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現(xiàn)實(shí)

贏者

3.酒吧的歌聲

贏者 蕭蕭近山 3108 2018-01-25 11:25:32

  四人在KTV咋咋呼呼的吼到了十二點(diǎn)多,眾人實(shí)在是沒有氣力繼續(xù)唱下去了,包間里逐漸安靜了下來,只剩下背景音樂在孤獨(dú)的播放著。這個時候的包間顯得格外冷清,絲毫沒有了起初的喧鬧。四人斜躺在沙發(fā)上,李寬勇和楊滔叼著煙,江路白繼續(xù)看著手機(jī),陳軒默默地看著他們?nèi)耍瑳]有人說話,仿佛所有的話都已經(jīng)在剛才釋放的歌聲中被消耗殆盡了。

  過了一會,江路白提出要先行回去了。于是四人干脆就都離開了。在KTV外,四人各自分別。夜深了,空氣都極為寧靜,也很是清涼。楊滔首先離開了。李寬勇、陳軒和江路白三人返程是差不多方向的,便乘同一輛車離開。一上車,三人也沒有誰首先開口說話,似乎都很是疲倦了。

  出租車往前走著,駛出了中心地帶,駛上了老護(hù)城河的老橋。老橋邊,便是一條沿河的街道,叫老橋路,路上鱗次櫛比的有很多酒吧。老橋路是舊稱和官方叫法了,平時人們都叫它酒吧街,據(jù)說很多現(xiàn)在知名的歌手在沒有成名之前,都在這條街的酒吧里駐唱。至今,在這條街上活躍的歌手也幾多,總不下有幾十上百人,他們每天在各個酒吧里駐唱,轉(zhuǎn)場,然后繼續(xù)歌唱。從酒吧街剛開始興起時,已有二十年左右了,依這個時間算,第一代酒吧街歌手已經(jīng)年過四十了,年輕一代的卻也就二十來歲。酒吧街的歌手有自己的圈子,每個人也都有自己的特色,論各自擅長的唱法和歌曲分自然是不必說的,另一個區(qū)別就在各自的臺上風(fēng)格了,年過四十的這批歌手逐漸凋零,盡管他們見證了酒吧街從平淡到興盛,也是很多人追捧的歌手,但那似乎已經(jīng)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這批歌手常常在臺上保持一種奚落的風(fēng)格,奚落自己,似乎他們已經(jīng)明確的知道,他們已經(jīng)沒有走出酒吧街,走進(jìn)大紅大紫的娛樂圈的那一天了,因此這種奚落顯得分外格格不入,讓人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這是一種典型的悲哀,對已經(jīng)逐漸凋零的人與事的悲哀。和這些歌手相比,另一類就顯得幸運(yùn)的多,那便是二十來歲的正值當(dāng)唱之年的歌手,他們精力充沛,充滿自信。他們已經(jīng)是酒吧街的主流,在酒吧街,在希望中,在啤酒肆虐的吧臺上,到處都飄蕩著他們的歌聲。

  陳軒透過車窗看著往后方離開的酒吧,心中空蕩蕩的。

  一個聲音傳過來,“我們?nèi)ゾ瓢勺粫?!”李寬勇說道。

  起初江路白表示要回去了,但架不住李寬勇很是堅(jiān)持,便同意了。于是三人從車上下來,踏上了酒吧街。盡管已經(jīng)半夜了,但酒吧街依然很是熱鬧,迎面走來三三兩兩的單身美女抑或像他們一樣的男士。不同的音樂和歌聲從不同酒吧飄出來,但卻鉆不進(jìn)每個人的耳朵和心靈。這便是一片寂寞的地帶,似乎每個人的心中,每個人的臉上都寫著寂寞兩個字。

  三人找了個叫“慢慢”的酒吧坐下,點(diǎn)了一些啤酒,又開始喝起來。陳軒酒力不太好,但卻也覺得這種啤酒很是爽口,可能是酒精度很低的緣故。因?yàn)橐呀?jīng)較晚,這家酒吧有些位置是空的,但并不影響樂隊(duì)和歌手們的演唱。首先是一位很漂亮的姑娘,聲音極有特色,用嬌嫩形容應(yīng)該是貼切的。這位“嬌嫩”歌手一口氣唱了四首歌曲。盡管陳軒沒有聽出一首的名字,但仍然覺得這聲音很是好聽。接著上場的是一位老歌手,他保持著那種奚落的風(fēng)格,帶著一頂老舊的仿軍帽,留著顯然是刻意的八字胡,從帽檐處看過去,應(yīng)該是個光頭。他告訴稀稀落落的聽眾,自己外號叫“光頭強(qiáng)”便是那部兒童動畫片中的主角,然后自己每晚轉(zhuǎn)場幾家酒吧賺著不多的報酬,之所以堅(jiān)持唱著,就是等著有一天能大紅大紫。

  “光頭強(qiáng)”的口才很好,似乎像個說單口相聲的,一個人在臺上連續(xù)不斷的說了十幾分鐘,不時對稀稀落落的掌聲報以感謝。接著,“光頭強(qiáng)”也連唱了四首,他的嗓音很好,渾厚,也有一點(diǎn)滄桑,但每一首都是女生原唱的歌,所以顯得有些不和諧。“光頭強(qiáng)”說自己偏愛女生的歌,男人唱起來別有一番滋味。可是陳軒卻不這么想,他并不喜歡“光頭強(qiáng)”的奚落風(fēng)格。于是陳軒點(diǎn)著煙,調(diào)出了王小美和莊清純的微信,但一想已經(jīng)夜深了不便打擾,又悻悻的作罷了。

  過了一會,一個新的歌手接著“光頭強(qiáng)”開始歌唱,陳軒并未在意。然而當(dāng)歌聲想起的時候,陳軒一下子便被吸引過去了。這個聲音像極了王小美。這時李寬勇從洗手間回來,似乎也注意到了,對陳軒和江路白說道:“怎么有點(diǎn)像王小美啊?”

