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蘇洛成叛軍了
八月十五,是個團(tuán)團(tuán)圓圓的日子,通常在這個時候,帝京皇城會有一場宮宴。宮宴上各家大臣攜家眷子女與帝后同席。席間歌舞升平,一派國泰民安,君臣同樂之象。
宮外,百姓齊齊外出賞月祈福,最熱鬧的地方莫過于城郊湖,城郊湖那邊綠柳環(huán)湖,百步一小亭矮處是灌木花叢,是個祈福放燈賞月的好地方。
蘇洛一早就聽說了這般盛事,催促著齊子語和沐雪快快吃了飯同自己出去浪。
“蘇洛,你今天怎么穿了個黑色的衣服?”沐雪皺著眉問。
“真是不巧,我別的顏色的衣服都洗了,換衣服之前我還摸了摸,有點(diǎn)潮,就沒穿。”
“我聽說月圓之夜不適合穿黑衣服,不吉利?!?p> “是嗎?我怎么沒聽過?”蘇洛撓撓頭,“沒關(guān)系,我不迷信,不吉利的事,我可是一點(diǎn)都不信。”
“蘇洛,我覺得你今天,似乎跟以前不大一樣啊?!?p> “是嗎?覺得我怎么不一樣啦?”
“眉眼中,似乎多了幾分柔情,同我記憶中的豐神俊朗不大一樣?!?p> “配上我這神情,是不是覺得我就是專一深情的好兒郎?”
“我可沒這么說”齊子語看不下去了,“你可以當(dāng)我什么都沒說?!?p> “別這么個表情嘛,等有時間我教給你,而且我跟你講,這化妝可是門大藝術(shù),甚至可以化妝成另外一個人,比做個假面厲害多了。”
“化妝?當(dāng)真這么神奇?”齊子語同沐雪對視,問到。
“騙你做什么?明天我就化裝成你的樣子,嚇你一跳?!?p> “好,你要真能化裝成我的樣子,我就承包你一個月的飯?!?p> “成交,沐雪,你可是我的證人哦?!?p> “沒問題,她不敢賴賬的?!?p> “那走吧,我想去放燈?!?p> 蘇洛學(xué)著別人的樣子,在燈上寫下了自己的心愿:一愿媽媽身體健康長命百歲,二愿今下五人平平安安,三愿紅院的人們一切安好。
“蘇洛,你許了什么愿望?”齊子語樂顛顛地跑過來問。
“不告訴你!”
“那你的愿望里有沒有我?”
“自然是有的。”
“是嘛?”齊子語嘴角微揚(yáng),“你許了我什么?”
“愿望說出來就不靈了,看燈!”蘇洛雙手合十,看著自己的燈越飛越高,越飛越遠(yuǎn),他自己本身是不信這個的,但是,假若這個燈能飛越千年,飛到媽媽身邊,她會不會看到?
只是在蘇洛看不到的地方,那盞燈徐徐下落,飄飄然落到了一座涼亭前,涼亭里一白衣少年燈下飲酒,見遠(yuǎn)處有燈飄來,有人把燈撿起來,細(xì)細(xì)端詳,轉(zhuǎn)身拿進(jìn)了涼亭。
“主子,這里有一盞燈?!?p> “楚國帝京郊外的燈從來都無法飄到這里來,今日怎么會有燈?”
“屬下不知,但見燈上字體奇怪,便取了進(jìn)來?!?p> “是什么字體,你竟不識?”飲酒的男子拿過燈,看上面的字,自己竟也是從未見過,他算出今日星象大變,也不知道以后會怎么樣,會不會同這個人有關(guān)系。
蘇洛許了愿,心中歡喜,拉著齊子語和沐雪在河邊玩兒,蘇洛沒有注意到旁人異樣的眼光,一個柔情似水的男子,帶著兩個女孩子,怎么看怎么覺得,這個男子這么花心。
“轟”,似乎是有什么破水而出,嚇得百姓四下逃竄。
“蘇洛快跑,”沐雪拉著蘇洛跑起來,只有蘇洛暈暈乎乎的,還問了一句,“怎么了?”
“怕是遇上什么動亂了?!饼R子語眉頭緊鎖。
“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嘛?”
“蘇洛,你先走,回家去,我們得等一下?!?p> “你們等什么,快走?。 ?p> “哥哥等下肯定會來,我們想留下來幫他。”
“我也……”蘇洛剛想說我也留下來,可他不會武功,留下來就是添亂。眼下就是趕緊離開,不讓他們分心才好。
蘇洛順著記憶中的方向離開,卻不想,在一個轉(zhuǎn)彎處碰見了一群黑衣人,他心里害怕,躲在一個屋檐底下的陰影處,暗自祈禱看不見我看不見我,然后那群人就真的沒看見他,直直地沖著還未離開的百姓殺去。
蘇洛哪里見過這種真刀真槍殺人的情形,嚇得腿都軟了,他努力的讓自己平靜下來,尋了個比較黑的地方,躲了進(jìn)去。
過了一會兒,遠(yuǎn)處傳來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穆曇?,似乎是有人打起來了,可能是齊子軒他們來了,蘇洛心中一喜,聽著聲音越來越近,也越來越小,尋思著要不要出去看看。
蘇洛慢慢地往外爬,可是他蹲了好久,腿腳早就麻了,只是那么稍微移動,就如同有千萬針扎一般難受。他只是稍稍的嘆了口氣,就有耳力不錯的人聽到了。
“誰?”蘇洛覺得自己什么都沒有看見,然后整個人就特別不雅的趴在大庭廣眾之下。
“原來還藏了一個叛軍余孽!”
