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房位于老舊五層樓房的三層,對門就是房東一家,他已經(jīng)在這里住了整整兩年。
一個月房租五百,是他工資的五分之一,在西州這種二線城市中這樣的價格算是十分低廉。
爬到三樓走到出租房門前,門上貼著一個邊條。他面無表情將便條扯下,眼睛掃了一遍就將其丟在地上。
‘林幕,鑒于你持續(xù)曠工一個月,也不對公司做出任何解釋,本公司決定將你解聘!你上月的工資已經(jīng)全部扣除!’
‘王武東留!’
用力轉(zhuǎn)動鑰匙,拉開咯吱作響的防盜門,一室一廳的出租房內(nèi),地上已經(jīng)積了一層灰塵。
轉(zhuǎn)頭向墻上掛著的電子表看去,上面顯示的時間是‘2017年5月12日20:07’。
幾步走到臥室,他徑直撲倒在床上。單人床上的洗衣粉味道讓他放松了心情。
困倦頃刻間襲來,他眼皮慢慢合上。這是安全的世界,他不用再擔驚受怕,不用再感受夜晚的寒冷。
唯一值得讓他牽掛的只有菲琳娜,不過他相信那個傻丫頭能照顧好自己。只不過是短短的三天時間……
…………
“咚!咚!咚!”
一陣粗暴的敲門聲吵醒了林幕,他睜開眼睛一看,現(xiàn)在已經(jīng)天亮。急促的敲門聲讓暗罵一聲,連忙起身去開了門。
“你TM還活著就吭一聲?。谫Y跑了這么多趟!給你!這是你的那些垃圾!”
打開防盜門,銷售部主任王武東就在門外,他罵罵咧咧的放下一個小紙箱,轉(zhuǎn)身就要下樓去。
“站住!”
林幕黑著臉將他喊住,王武東扭頭過來嗤笑道:“有屁快放!勞資的時間金貴得很!”
林幕這個上司可算是積怨已深。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光腳不怕穿鞋的人了,那里還會顧及什么。
“啪!”
他向前一步揮手就給了王武東一個耳光,見其捂著臉面上滿是吃驚,他抬起腿來一腳將其踹翻在地。
“滾!”
關(guān)上防盜門,聽著王武東跌跌撞撞下樓的動靜,他面上露出解氣的笑容。
“要不是怕把警察惹過來,今天非活刮了你不可!”
他剛剛絕對是手下留情了,要是用真正的力量,他覺得對方咋也得斷幾根骨頭。當然,要是做出這種事情,正事就要耽誤了。
這里畢竟是法治社會!
哼著小曲,打開電熱水器,他將身體全面清洗了一番,衛(wèi)生間的地板磚上留下一堆黑泥。
照著鏡子,拿出剃須刀,將雜草一樣的胡須剃了干凈。猶豫了片刻,他索性拿胡須修剪器給自己剃了個難看的寸頭。
三天的時間說長也長,說短也短。他必須抓緊時間,想辦法準備好一切需要的東西。
食物和水、衛(wèi)生用品、藥物、衣服、必備的一些工具……想要這些東西,他首要任務(wù)就是先把那些黃金賣掉。
他對自己的儲蓄情況心中有數(shù),別說是存款了,信用卡上已經(jīng)是負債累累。拖欠還款長達一個多月?不用腦子想,就知道信用卡絕對被凍結(jié)了。
父母的遺照、自己的一些證件,一部老舊的手機……他將家中的重要東西全部收進儲物空間,推開了房門。
“這孫子,真是不長記性!”
門上赫然又貼著一張邊條,王武東留下了‘你給我等著!’幾個字。他面無表情地將邊條扯下揉成團,鎖好房門向樓下走去。
下次見面!咋也得卸了那孫子一條胳膊!
