刻起,就不再隸屬我管制?!甭牭竭@些最不想聽的話,底下瞬間就炸了鍋。
“安靜!”
“這不僅是我和鬼魈隊長的意思,也是軒轅夔將軍的意思?!甭牭竭@,鬼魈不禁嗤笑一聲,
“你的士兵都快騎到你頭上了?!闭f著鬼魈就走到了隊長面前,走到了這三百士兵面前,
“別高興地太早,只有通過選拔的人,才能進入擊剎營?!?p> “那沒通過的人就可以回來了?”
“沒通過的人,就得死!”
所有人都不說話了,他們都被嚇傻了。這些士兵們知道擊剎營向來以嚴格殘酷著稱,只是沒想到居然嚴格到這種程度。
“有沒有主動站出來的?”
在這種情況下,又有誰敢主動站出來?但偏偏有一個聲音應到,
“我。”
聲音中不含一絲的感情,卻是從隊伍最后方傳來的。大伙兒都把頭往后轉去。說出這句話的,竟然是拉不丟絲,那個一直被眾人調笑打罵的廢物、啞巴、聾子。
此刻已經(jīng)沒有人敢再瞧不起他,因為其它所有人都沒有這樣的勇氣。這些士兵心里甚至還有些許感激,因為拉不丟絲為他們減少了一個名額,自己也少去了一個被選中的機會。
站著隊伍中的黃鼠有些驚訝地看著拉不丟絲,他從沒有想過眼前的廢物啞巴會是這樣的人,但隨即黃鼠又已了然般地笑了笑,心中覺得拉不丟絲一定是忍受不了這里的侮辱,所以才甘愿進入擊剎營的。
他也許就是一心想死也說不定。
當一個足夠卑劣的時候,他往往會把其它人想的和自己一樣卑劣不堪。黃鼠就是這樣的人。
“接下來開始選人!”鬼魈又把頭轉向了隊長,語氣似乎比原來更加陰翳了一些,“是你選,還是我選?”
“你選吧,畢竟是你要人?!?p> 鬼魈開始往前走去,走到了每個士兵面前。士兵們都心驚膽顫,在心里祈禱著不要挑到自己。沒多久鬼魈就已從最前排的士兵走過,沒有挑選一人。一個高大士兵見鬼魈走過,長長地吐了一口氣。誰知鬼魈又突然折回頭,指了指那名大個子士兵,
“你。”
只一個字,那名士兵立刻面如死灰,他知道自己已經(jīng)有半只腳踏入了鬼門關。
這鬼魈的目光犀利無比,挑選中的大多都是軍中的好手。走到正中時,已經(jīng)選了約有六七十人。接著鬼魈就走到了鐵虎身前,看了看高大威猛的鐵虎無情地吐出一個字
“你?!?p> 鐵虎鐵青著臉一聲不吭。他雖然在營中頤指氣使,但面對不論是實力還是等級都高于自己的鬼魈也只能選擇順從,他雖然粗暴卻并不笨,也知道這樣公然抗議一定會死的很慘。
一旁的黃鼠此時卻在心中竊喜,只要鐵虎走了,那自己就可以頂替鐵虎的位置了。這也是自己一直甘于屈居鐵虎之下的原因。但黃鼠卻沒有高興多久,因為鬼魈那直刺人心的雙眼睛似乎已經(jīng)看到了黃鼠心中的想法,接著便是,
“還有你。”
這下黃鼠再也高興不起來了,他非但沒能擺脫鐵虎,反而還跟著鐵虎進入了擊剎營,在進入擊剎營后,自己的地位甚至會比以前更低。
接下來鬼魈又選了有二三十人,湊齊了滿滿一百人。
“被選中的人,都跟著鬼魈長官走吧。”
除了拉不丟絲這九十九個人就像是在行刑當天被帶入刑場的囚犯般錘頭喪氣。等待他們的是死亡?還是重生?
沒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