“我不是叛軍啊?!碧K洛后知后覺自己倒了什么霉,連忙辯解。
“你見過幾個叛軍說自己是叛軍的?再說了,對待叛軍,寧可錯殺一百,不可放過一個!”
劍芒忽至,嚇得蘇洛抱著頭閉上眼,“別殺我呀!”
“住手”一個溫柔的聲音傳來,似乎,是幫了他?
“太子哥哥,你這是做什么?。”
“五弟,我覺得他不是叛軍?!?p> “所以,你就要放過他嗎?”
“不錯?!?p> “我不同意!”那人手執(zhí)劍,在蘇洛面前晃來晃去,蘇洛那叫一個慫啊?!澳阋娢掖蟪陌傩?,誰會在中秋之夜穿黑衣?”
居然是這黑衣惹的禍!
“穿黑衣怎么了?剛才就是黑衣救了我的命,倘若我不是穿了黑衣,適才躲在屋檐下,定然早早被叛軍發(fā)現(xiàn)了?!?p> “本皇子準(zhǔn)你說話了嘛?”冷眼一瞪,蘇洛不慫!
“我只是在闡述一個事實(shí),這黑衣救了我,僅憑我穿黑衣就定我罪,未免太草率了?!?p> “還有更草率的你信不信?”這句話似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出來,蘇洛終于又害怕了。
“民似水,君為舟,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五皇子何不給人一分信任,何故這般苦苦相逼?”半分威脅,半分勸諫,那柄劍緩緩放下了。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這句話似乎說到了兩個人的心里。
“你可讀過書?”
“并未讀過?!?p> “那是誰告訴你的這句話?”
這個就難了,總不能說是書上看到的吧,可說這句話的人,早就死了。
“呃,一個比喻而已?!?p> “是嘛?我看,你也有可能是那覆舟的水,帶走!”
這么不講道理?難道是,有什么話得罪人家啦?他的表情明明有所松動的!有個人朝著自己走過來,蘇洛正在納悶,這是要干嘛?結(jié)果兩眼一黑,沒了意識。
“太子哥哥,你要把他帶到哪去?”
“今日之事,我不能單獨(dú)審問,先把他交給父皇吧,我自有辦法保他。”
蘇洛再次醒來,覺得自己躺在一個特別暖和特別香特別軟特別舒服的地方,就是單純的不想睜開眼睛,覺得好像是到了自己的房間。
“父皇,兒臣今日緝拿叛軍,已盡數(shù)剿滅,只是碰上這么個人,穿著同那叛軍一樣,但并無武功,口口聲聲說自己不是叛軍,兒臣覺得,此事還是謹(jǐn)慎為好,就,把他帶回來了?!?p> “不會武功也可能是別人,你怎能如此草率?”
“是兒臣的過錯,不如父皇審問一番?”
“那他人呢?”
蘇洛不巧聽見了這句話,本來是不想醒,現(xiàn)在是不敢醒,或者不知道怎么醒比較好。
“叫醒他?!?p> 蘇洛腦袋里反應(yīng)的是容嬤嬤的針,腦袋也不靈光了,一下子決定晃晃悠悠地坐起來,還嘀咕一句,“這是哪里呀?”
四下看了一圈才發(fā)現(xiàn),自己覺得特別舒服的地方居!然!是!地!上!
“放肆!還不快過來見過皇上。”
“哦,草民拜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p> “哼?!币宦暲浜撸K洛頓時明了,原來在他心里,自己還是叛軍呢。
“草民第一次見到皇上,實(shí)在是有感于陛下的龍威,一下子不知如何是好,污了皇上的眼睛,臟了皇上的地毯,請皇上賜罪?!?p> 太子殿下嘴角抽抽,這個人真是機(jī)靈,也不說罪該萬死,只說有感于龍威,先認(rèn)個慫,失禮之處全是被皇上嚇得,還讓皇上賜罪,如何賜罪?只怕是皇上高興還來不及!
“免禮吧,你起來,站著回話?!?p> “謝皇上。”
皇上細(xì)細(xì)地打量這眼前這個人,覺得他十分眼熟,卻想不起來在哪見過,“抬起頭來。”
蘇洛也不說話,靜靜地看著皇上。
“你是不是叛軍?”脫口而出,才驚覺這個問題有多蠢。
“回皇上,草民并非叛軍?!被卮鸬囊话逡谎?,絕不多說一個字,多說多錯,伴君如伴虎這句話蘇洛還是懂得。
“那你為何出現(xiàn)在城郊?”又是一個蠢問題,皇上暗自懊惱。
“回皇上,草民與家中姐妹去城郊祈福?!?p> “那你的姐妹呢?”
“叛軍來襲,與草民走散了?!?p> “你是何家人?”
“草民是齊子軒齊副將府里的人?!?p> “皇上,楚王世子求見?!?p> “請他進(jìn)來?!?p> 楚瑾瑜身后還跟了一個女子。
“微臣楚瑾瑜叩見皇上。”
“臣女慕容揚(yáng)拜見皇上?!?p> 蘇洛聽到那女子的聲音,整個人渾身一震,這個人說話跟自己真像!
“都起來吧,”楚皇目光溫和,示意身旁的小太監(jiān)把蘇洛帶出去。
回過頭來的一瞬間,蘇洛鬼使神差地看向那個女子,只是那一瞬間,他遍失了魂,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去的,只記得她和自己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