腦中這般想著,他從兜中掏出老舊的手機,按照記憶撥出了一個號碼。
“張哥!我是林幕!我記得你上次說認識一個收東西的二道販子……”
“我記下地址了!謝了!改天請你吃飯!”
掛上電話,他攔下一輛出租,坐車前往城西一個相對偏僻的地址。張哥是他一個學(xué)長,通過做小買賣已經(jīng)開始發(fā)家致富,是他認識的人里面人脈最廣的。
黃金是值錢的東西,但是想要將金條這種東西賣出去可不容易。無論是金店,還是當鋪,你都需要證明金子是你合法得到的。
當然,市場上也有收購二手黃金的小販,他們不會理會金子的來源,相應(yīng)的是收購的價格十分低廉。
五百克金條,如果是買的話,至少要花費十萬以上的錢才能買到。如果是賣給小販的話,估計只能得到不到一半的錢。
“小伙子!到了!”
“不用找到!”
遞給司機一張二十元鈔票,他推開車門下了車。眼前是一個寫著廢品收購站的小院,不過這只是明面上的幌子而已。
墻角處有倆曬太陽的小伙子,眼睛時刻掃視著大街上的車輛。沒有鬼祟哪里需要這樣的人放哨?
“賣廢品?”
他剛剛抬腳走到小院門口,一個穿著背心的小伙子便迎了上來。
“熟人介紹過來的,找李大江談生意!”
他右手放到身后,再次回到身前時,手中已經(jīng)提著一個塑料袋。穿背心的小伙子拉開袋口一看,面上露出驚訝之色。
“進去吧,老板就在院里!”
點了點頭,他推開綠鐵皮大門。院中堆滿了各種廢品,成堆得紙板、裝滿麻袋的啤酒瓶、各種廢鐵和金屬,看起來為了隱蔽還真是做了番功夫。
院中只有一個戴眼鏡的禿頂中年人,顯然這就是那個二道販子李大江了。他沖對方晃了晃手中的塑料袋。
“李老板,我是張云介紹過來的,有點東西想出手賣掉!”
李大江一身工服,正在擺弄一捆銅線。眼尖的林幕,注意到他手腕上戴著勞力士手表。
他之前在網(wǎng)上看過同款的,其售價超過了二十萬鈔票!
“張云?跟我來吧!”
李大江面上沒有太多的表情,只是帶著林幕向院中二層小樓走去。他有節(jié)奏性的敲了幾下門,一個魁梧的漢子打開了門,兩人以此進了門。
“帶著這么多黃金自己過來,我只能說你的膽子不??!”
魁梧的漢子關(guān)上門,李大江轉(zhuǎn)過身來,斯斯文文的面上露出一縷冷笑。
黑吃黑?
林幕心中毫不意外。張云所謂的認識李大江,不過只是點頭之交而已。對方看自己孤身一人,生出歹意也是正常。
感覺一道勁風(fēng)從身后傳來,林幕不慌不忙抬起右手,緊緊捏住了魁梧壯漢的拳頭。
“張老板,我不想惹事,不過這并不代表我好欺負!”
他右手用力向前一甩,魁梧壯漢的身體直接飛了出去,將屋中那面桌子撞了個散架。
這一摔他用了幾分力道,魁梧壯漢直接一聲不吭的昏了過去。張大江沉默了片刻,面上突然露出和善的笑容。
“小伙子!別生氣,剛剛只是一個試探!我可是正經(jīng)的生意人,這些黃金我按照市面百分之八十的價格收了!你要現(xiàn)金還是轉(zhuǎn)賬?”
“百分之八十?可以!我要現(xiàn)金!”
拉開一張椅子坐下,他將塑料袋丟給張大江??粗鴮Ψ侥贸鲆粋€電子秤開始稱量,他心中滿是冷笑。
試探?
如果壯漢偷襲自己成功,恐怕事后自己只能當那個吃黃蓮的啞巴了。做這種買賣的人,哪里有可能是正經(jīng)的生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