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們生性頑劣,讓他們老老實實的充當打劫對象們的護衛(wèi),其中的難度可想而知。就連冷沐都沒有絕對的信心能約束好每一個手下。
“話是這么說,可……”
李水缸撓了撓頭,明陽子那派神秘的作風(fēng)和極強的實力,在他心中已然留下了不小的陰影,此刻的他,恨不得立馬脫離大部隊,回到自己盤踞在山上的寨子,重新做回那個豪氣干云、無法無天的大當家。
處處受制于人,怎么稱得上是一名合格的土匪呢?
“你說那家伙實力如此高超,他自己就頂?shù)纳鲜f大軍了,前行一路有誰敢惹?何必多此一舉,讓咱們跟在后面呢?除了紅葉紅大當家,咱們都是毛手毛腳的粗糙大漢,恐怕上前服侍都會遭到嫌棄吧!”
李水缸忍不住抱怨了兩聲,不過見三大頭目都不搭理他,各自埋頭想著自己的事情,他只好識趣得返回屋去,不再言語。
一個時辰之后,世家貴族們的馬車便聚集在了一起,家仆們駕馭著馬匹,井然有序得組成了一支長長的車隊。
不過與昨日不同的是,今天的世家們不再人心惶惶,看著彪悍的土匪和軍士們行走在兩側(cè),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油然而生。
相較之下,為了尋求那位大俠的庇護所上繳的寶貝,卻顯得不那么重要了。自己的身家性命,與花費在這條艱難混亂的遷徙之路上的財寶比起來,絕對物超所值。
畢竟若是沒了性命,錢財再多也沒什么卵用。
紅葉與冷沐一左一右,騎著馬與蘇家車隊并肩而行。來時僅有六輛的馬車此時已擴展到了十幾輛,浩浩蕩蕩如同長龍一般。
陳元、吳雙勇二人與蘇三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時不時會朝車隊后方的宋藍書瞥上幾眼,口中調(diào)笑著什么,偶爾還會引來眾家仆的哄笑。
宋藍書則雙目緊閉,宛若入睡,只是微微顫抖的眼皮卻透露出了他心中的真實想法。至于李水缸更是有意無意的朝側(cè)面疏遠了一點,他可不想和宋藍書一起成為這些人口中不自量力的蠢蛋。
宋藍書的雙手緊緊的攥在一起,他的內(nèi)心中充滿了不甘和憤怒,但更多的卻是深深的無奈。被這些卑賤的螻蟻們嘲諷,是他這輩子都難以想象的畫面,可是如今卻就這么真實存在著。
自己就如同一個可笑的小丑一般,在最渴望的女人面前被別人赤裸裸的嘲笑著,沒有一絲反抗的余地。
若不是顧及那個人只用一直手指便能碾壓自己的偉力,宋藍書早就一躍而起,割穿幾人的喉嚨了。
日光漸盛,眨眼間便過去了半日。
世家貴族們還好,他們悠閑地躺在自家車隊里,享受著兩日來難得的清凈。家仆們也是舒舒服服的斜靠在馬車上,駕馬的活計可要比往日在府中的忙碌顯得輕松多了。
只是他們雖愜意無比,一旁負責護送的土匪卻漸漸騷動了起來。
在馬上騎行半日,屁股早就疼痛難忍了。這些放在平日里根本不足為道的小事,此時卻在他們心中無限的放大開來。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身為土匪,本來就自私狠辣,更沒有人愿意為曾經(jīng)的獵物保駕護航。就算是冷沐的明令禁止,在這些耐心被消磨得差不多的土匪面前,也不像開始那般有約束力了。
金煥、楚青山騎著駿馬,循著車隊挨個查探,不知在找尋著什么。直到走到車隊前方,看見那抹極其熟悉的背影,才猛然眼前一亮。
“喲,這不是葛將軍嘛,今日怎么如此狼狽?嘖嘖,您不是威風(fēng)凜凜霸氣十足得突圍出去了嗎?”
“哎呀,你瞅瞅,這葛將軍手上腳上都被鐵鏈扣上了呢,一走路就叮叮當當?shù)?,賊好聽哦!”
葛金泰微低著頭,眼中怒火噴涌,有如焚天之炎。
說起突圍,他的運氣著實差了些,恰好選在了眾土匪頭目迎面而來的方向,自然被冷沐隨手擒下,麾下士兵們完全沒有反抗的余地。
不過在隨眾人觀看了明陽子的戰(zhàn)斗之后,他的心思不由自主得又活泛了起來,以為脫身有望,甚至在麾下軍士被松開之時還曾放聲大笑,揚言要重整旗鼓,卷土重來。
只是接下來,他卻驚愕的發(fā)現(xiàn),兩方人馬都似乎將此事忘記了一般,再也沒人提起過自己。
就這么忐忑的度過了一夜,一大早又被土匪們推搡著牽在了馬后,葛金泰的心底已經(jīng)逐漸被絕望所籠罩。
這會兒聽到金煥、楚青山二人落井下石的風(fēng)涼話,他的心中早已怒不可遏了。
“呸!兩個卑鄙無恥的偽君子罷了,你們這輩子也就只能活在父輩的光環(huán)下,若是有朝一日家族落敗,你們便會連條狗都不如!”
“你們還以為自己現(xiàn)在是如何的光鮮吶?不過就是一群可憐的圍著獅子打轉(zhuǎn)的蒼蠅罷了,還有什么臉面敢來嘲笑我?”
葛金泰怒吼一聲,如同一只發(fā)狂的野狗,二人一時不慎,倒是被嚇了一跳。
金煥臉色一變,就要開口怒罵,只是卻被楚青山伸手制止了。
楚青山雙目一瞇,似笑非笑得打量著葛金泰,甚至還朝著鐵鏈摸了一把。
“呵呵,葛將軍雖成了階下之囚,可這氣勢還是丁點兒不小呢,脾氣依舊這么沖!”
“葛將軍,我倆只是單純的來慰問你,話又何必說得難聽呢?你這般誤解我們,可真是令人痛心呢!”
楚青山晃了晃鐵鏈,當啷當啷的聲音響個不停。他似是沒看到葛金泰越來越黑的臉色,依舊搖頭晃腦自顧自的說道:
“大家都是縉城才子,有道是自作孽......”
“我去你娘的縉城才子!”
葛金泰咬牙切齒,雙手冷不丁的高高舉起,裹著鐵鏈便迎頭砸下,直砸得楚青山眼冒金花,撲通一聲倒在地上。
“你,你!你竟然偷襲我們......”
金煥愣了一下,隨后伸出手指,色厲內(nèi)荏得朝葛金泰吼叫出聲。
“偷襲你們?”
葛金泰猙獰一笑,一步踏出,雙手如挾雷霆之勢,直直的搗在金煥腹部。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