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雨霏的嘴唇有些發(fā)抖，一個“好”字險些脫口而出。
一而再地拒絕自己心愛的男人究竟有多痛苦，只有她心里最清楚。
在這種情形之下，她連跟他說話都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就怕說錯了什么，將之前所有的努力付之東流。
“我不能……”
她話音未落，便被沈越不耐煩的聲音打斷。
“林薇薇的咖啡廳，你不要了嗎？”
程雨霏驚訝地盯著他，瞳孔逐漸放大。
他竟拿林薇薇的咖啡廳來做籌碼！這是沈越嗎？
看來，沈越著實恨極了她。她的嘴角浮現(xiàn)一抹慘淡的笑。
咖啡廳可是林薇薇幾年的心血，不能白白毀在她手里。
她垂下眼眸，嘆了口氣。
“跟你回去也可以，但我們要約法三章?！?p> 一根香煙燃盡，他用力地將它捻滅在煙灰缸里，發(fā)出了呲呲愣愣的聲音。
“你覺得，你還有跟我談判的籌碼嗎？”
程雨霏咬住了下唇。
“沒有。但我還是要說，”她幽幽地抬起眼，“你必須對我以禮相待?！?p> 沈越的臉倏然陰沉下來，他緊握拳頭，手臂上暴起了條條青筋。
無盡的沉默。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么久，他起身，撈起地上的外套和領帶，朝門口走去。
“要不要跟來，你自己決定?！?p> 一想到林薇薇落寞的神情，她慌忙地起身，卻發(fā)覺，頭發(fā)早已散落，身上的衣服也凌亂不堪。
眼見沈越便要開門，她訕訕地開了口。
“沈……沈越?！?p> 他回頭，看到了她窘迫的樣子。
搭到她肩膀上的外套還帶有他的體溫，悄悄地深吸一口氣，聞到一股濃濃的雄性荷爾蒙氣味，那是久違的沈越的味道。
瑩白的手臂從寬大的外套里伸出來，她優(yōu)雅地側(cè)過頭，反手將頭發(fā)披散至一邊，用纖長的手指將發(fā)絲理順。
沈越薄薄的嘴唇囁嚅了幾下。
這副模樣，繼續(xù)參加酒會怕是不合適了。
程雨霏抱歉地給孟澤打了電話，電話那頭傳來了他的嚷嚷聲。沈越輕一皺眉，幾不可見。
她草草解釋了兩句，便掛了電話。沈越同她回酒店拿了行李。
沒錯，他要連夜帶她回S城。
趕路，機票改簽，登機，已是深夜。
程雨霏累極了，一上飛機便睡著了，還不知不覺地靠在了沈越的肩膀上。
沈越轉(zhuǎn)頭看她。長長的睫毛覆著，精致的鼻子一張一翕，呼吸均勻自然。
他忍不住伸手，想撫*摸她恬靜的臉龐，卻又怕驚擾了她，緩緩地將手垂下。
凌晨兩點，飛機上的乘客都已離開。
乘務員檢查機艙的時候，發(fā)現(xiàn)他們?nèi)匀辉谧簧稀?p> 沈越巋然不動，身旁的程雨霏睡得香甜。
“先生太太，已經(jīng)到了。”
乘務員的稱呼，讓沈越很是受用。
程雨霏聽到聲音，睜開了朦朧的睡眼。睡意讓她暫時忘記了跟沈越之間的微妙，抬眼看他時，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聽說，人睜開睡眼的第一瞬間，反應是最真實的。沈越很想誤會，誤會程雨霏心里依然有他。
溫熱的嘴唇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
“走吧！”
他拖著行李，摟著她纖細的腰肢，在徐徐的夜風中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