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光城南門。
漫天的箭,漫天的血,漫天的斷臂殘肢。
人性最嗜血的一面暴露無遺,兩軍將士在奮勇的搏殺,戰(zhàn)況十分慘烈,城頭上堆著數百具尸體,這些有的是湯光城守軍的,有的是周穎瑜麾下的。
剛才周穎瑜麾下士兵在強大的箭雨助力之下成功的登上了城頭,不過下一秒中就被打了下去。過了沒有多久,又有人登山城頭,這回不是幾個人,而是幾十個人。
這些登上城頭的士兵開始三三兩兩的抱成一團,守軍見狀開始包圍他們,雙方進行一番廝殺,周穎瑜軍再度被趕下去。
馮躍涼身上戰(zhàn)袍已經染血,一股不可接近的殺氣煞氣不受控制的向著四方波動而來,令人望而生畏。
“士兵們!堅持住!一會兒援軍就會來!”
馮躍涼舉起手中握著的滴血長劍大喝一聲。
“是!”
“給我殺了這些亂臣賊子!”
“是!”
守軍氣勢大漲,興許是馮躍涼振奮的講話,也可能是是鮮血讓他們感到激動與興奮。
總而言之,守軍的士氣大漲了一節(jié),和未交戰(zhàn)之前簡直是判若兩支軍隊。
只有實戰(zhàn)才是訓練一支強悍軍隊最好的訓練方法。
“士兵們!誰若是攻上城頭,取了湯光城守將的項上人頭,本郡王保證,賞賜金幣五百!”
周穎瑜大手一揮,豪邁的說道。
五百金幣!這可是一筆大數目??!足足夠幾代人一生無憂了!
“兄弟們!殺?。 ?p> 一名將官帶頭沖鋒,身后的士兵也奮勇爭先,一個個都爭著搶著進攻。
巨大的木錐戰(zhàn)車被士兵們再一次推著沖向城門。
一波毫不留情的箭雨灑落下來。
這些士兵舉起手中的盾牌,以防御這從天而的奪命之箭。
咚咚咚!
只看到,一名士兵手中盾牌之上瞬間就插了十數支箭。
等到箭雨過去了,這些士兵又開始推著木錐戰(zhàn)車向著城門推進,距離城門越來越近。
三十米
二十米
十五米
十米
還有十米就可以進行沖擊了。
這些推著木錐戰(zhàn)車的士兵喜出望外,一臉興奮的看著城門,仿佛看到了城門后那無盡的財富與榮耀。
就在這時!
這些人只聽得從高處傳來一聲大喝,聲音之大,穿透力之強,讓他們頓時渾身一顫。
“砸死這幫狗娘養(yǎng)的!”
“是!”
一聲齊喝!
然后,一塊塊巨大的石塊從城頭上狠狠地砸下來,速度之快令人咂舌,產生的力量也是極大。
砰砰砰!
一連串的盾牌被砸碎的聲音響了起來,隨后,攻城士兵就看到這些推車士兵被足有半人大的石塊砸成血肉模糊的樣子,場面血腥無比,石頭壓著的下面緩緩流淌出殷虹的鮮血。
天地為之一靜,靜得讓人感覺毛骨悚然。
隨后,一聲驚雷般的吼聲響起。
“給我殺!”
周穎瑜怒吼道,聲音中透著嗜血與憤恨。
“殺?。 ?p> 攻城士兵殺意涌動,沖天而起的殺機瘋狂四射,雙眼猩紅的看著湯光城守軍,那眼神,就如同雪夜中的孤狼在看到了獨行的旅人一般,讓守城士兵情不自禁的吞咽了一口唾沫。
咕嚕。
馮躍涼見到這種場景也是有些觸動,不過他迅速地將頭腦中一絲畏懼甩到了天邊,他心中清楚的知道,若是在對敵作戰(zhàn)的過程中產生了畏懼的心理,那么就意味著你起碼不會獲得勝利。
畏懼敵人的人,是不會獲勝的。
“殺!”
馮躍涼命令。
“是!”
