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虐戀情深之冷酷殺手軟萌妻》(十九)
(十九)
話語間,慕容楚楚追了出來,見關(guān)亦心衣衫之上染了血跡,連忙近身來看:“姐姐,你被那惡賊傷著了么?快叫我看看?!?p> 關(guān)亦心握住慕容楚楚纖手,安慰道:“這不是我的血,都是冷輕塵的。此人現(xiàn)在不足為慮,你和楊少俠先進大廳,把這婚禮行完,可別誤了吉時。我去換件衣服,再來為你主婚?!?p> 楊若風還以為今天冷輕塵來攪局,這婚禮是辦不成了,見關(guān)亦心這番說辭,意思是今日照常完婚。他覺得血濺禮堂已是不吉,本想另擇吉日,卻又怕拂了關(guān)亦心的面子,惹得慕容楚楚不快,一時左右為難。
楊若風向人群中張望,想請師父靈虛子出面相勸,可這一張望,不曾想看見了葉凌云那一張眉開眼笑的臉。
武當首席弟子成親,廣邀各路群雄,葉凌云代葉家來觀禮是再正常不過之事,可眾賓客之神態(tài),驚異者有之,慌亂者有之,遺憾者亦有之,唯獨這葉凌云,眼見他與慕容楚楚的婚事不順,喜形于色。
情敵相見,分外眼紅,饒是楊若風素來好涵養(yǎng),此時心眼也變的和針尖一樣大小。
就是天上立馬下起刀子來,他也非在今日照常完婚不可。楊若風感激的朝關(guān)亦心望了一眼,臉上重新掛起帶著新婚之喜的得體微笑:“多謝凌姑娘為我們的婚事操心了,姑娘且去整裝,我和楚楚在前廳靜候?!?p> 關(guān)亦心換了一身干凈新衣,又重準備了紅綢紅巾給慕容楚楚,至于那沾了血污的紅毯,索性卷起扔了。
從冷輕塵進門挑釁,到他被關(guān)亦心擊傷遁走,再到關(guān)亦心收拾局面,繼續(xù)為一對新人主持婚禮,也不過半個時辰不到的功夫,武當山上又重回一片和諧。
因為拜天地時的變故,第二次拜堂完畢,眾人也十分有眼色的早早告辭,敬酒,鬧洞房這些虛的都免了,倒是讓楊若風輕松了不少。
他推開新房大門,紅色撒金龍鳳花燭火光搖曳,他的新娘子一襲紅衣坐在婚床上。他走近她,輕輕將蓋頭掀起。
燭火映照之下,慕容楚楚原本秀美脫俗的容顏添了幾分俏麗,艷如朝霞。然而他卻無心欣賞,冷輕塵的出現(xiàn)成了梗在心頭的刺,此人一日不死,他和慕容楚楚就一日不得安寧。
慕容楚楚看出他眉間憂色,安撫他道:“若風哥哥,我知道你在擔心什么,你放心,姐姐什么都安排好啦,冷輕塵就算還活著,也不過茍延殘喘?!甭貙⒁颂m香之事說給了楊若風。
“冷輕塵若舍不得武功,必定內(nèi)力紊亂,經(jīng)脈爆裂而死,若壁虎斷尾,也不過從此之后做一個武功全失的廢人。對他而言,這恐怕比死了更難受?!?p> “為保萬無一失,姐姐還在他身上下了尋蹤香,為我們主婚完畢,她就動身去追冷輕塵了,走之前交代了我這些事,讓我轉(zhuǎn)告你。
楊若風松了口氣,臉上又顯出疑惑之色:“楚楚,你姐姐...她真的只是慕容家外姓弟子么?我實在是看不透她,她...好深的”楊若風想說凌霜葉“好深的心機城府”,然而這話帶著貶義,頓了片刻又道:“她神機妙算,好像未卜先知,太過蹊蹺了?!?p> 慕容楚楚驚覺自己對楊若風說的太多,讓他對地字一號的身份產(chǎn)生了懷疑,然而地字一號原本是七煞樓中人是萬萬不能讓他這個正派首席知道的。
慕容楚楚佯怒道:“今晚是我們成婚的大好日子,你怎么心里想的,嘴上說的,全是我姐姐?”她板起一張俏臉:“你對姐姐的武功贊不絕口,私下里時常與她切磋,該不會切磋出來什么柔情蜜意了吧?”
這嗔怪把楊若風鬧了個大紅臉,急忙辯解道:“怎么會,我和她年紀差了這樣多...”慕容楚楚見楊若風笨拙的和地字一號撇清關(guān)系的樣子,終于“轉(zhuǎn)怒為喜”。
不知何時,房內(nèi)的燭火熄滅了,窗欞上貼著的大紅“囍”字沒進了夜色。
冷輕塵一路奔逃,見關(guān)亦心和楊若風二人都沒有追上自己,咬牙忍痛先在山中找了些草藥止血裹傷。
他確定自己方才受的內(nèi)傷不重,可是現(xiàn)在他丹田之中真氣翻騰,渾身經(jīng)脈欲裂,分明是傷入心脈之相,他想運功療傷,稍一調(diào)動內(nèi)力便劇痛難當。
苦撐了一陣,冷輕塵絕望的發(fā)現(xiàn),自己這是走火入魔,若不廢去一身內(nèi)力,性命只在頃刻。容不得他猶豫,若要求生,只能壁虎斷尾。
冷輕塵抬起未傷之手,勉強提起一點內(nèi)勁,沖著自己丹田,緩緩拍下......
散功之痛,甚于刮骨,可冷輕塵挺了過去。
活著,他要活著,哪怕暫且當一個武功全失的廢人。
死了,就什么都沒了。
晨曦微露之時,他踉踉蹌蹌的到了丹江渡口,他要雇船走水路,去最近的七煞樓據(jù)點養(yǎng)傷。
“船家,船家!”
那船夫上前來,見冷輕塵臉色蒼白,半邊身子染著血污,猜測他可能在躲避什么仇家的追殺,哪里敢載他?
“今日不開船,公子,您找別家吧?!?p> “我出十倍的價錢!”冷輕塵從來淡漠如冰的俊美面龐上,第一次浮現(xiàn)出惶急之色。他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沉甸甸,雪亮亮,那光芒晃花了船夫的眼。
他幾乎要伸手來接了,可是理智告訴他,這些江湖人士的錢,都是有命掙,沒命花,若是武當這樣的正派弟子,他載了也就載了,再敲一筆都不是問題,可這黑衣公子,看著就不是個善茬,他甚至能感到這人身上的殺氣。
“不開船,不開船?!贝蚶^續(xù)搖頭。
如果在平時,冷輕塵早就擰斷了船夫的脖子,可他現(xiàn)在只能繼續(xù)加碼。
銀錠換成了金錠,黃澄澄,誘人無比。
然而剛才神色還有所動搖的船夫,臉上的貪婪迅速褪去,只??謶?。
他解開纜繩,兔子一般的竄上了船,撐開竹篙,奮力揮動著雙臂。那艘小船劈開水波,有若離弦利箭,射向?qū)Π丁?p> 這可是多少人用鮮血得來的教訓(xùn),碰上這些江湖中人,橫財之后必遭橫禍,性命要緊,給他座金山也不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