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漆黑的夜幕里,兩只巨大的眼睛似乎要將夜晚燃為灰燼一般,高高的懸掛在空中。
“嘶~”眾人皆倒吸一口涼氣。
趙菱悅不禁有些緊張起來,那些持刀之人看到眼前的景象也不禁將手里的刀握得更緊,哆哆嗦嗦的站在原地。
秦世杰拍了拍趙菱悅,眼神示意巨大的眼睛的方向,趙菱悅點了點頭,于是一行三人慢慢向前方移動。
忽然,眾人在不遠處看到,兩個壯漢一席黑衣,鬼鬼祟祟的躲在暗處,手里拽著一根細鐵絲,仔細看了看四周,確定再無別的同伙后,陸逸清與秦世杰悄悄上前,將二人降伏。
“眼睛”掉了下來,眾人走上前去,發(fā)現(xiàn)掉下來的火球竟是涂上了火油的大鐵圈。只是,趙菱悅聞著這火油里似乎有些奇怪的味道……
走鏢之人看到火圈掉落,又聽到這邊的動靜,便也聚了過來。
“你們到底是什么人?”陸逸清問。
只見兩個壯漢在一旁哭求:“幾位爺饒命??!我們是平安村的村民?!?p> “村民?你們?yōu)槭裁匆b神弄鬼?”秦世杰問。
“是……是……”一個胖胖的看起來有些憨厚的村民吞吞吐吐的。
一位面相兇惡的鏢師上前踹了那村民一腳,威脅道:“再不說,我就殺了你們?!?p> 鏢師們沒想到一世英明,竟被兩個村民給嚇個半死,心里一肚子怒火,要不是剛才秦世杰自報是知府的公子,可能就真把這兩個村民殺了。
看著鏢師兇神惡煞的樣子,胖村民忙求饒道:“別別別~我說!是,是半個月前,一位黑衣人將這些東西交給我們,還給了我們許多銀子……”
“黑衣人?”
“是……”另一位瘦瘦的男人附和道,“是這樣的?!?p> “那黑衣人長什么樣?”
“他蒙著臉,而且屋內昏暗,看不真切,只是,記得好像腿不大靈活……”瘦村民回答。
“是是是……”另一個胖胖的村民附和道。
……
鏢師們見沒有什么損失,便和眾人告別,繼續(xù)走鏢,而趙菱悅等人,則將兩個村民押回了知府大牢,聽候知府大人安排。
只聽胖村民對瘦村民抱怨到:“都說了收手收手,你偏不聽,人家只讓咱們做一次就好,你看這來錢快,竟然……這回好了,進了大牢了吧?”
“哼,還不是為了你的女兒?你女兒要沒得那貴死人的病,我才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鋌而走險?!笔荽迕褚脖г蛊饋?。
原來這一胖一瘦二人,竟是親兄弟,家中只有他二人及胖村民的女兒,算命先生曾給他們二人算過,說是二人陽氣太重,凡是家里女眷都會被克死,這女兒是家里唯一的香火,所以特別疼愛,沒想到又的了怪病,非得上等藥材滋補著,方才能繼續(xù)活下去。
夜已深,眾人回到各自府中。等待天亮后,將這裝神弄鬼的二人交給知府大人。
趙菱悅同陸逸清在知府衙門待了一晚,昏昏沉沉中,聽到院子里一片嘈雜聲。
衙役前來稟報,昨夜西街集市宋員外家突然失火,所幸火勢控制得當,家中老小才沒受到牽連,不過,宋員外卻死相很慘,雙眼被挖……
“惡~”雖然秦世杰路上已經講了宋員外恐怖的死法,可在見到尸體時,趙菱悅還是忍不住“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趙菱悅有些后悔為什么好奇心那么重,偏要跟著他們一起過來湊熱鬧。
陸逸清滿眼嫌棄的睨了趙菱悅一眼,伸手遞過來一條手帕,說道:“丟人!”
趙菱悅朝天翻了個白眼,一把拽過絲帕,小聲嘟囔:“大男人還裝手帕,娘炮!”
“你說什么?”陸逸清沒聽清趙菱悅在嘟囔什么,但是看那表情,絕對不是好話。
趙菱悅擦完嘴角,忙道:“我說少爺您真體貼!”
陸逸清顯然不會相信她的鬼話,給了她一個懷疑的眼神。
這時,有人喊道:“知府大人到~”
只見知府大人匆匆而來。
知府大人名秦仁,是一位不茍言笑之人,平日里老是板著一張臉,格外嚴肅,可卻是個大清官。
秦世杰走上前去,叫道:“爹!”
秦仁點頭,又看了一眼陸逸清,眼里閃過一絲驚訝,問道:“你怎么也來了?”
陸逸清雙手攤開,聳了一下肩膀,語氣輕松道:“看熱鬧啊!”
秦仁聽到這般回答,生氣的說道:“胡鬧!這是看熱鬧的地方嗎?”