兩軍再度展開對決。
可是,馮躍涼的兵力已經捉襟見肘了,現在他的手下只有不到三百可戰(zhàn)之兵,還有一百多重傷、八九十人輕傷的。
馮躍涼心里很急。
援軍怎么還沒有到?。?p> …………
宋國,玉秀城王宮。
白淺夜并沒有進行深度睡眠,而是淺淺的睡著了,這個技能是他在多年熬夜看小說中練就的獨門絕技,甚至是可以控制自己什么時候醒來。
這項技能,讓白淺夜在上一世中可謂是時時刻刻都精力充沛。
寅時。
天色還未亮,太陽還在美美的睡著,白淺夜穿上衣服,只和李嵩恒兩個人快步走到一間房中。
關上房門,白淺夜獨身一人站在屋中,李嵩恒在門外守候。
白淺夜點燃事先預備好的一支火把,火光頓時照亮了這個約有五十多平方米的房間。
這時,一股寒冷的氣息從白淺夜面門前方撲來,好似那清晨涼氣,但是他知道肯定不是。
白淺夜慢慢踱步,手中舉著火把一步步走向前。
光亮的中心也在移動著,走了大約五步,白淺夜停下了,一張俊逸的面龐沒有任何表情,因為,他已經被驚得無法做出任何表情來。
在他的視線之中,一套白衣戰(zhàn)甲赫然裹在其中,無法從眼中離開。
這套白衣戰(zhàn)甲,是宋國第三世王,白日狂的戰(zhàn)甲。
白日狂,宋國的第三世王,樣貌瀟灑飄逸,武藝超群,勇武善戰(zhàn),經常親自率軍作戰(zhàn)。
作戰(zhàn)生涯,未嘗,一敗。
白日狂十七歲繼位,二十八歲薨逝,在位十一年。
在白日狂當政的十五年間,宋國迎來了對蔡國以及丁國的絕對軍事優(yōu)勢。
當時,蔡國屢屢侵擾宋國,在白日狂繼位之后,短短幾年時間里,宋國兵鋒之盛比之今日蔡國,還要強上三分,由此可見宋國當時的軍事實力發(fā)展之迅猛。
白日狂曾經率大軍十七萬進攻蔡國,連下蔡國二十余城,若不是后方糧草跟不上,蔡國早都滅了,哪有可能今日耀武揚威。
白日狂班師回朝之后,不久就因病離世了,至于病因,朝廷官方的記錄上寫的是由于心痛病突然發(fā)作,猝然薨逝。民間則有著許多版本,大多是陰謀論,認為白日狂并不是病死的,而是被人害死的。
不過,不管怎么樣,白日狂薨逝了,這個不可一世的宋國三世王離開了這個他曾經躍馬縱橫的世間,未曾留下只言片語,就像他在戰(zhàn)場上對敵一樣,不出一語,只是揮舞手中霸王槍,帶給對方死亡。
宋國百姓對白日狂的評價分為兩種,第一種評價認為白日狂是一位偉大的王,他在位期間宋國成為楚帝國東南方的一霸,兵鋒所指,世人皆懼。十多年的時間里,宋國牢牢壓制著蔡丁兩國,讓他們邊軍整日戰(zhàn)戰(zhàn)兢兢。
第二種評價認為白日狂是一位暴君,為了他的稱霸,為了他的殺伐,為了他的天下,他向百姓征收沉重的稅賦,強行征兵,將宋國青壯男子紛紛拉入軍中,隨他征戰(zhàn)四方,導致宋國國內大量田地無人耕種,或是無力耕種,極大的阻礙了宋國的農業(yè)發(fā)展。
在白日狂在位的十一年間,年年打仗,月月打仗,沒有一刻閑暇。雖然占了蔡丁兩國的一些土地,可是都是一些邊境荒田,無人耕種也是沒有任何意義。
宋國二世王白玉笛,也就是白日狂的父王,在位的那幾十年間安心的發(fā)展生產,攢下了不少的錢財,不少的糧食。
白日狂在不到五年的時間里就用的精光,可見戰(zhàn)爭消耗的巨大。
白日狂當時遺留下來的一些問題,直到今天還影響著宋國,宋國還沒有從經濟衰退中緩過來。
因為,白日狂薨逝之后,沒有人可以掌控龐大的軍隊,導致一時間內宋國出現了大分裂,宋國迅速衰落,從蔡丁兩國搶來的土地也被兩國派兵奪了回去。
之后的宋國一蹶不振,到今天都是如此,只能在被動防御中緩慢的發(fā)展。
但,不過如何,宋國百姓們對這一套白衣戰(zhàn)甲是有感情的。
因為,白衣戰(zhàn)甲,代表著宋國曾經的輝煌,曾經的榮耀。
有一首歌謠至今還在宋國傳唱著:
白衣戰(zhàn)甲覆紅霜
手中提握霸王槍
縱橫天下傲蒼茫
世間無人纓其芒
從這一首短短的歌謠中,足可見到宋國百姓對白日狂的崇拜。
穿著白衣戰(zhàn)甲的白日狂在與敵軍作戰(zhàn)之后,清晨時分白衣之上染紅了鮮血,變?yōu)榱思t霜,一馬當先手提霸王槍,南征北戰(zhàn)無人敢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