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芾回了安水郡,向適前來接見。
“向郡尹免禮?!?p> “丞相遠道而來,下官有失遠迎了。”
“無礙,本相吩咐你做的事,如何了?”
“秉丞相,已經(jīng)在著手準備?!?p> “好?!?p> “丞相,下官不明白,丞相為何要冒這么大的風險和損失?”
“有些時候,土地并不重要,而是地上的東西,人或物。此事責任全在于本相,向郡尹盡管放手去做?!?p> 說罷,葉芾還將手中印信交給向適:“若我沒有記錯,向郡尹和余相顧是故交。用你,本相很放心?!?p> “謝丞相提拔。”
“嗯。”
葉芾收了向適鋪展的地圖,暫時在安水郡住下了。
而夏知昧這邊,有了林孟升提供的人和錢財,也在休整安頓中,忙碌得很。
“將軍,又在想念小余呢?”一旁走過的婦人笑著,“小余說過會回來的將軍就忍兩天吧?!?p> “嗯?!毕闹列α诵Γ亓藸I帳。出了密林,夏知昧的軍隊在禹齊的邊境建起了軍事防線,守著最后的齊人。
不知不覺,已經(jīng)越過了邊界線,也占著許多蒼國的地盤。
三國邊境的生存之地,得之不易。
士兵們安營扎寨,百姓就造房建舍。
“將軍,禹國那邊送來的?!?p> “禹國送來的?”
“是,安水郡的向郡尹。”
向適,夏知昧是知道的,安水郡的新任郡尹。
畢竟,上一次的安水郡之禍,驚動到了大半個東境。
夏知昧展開信封,瀏覽了內(nèi)容后有些驚訝。
有展開盒子里的地圖,看著依稀劃出的地界。
“向郡尹何在?”
“還在外頭?!?p> “快請他進來。”
小兵將向適請了進來。
向適身著常服,看不出官派來,夏知昧卻禮數(shù)周全。
“向郡尹信中所言,可能當真?”
向適笑了笑,稔了把胡須:“夏將軍無需多疑,信中所說,皆為真言?!?p> 夏知昧笑了笑,似放了心。
“如此大的恩惠,夏某無以為報,替齊國百姓將士,奉上一拜!”
夏知昧掀了袍子就要跪下,被向適連忙扶起:“使不得,使不得,這恩惠本官只負責執(zhí)行,可沒有那么大的能耐給予呀?!?p> “那是何人?”
向適想了想,葉芾并沒有暴露身份,想來還不是時候,便道:“禹皇陛下?!?p> “待夏某安定,定要入禹京叩謝禹皇!”
向適辦完了事情也就走了,葉芾也從安水郡回來。卻并沒有去夏知昧那里,而是去了天闕城。
“我要見蒼燁?!?p> 到了天闕城中,葉芾直奔蒼燁所在。
“喲,余丞相,好久不見?!?p> “太子殿下?!比~芾穿著常服,淡笑著,“恭喜太子殿下謀得齊國天下?!?p> “呵呵?!鄙n燁吩咐下人給葉芾準備了茶。
“可是,太子殿下真的得到齊國了嗎?”
“余相這話是什么意思?”
“我聽聞太子殿下特赦齊國文人不必流放,還資助他們學研?!?p> “怎么,有什么問題嗎?”
“太子殿下應(yīng)該知道,文人的骨頭是最硬的。”
“再硬又怎樣?第一代硬,第二代也會那樣硬嗎?在蒼國的地界,必然會被蒼國同化。”
“真是如意算盤??商拥钕虏灰?,齊國文化上的強大,遠遠強于蒼國。你就不怕,被反噬了嗎?”
“說起來有點道理,不知余相有何高見呢?”
“高見不敢當,只是,我是來與您談條件的?!?p> 蒼燁挑了眉:“丞相可真愛多管閑事?!?p> “大約是欠的人情太多,所以閑事就特別多。”
無論林孟升帶她來齊國的目的是什么,都當做還了他的人情罷。
況且,夏知昧他們,也需要這樣一個契機。
讓你遇見,必是緣分,這是葉芾一直以來信奉的路子。
“余相有什么條件,但說無妨?!?p> “停止流放齊人,給他們一份安居樂業(yè)。這樣子,對你的霸業(yè)也有幫助?!?p> “喔?”
“霸業(yè)需要什么,不僅僅是土地,而是土地上的人。一個齊人,抵不上一個蒼國人?”
“當然抵得上,那,余相說的高見呢?”
“我怎么知道,告訴了你之后,你不會反悔?”
“原來,本殿下在丞相心中是那樣沒有信用的呢。”
葉芾但笑不語。
落山郡,陸府。
陸凈川收到了葉芾的信,召集了秦歲來商量。
“陸老,不就是打個仗嗎?那齊蒼兩國從娘胎里就在打,現(xiàn)在大了仍舊在打而已。兄弟之間鬧個矛盾,看把你急的?!?p> “我急什么,是余相急!”
“余武陵?”
“嗯?!?p> 陸凈川把信傳給陸汲和秦歲看。
“這丞相,當真是閑不住?!鼻貧q翻來覆去看了個遍,把信扔回給陸凈川。
“陸老想救還是不想救?”
“看你秦歲?!?p> “這丞相算盤真好。知道你我二郡關(guān)系好,請得動你陸老就等于請得動我秦山郡。可是,我不是很想動手呢?!?p> “原因呢?”
“第一,她余武陵沒有圣旨,勝了敗了損失都是你我自己擔著。第二,名聲這東西,對我們來說不頂用。陸老您說呢?”
“有道理。保存實力,對八郡誰都好?!?p> “不過,不出手的話,就顯得我們沒名聲了,還得罪了余相?!?p> “兩難吶!”
條分縷析,事情已經(jīng)很明顯了。
這是個局,也是個契機。
“陸老,我可聽說關(guān)山郡的覃清,被景陽王帶回京城了?!?p> “覃清,不是一直留在關(guān)山郡的嗎,白野池那點兒實力誰不清楚,竟搞破事兒!”
“誒,白兄只是重情重義了點,怎么就被陸老說得那樣不堪了?!?p> 陸凈川瞥了一眼秦歲,嘆了口氣。
“覃清回了京城,不代表著關(guān)山郡的兵也帶回去了?”
“是這么個理兒?!?p> “京城有變?”
“非也,我聽說,覃清帶領(lǐng)的兵,可沒有走回京城的道喔。”
“那是去了哪里?”
“很是隱秘,但若我沒有猜錯的話,過不了兩日,就會到達安水郡?!?p> 陸凈川聞言,眉頭皺緊:“景陽王,這是鬧哪出?”
“當然是英雄救美這出嘍?!?p> “你這小子,凈往那些地方想。”
“陸老,我可沒亂說呀,這京城里傳來的消息你又不是不知道,景陽王對余相的眷顧,可是誰都及不上的。你的孫媳婦喔,沒得指望了?!?p> “胡言亂語!”
秦歲勾了勾嘴角:“陸老,既然景陽王出馬了,你我二郡,當個旁人就好,改日去安水郡拜會一下景陽王吧?!?p> “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