  江路白正盯著手機(jī),也被吸引了過來,三人透過閃耀的燈光,使勁望著迷離的舞臺。確認(rèn)是王小美無疑了。

  “她怎么在這唱歌呢?”李寬勇首先問道。

  “不知道啊,她還會唱歌呢?”江路白回答道。

  陳軒沒有發(fā)聲,他也不知道王小美居然還是個歌手,看來自己對王小美真的談不上一點(diǎn)了解。

  “等會我去把她喊過來,咱們一起聊聊。好久沒見了,怎么樣陳軒?”李寬勇故意問陳軒。

  “隨便你啊,問我干什么,難不成我還怕了她???”陳軒答道。

  過了一會兒,見王小美唱完正在收拾東西。李寬勇快步走到了舞臺邊,喊住了正要走的王小美。王小美對在這里見到李寬勇也很驚奇,高興的笑出了牙齒。李寬勇指了指陳軒他們,然后領(lǐng)著王小美走了過來。

  “你還會唱歌呢,真是厲害!”陳軒站了起來,開心的對王小美說道。

  “我本來就是藝術(shù)學(xué)院學(xué)音樂的啊。確切的說,唱歌才是我的本行?!蓖跣∶雷拢χ鴮﹃愜幷f道。

  隨著王小美的出現(xiàn),四個人的氣氛又一次熱鬧了起來。

  “你還在和那個人一起來公司呢?”王小美問江路白。江路白被她這么突然一問,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他本想刻意回避蕭國強(qiáng)的事,沒想到王小美自己提出來了。

  “是啊?!苯钒缀喡缘拇鹬矊?shí)在不知道說什么。

  王小美見江路白不愿多說,也不再追問了,便和陳軒李寬勇聊了起來。大部分時候,陳軒都愿意看看王小美爽朗的笑容。她不綁馬尾了,但長發(fā)仍在,似乎是精心熨燙過,大波浪卷讓王小美顯得多了一些嫵媚。陳軒覺得自己今天能遇到王小美真是上天的安排,他想自己是不是要抓住這來之不易的機(jī)會,告訴王小美自己對她的思念之情。然而這種糾結(jié)終究沒有戰(zhàn)勝理智。

  過了一會兒,王小美接了個電話,然后沒多久一輛摩托車停在了酒吧門口,上面坐著一位男士,戴著頭盔看不到模樣。

  “好了,我要走了,我男朋友來接我了?!蓖跣∶酪廊婚_心的對三人說道,然后起身站立,“你們好好玩吧,有空再聚。”說完,便擺了擺手走出了酒吧。三人也站起身來送別王小美。

  在摩托車邊,王小美介紹說道:“王峰。這是我原來在普思的同事,寬勇,陳軒,路白。”

  王峰取下頭盔和三人打招呼。陳軒這才仔細(xì)看了看王峰,十分帥氣。

  “你男朋友真是帥??!”李寬勇大大咧咧的說道。

  “那當(dāng)然了,比你們這些做軟件的帥吧。”王小美也大大咧咧的回答道。

  “是啊,要不說找男朋友千萬別找做我們這行的呢?!崩顚捰吕^續(xù)說著,似乎覺得自己說的有些不妥,便打住了。王小美臉色有些不妙,見李寬勇打住不說了,回應(yīng)道:“那當(dāng)然了,我是不會找你們這行的人做男朋友的?!闭f著,也笑了起來。

  王小美坐上摩托車,接過男友遞過來的頭盔,正要戴上,發(fā)現(xiàn)陳軒正在看著自己,便對陳軒開心的笑了笑然后戴上頭盔頭也不回的走了。王小美嫣然一笑,徹底讓陳軒從現(xiàn)實(shí)中回過神來。

  摩托車發(fā)動機(jī)的聲音,在陳軒耳邊回蕩了很久。一陣陣轟鳴聲,像是要震破陳軒的耳膜和腦髓,讓人猝不及防和無從招架。

  李寬勇見陳軒情緒不對經(jīng),知道是因?yàn)橥跣∶赖氖拢阋膊辉俣嘌?,只是招呼陳軒喝酒。又過了一會兒,三人走出了酒吧,走在酒吧街上。陳軒耳邊還有王小美爽朗的笑聲和美麗的笑容,但這些都被王峰的頭盔影像所打破。他這才意識到,王小美最后那句玩笑話,也許真的不是玩笑話。

  深夜的風(fēng)吹來,吹散了空氣,吹散了霧靄,卻怎么也吹不散陳軒心頭的陰霾,就像當(dāng)初他在燒烤攤見到蕭國強(qiáng)摟著王小美一樣,今天又換做了王峰,可是始終輪不到自己。

  他似乎覺得自己就像“光頭強(qiáng)”,再多的奚落都無濟(jì)于事,都不能挽回逝去的東西和心怡人的關(guān)注。在王小美的世界中,自己只是存在過,卻不曾留下些許印記。哪怕是許久未見時,再見面的一點(diǎn)點(diǎn)欣喜,也都隨著王峰的出現(xiàn)一掃而光。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jìn)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