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沒有任何希望的情況下，他都等待了四年，如今她就在他面前，他不可能就這樣放棄。
至少顧婷是不相信的。
程雨霏聽到顧婷的問題，心里覺得十分別扭。
不知道為什么，她們每次見面，顧婷的話題總是離不開沈越。
心里隱隱地有一個疑惑，就像微微跳動著的火苗一般，忽明忽暗。
她輕抿著嘴唇，遲疑了一會兒，便開口問道，“你喜歡沈越？”
顧婷沒有想到程雨霏會問得這樣直接，心下大驚，無意識地微睜了雙眼看著她。只見程雨霏的目光里包含著堅定和探究，似乎要將自己的心思看穿。
憑著女人洞若觀火的直覺，加之對微妙細(xì)節(jié)的捕捉能力，程雨霏心里已有八九分的確定。
深埋在顧婷心底多年的秘密，此刻再也瞞不住了。
她自嘲地笑笑，云淡風(fēng)輕地說道，“喜歡又怎么樣？他心里始終只有你?！?p> 她從進(jìn)入大學(xué)的第一年起，便默默喜歡著沈越，至今已經(jīng)八年了。可她與沈越所有的接觸，都是因為程雨霏的存在。如果不是因為她是程雨霏的舍友，恐怕這輩子都沒有機(jī)會接近沈越。
所以，她雖然嫉妒程雨霏，卻也十分感謝她。
“顧婷……”
聽到這個酸楚的回答，程雨霏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這么多年，她竟不知道顧婷與自己喜歡著同一個男人。但凡她心思再細(xì)膩一些，一定能早些察覺到。為此，她感到十分歉疚，責(zé)怪自己太過于后知后覺。
“沒什么?！鳖欐幂p松一笑，仿佛早已習(xí)慣了這樣的感覺。
只是，當(dāng)她再次開口的時候，眼角里似乎泛著微微的淚光。
“雨霏，”她的嘴唇囁嚅了兩下，努力藏住自己的情緒，“從前我很自信自己的專業(yè)水平?？墒堑搅舜髮W(xué)，我們進(jìn)了同一間宿舍。那時我才發(fā)現(xiàn)山外有山，我的專業(yè)、長相、家庭條件，樣樣都不如你?？晌乙膊恍箽?，總覺得，只要我再努力一把，便能趕上你，甚至超過你。直到……你和沈越在一起，我才真正明白，我永遠(yuǎn)都只是你光芒背后的那個影子。我真的很羨慕你，你總是不費(fèi)吹灰之力就能得到一切?！?p> 能將自己的內(nèi)心這樣剖開展示，她定是下了極大的勇氣。
也許，她是真的身心俱疲了。
畢竟是曾經(jīng)的舍友，也有過一段難忘的美好，此刻的顧婷這樣坦露心聲，讓程雨霏不禁泛起一陣心疼。
她輕蹙了眉頭，握住顧婷的手，又朝她寡淡地一笑。
“其實，上天也不是像你想象得那么眷顧我?！?p> 緊接著，她將自己與小紫之間發(fā)生的事娓娓道來，包括害怕被人歧視的那些年，是如何小心翼翼地將自己的秘密隱藏，又是如何覺得自己對不起家人，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怎樣在房間里默默垂淚。
當(dāng)然，也包括明明深愛著沈越，卻又不得不同他分手的痛苦。
顧婷聽罷，靜默無語。
她無法想象同樣的事情如果發(fā)生在自己的身上，會是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