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章 十六歲之六 發(fā)現(xiàn)
下巴肉心疼那一窯的次品就此浪費了，他圍著轉(zhuǎn)了大半天，還是不甘心就此報銷了。
“俏俏，你站上去試試，跳幾下?！崩钋伟凑找?，做著各種動作，她也不舍得這上萬張瓷磚就此淪為了垃圾。
“爺爺。我看要是不開裂，硬度也好的話，咱們可是因禍得福，白得了一個新品種?！崩钋芜叡倪呎f，有點兒氣喘。
李祖德這人，別看他摳了吧唧的，但是對自己的方子，還是很下功夫?qū)Ｑ械?。道：“方子還得好好琢磨琢磨，里頭東西是啥還不清楚呢?！?p> 他反復(fù)看了好幾天，也是覺得這幾近透明的次品，還真是挺好看，有那么幾塊，都可以看到底下的手指指紋，可清晰了。
“等爺爺琢磨出來配方，咱的感謝這王八蛋使壞，給咱送來了聚寶盆！咳咳咳……”下巴肉用手捂著嘴笑，無奈手上有泥灰，嗆著了。
“喝口水喝口水，您老簌簌口?！崩钋芜f過來水囊，服侍下巴肉漱口。
幾口涼白開噴薄吐向瓷磚堆，喉嚨里的泥灰都混在水里吐了出來，下巴肉方覺得嗓子眼舒服了。深深吸上一口炙熱的空氣，緩一緩咳的劇痛的肺部，下巴肉伸了個懶腰，轉(zhuǎn)動脖子運動著。
猛然，他停下走向那一摞摞疊的老高的次品瓷磚，招呼孫女，道：“俏俏，你看看這一塊，是沾到瓷磚上的還是燒進瓷磚里的？?！?p> 李俏湊近，見那一排次品瓷磚的橫面，密布著細細點點的沙粒，顆粒有粗有細。
李俏用手撣了幾下，道：“爺爺，不像是沾上去的，你看要使勁摳才下的來。應(yīng)該是混在白石泥里頭的，直接燒進去了?！?p> 下巴肉拿起水囊，沖洗干凈瓷磚表面的污垢，用指甲麋了幾顆沙粒，在嘴里嘗。許久時間過去，他皺眉吐出，再到另外位置摳下幾粒，繼續(xù)用舌頭分辨。
李俏緊張，手心汗和鼻尖汗一樣多。下巴肉全神貫注的在鑒定沙粒，烈日當頭與他毫無影響。李俏等了良久，道：“爺爺，你要不要到你賬房里去，我搬些瓷磚進去里頭，您在屋里慢慢嘗？”
下巴肉抬腿就回屋了，李俏吭哧吭吭搬了四五趟磚，再也無力走動。
下巴肉紙上飛快記錄著什么，他好似忘記了李俏還在一旁等他出聲。
閑著也是閑著，李俏開始琢磨衛(wèi)視會有沙子混進了白石泥？按理南灣集的白石泥礦材質(zhì)純度很高，這種突然有泥沙的品質(zhì)，是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窯廠的。
“難道挖泥的礦區(qū)管理不到位？那這邊收泥的人的眼睛呢？還有活泥胚的人腳底下感覺會是一樣的么？”李俏的腦子快速運轉(zhuǎn)起來，“這一窯的產(chǎn)品，應(yīng)該不是一個人能做成的，難不成每個人都有嫌疑？”
李俏不敢想象，這如果每個人都是嫌疑飯，這窯還開不開的下去！她決定要把下巴肉叫魂一般叫回來。
“俏俏，爺爺還有一點點，你再等等，別打斷我?！毕掳腿饽椭宰記]有罵人，這會兒天皇老子他都不會給面子的。
李俏見識過一些人的起床氣，他爺爺這會兒比起床氣還要嚴重。她摸摸餓扁的肚子，決定讓窯廠廚子給她祖孫開個小灶，弄個涼面再熬點點綠豆湯，既能飽肚子又能去火。
半個時辰后，李俏端著眼前的大海碗，有苦說不出。她雖然愛吃也能吃，飯量比一般女孩子也要來的大，可是眼前這可以和臉盆比肩的海碗，找扎實實用涼水漬過，結(jié)實勁道的面條，不得不感嘆：“被人拍馬屁，有時候也是很痛苦的?！?p> “是不是嚇到了？”下巴肉終于忙完了，心情倍兒好的看著孫女，瞧李俏愁眉苦臉的樣，他覺得這孫女真可愛。
李俏聳聳肩，道：“喂豬呢！我一半都吃不完。再說這大夏天，能有幾個有這么好的胃口？！”
“窯廠干的都是辛苦活計，體力活，烤油。都靠飯食撐著身子呢，那些老伙計每頓就是吃么大碗一兩碗的?！毕掳腿馔驹谧约杭页缘囊膊欢?，偶爾出門應(yīng)酬啥的，他就不少吃了。
李俏餓過頭了，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綠豆湯，和下巴肉說她剛剛想到的那些疑惑?！拔揖拖朐蹅兡懿荒芙欣镎龓说怪?，從那天出窯的人開始，再查擺胚的，打胚的，活泥的……這樣一步步的倒著查，最后把挖泥的人也查一遍。我就不明白了，同樣的白石泥，同樣的配方，為什么前面一窯后面一窯都沒有問題，偏偏那一窯就有這么多的次品。沒內(nèi)鬼才怪呢?！?p> 下巴肉吃的不多，正喝著綠豆湯溜溜縫，，道：“你現(xiàn)在再去看看今天出的這一窯，有沒有沙粒。別叫人知道，悄悄的去?！彼苜澩钋蔚挠^點，查出堿面的時候，發(fā)現(xiàn)敲山震虎的段術(shù)并沒有效果，反而打草驚蛇了。
蔣大光和下巴肉一番密談后，神色自若的到窯廠南山還有顏公河邊轉(zhuǎn)悠，雙手背在屁股后面，看著很悠閑。
實則心里似油鍋翻騰。李俏俏俏查看了瓷磚，告訴他們沙子有些有，有些沒有。有的就很密集，沒有的就一粒都沒有。
他要不動神色，且行之有效的快速將這條害蟲揪出來，南灣集的集體利益，不能剛剛開始興旺，就此打住了。他不允許！
李俏和下巴肉再一次忘我的投入到新品種的研制，過程中出現(xiàn)了有趣的現(xiàn)象，祖孫倆個偷著樂。
特別是李俏，總感覺前世科技那么發(fā)達，她用的都是些低級貨。來到大楚朝這個架空的古代，卻是第一批用上奢侈品的人，她說：“我驕傲，我擁有！”
下巴肉吃噠她：“你擁有啥？方子所有權(quán)是我的，我的！”
“你的就你的，算股份的時候，別忘記我的那份就行了?！崩钋握f的云淡風(fēng)輕，她從來就不是一個貪婪的人，錢財什么的，夠個八輩子花就足夠了。
李俏知足常樂，懂得感恩，所以她活的快樂，財富積累在不知不覺中已經(jīng)累積到一定程度。
可是那不知足，不感恩的人呢？！蔣大光恨不得打死這一幫子小人，以泄心頭怒火！
他就用了三天的功夫，就抓到害群之馬，還不是一個人，有本村的有外村的，“都她媽的一個個活剝了皮都不解恨?！?p> 李俏和李祖德坐在一旁，默默地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