陸逸清也是秦仁看著長大的,本以為好好培養(yǎng),必然是國之棟梁,可是,不怎為何,突然就變成了一個吊兒郎當?shù)娜?,心里著實失望的很?p> 秦世杰上前解釋道:“我們有事情向您稟報,這才早早來這兒等您!您先看現(xiàn)場吧?!?p> 秦仁睨了二人一眼,轉頭問一旁的仵作:“現(xiàn)場什么情況?”
仵作恭敬答到:“回稟知府大人,此人是燒死的,嘴里還有未被燒毀的布的殘渣,是死前身體被綁,然后用布將嘴堵住,后將雙眼挖出,隨之將其活活燒死。”
聽到這里,宋員外夫人受不了一下昏厥了過去。
仵作向后招了手,一個衙役端著一個盤子走上前,盤子上放著一塊紅布,里面包著一縷長發(fā)。
仵作繼續(xù)說道:“這是從宋員外的尸體下找到的,按理說應該一起被燒掉,可奇怪的是,這件物品沒有絲毫的損壞!”
這時,不知哪里跑出來一位老婆婆,瘋瘋癲癲的大喊到:“冤魂索命來了,冤魂索命來了……哈哈,報應,都是報應,哈哈哈……”
眾人都用疑惑的眼神看向老婆婆。
知府大人看向一旁的宋府管家:“這個老婆子是什么人?”
管家回答道,“這是我們府里一個干了好多年的老媽子,以前還好,不知怎么的,今日突然變得瘋癲,還說這樣的話?!?p> “事有蹊蹺,未經官府查明,任何人不得造謠生事,否則一律抓回官府看押?!鼻刂畹健?p> 此時,天已大亮,宋員外府門前圍了好多看熱鬧的人,一男子扒開人群,沖進宋員外府,男子衣衫不整,身上酒氣沖天,看起來應該是一夜未歸,想必又不知道從哪家酒館里出來。
趙菱悅忽然想起,這就是那日被陸逸清教訓的宋子成,原來死的竟是他爹,真是巧??!
宋子成看著眼前已被燒得面目全非的宋員外,痛哭流涕,哭求知府大人一定要將兇手捉拿歸案。此時宋夫人也已蘇醒。
秦仁問:“宋員外可是有什么仇家?”
宋夫人一邊哭,一邊說道:“我們老爺是做生意的,雖然平時偶爾耍點小手段,可那個商人不奸呢?可也不至于會惹上這樣的殺身之禍呀?到底是什么人,要如此惡毒的對待我家老爺???”
秦仁指了指盤子上的物證,又問道:“你可知這是什么?”
宋夫人看了一眼,搖了搖頭,示意不知道。
趙菱悅從小鼻子就比較靈敏,忽然聞著空氣中飄散著一股熟悉的味道,在燒焦的地方,更是濃郁。
趙菱悅忽然回憶起來,這味道同昨晚火油上的味道一樣!
“哎~”趙菱悅輕輕的拉了拉陸逸清的衣角。
陸逸清嫌棄的將趙菱悅的手彈開,道:“有話說話,別動手動腳!”
趙菱悅再次朝天翻了個白眼,自我調節(jié)道:不生氣不生氣,人生就像一場戲,氣出病來無人替!
一陣自我調節(jié)后,趙菱悅決定“大方”的原諒他,說道:“我想說,我聞到宋員外那邊有股奇怪的味道,和昨天那兩個村民弄得火圈上的火油味道一樣!”
“哎……你們倆在說什么?”看到二人在竊竊私語,秦世杰好奇的問道。
趙菱悅又將自己所知告訴了秦世杰。
秦世杰往尸體的方向湊了湊,好像確實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
這時,秦知府看到秦世杰往尸體跟前湊,怕他破壞現(xiàn)場,便呵斥道:“干什么呢!離現(xiàn)場遠點,小心破壞證據(jù)!”
秦世杰道:“爹,我們昨天抓了兩個裝神弄鬼的村民!”
秦仁不耐煩道:“說這干嘛?要我夸你長本事了嗎?!”
“不是!”秦世杰解釋道:“那兩個村民裝神弄鬼的火油里,有和宋元外身上火油一樣的味道!”
秦仁眉頭緊鎖,用懷疑的目光看向秦世杰道:“果真?”
接著,秦仁牌衙役將昨夜的火圈上的火油刮了下來,交給仵作進行對比,果然一樣。
秦世杰立馬說道:“走,我們去審問一下那裝神弄鬼的村民。”
眾人來到牢房,卻發(fā)現(xiàn)村民們已暈死在牢房內。
這讓秦仁不禁大發(fā)雷霆。
大夫仔細檢查了二人的癥狀,上前說道:“回知府大人,此二人是中毒的癥狀,此毒蹊蹺,并未傷及五臟,只是對外界的事物沒有感知?!?p> 趙菱悅想,那不是變成植物人了?
“可解得了此毒?”秦仁問。
“這毒很奇怪,老夫從醫(yī)這么多年,從未見過這樣的毒,請知府大人給老夫些時日,讓老夫好好研究一番!”
知府大人點頭,大夫便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