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焦陽
“老板!”
一個虎背熊腰的大漢走進客棧,先是環(huán)視了周圍一圈,拿出一張二十兩銀子的銀票,才對老板說道:“你家店里的三樓房間我都要了。”
在柜臺算賬的老板連忙迎了上去,笑道:“客官吶,我們這里上房還有三間,這就給您準備去?!?p> 楚烈見此人身材魁梧,雖然面帶風(fēng)霜之色,但雙眼炯炯有神,絲毫沒有常人趕路的疲憊之色。更何況,此時正值寒冬臘月,此人也只是穿了一件單薄的長衫,可見內(nèi)力深厚
楚烈耳力非常,竟也幾乎聽不到此人的呼吸之聲。
“高手!”楚烈瞬間便判斷出此人實力不同尋常。
“三間?”那人問道:“早晨不是還沒人住你家的上房嗎?”
“這位客官,我們這里是通州、京師和去往塞北的交叉口,來往的人雖說不多,但也不少,這房間租出去又有什么好奇怪的”老板不樂意道。
“那是誰住了三樓的房子,叫他讓出來!”壯漢不耐煩的說道。
“你這人好生無禮,人家好端端的住著,我又什么理由叫別人給你把房子讓出來?”老板聽著壯漢的無理要求,不由生氣。
壯漢見老板嘴硬,冷哼一身,又掏出了一錠黃金,在手里掂了一掂,說道:“我家主人不喜歡被外人打擾,這錠金子夠買下你半個店了,如何?”
老板看到黃燦燦的金子,眼睛都直了,嘴里一直的嘟囔道:“這,這……”,說著眼睛不斷往楚烈這里瞟。
壯漢順著老板的目光看向楚烈,心中霎時明朗,手中微微一用勁兒,將那錠金子一分為二,扔給老板一半,就向著楚烈走去。
“兄臺,還請你行個方便如何?”
說著,壯漢便把手中的另外半塊金子遞了過來。
楚烈看此人一身內(nèi)力不弱于自己,一身長衫雖然看起來不華美,卻也不是尋常料子,非是一般人用得起,更有個什么主人,想必還有高手隨行保護。此時這是逃命隱藏行跡的時候,不宜同這些人起沖突。
心如電轉(zhuǎn),立即笑道:“既然閣下誠意十足,我也不好拒絕,既然閣下要用,就給你吧。”
話語之間,已經(jīng)從那人手中接過了金子。
那壯漢哈哈一笑,說道:“出門在外,就靠朋友相助,在下杜仲。”
楚烈也是笑道:“在下楚烈,愿交閣下這個朋友?!?p> 壯漢一拱手,說道:“多謝了?!?p> 楚烈回到:“不用。”
“二爺,好了沒有?”
從門口又進來一個人,說道。
杜仲回身答道:“好了,請小姐進來吧?!?p> 說著,便與進來的那人一同走了出去。
楚烈向老板招了招手,老板趕緊走過來,一臉賠笑著說道:“對不住了啦,客官,您這兩天的飯錢都給您免了?!?p> 楚烈摸了摸手里的半塊黃金,笑道:“不必,我也沒有吃虧啊?!?p> 看這老板好像認識這幫人,楚烈眼睛一轉(zhuǎn),問道:“老板,你好像認識他嗎他們,這幫人之前來過?”
那老板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回答道:“不瞞客官,這些人昨日就來過了來小店,好像是茶商,應(yīng)該失去塞北的商市里做生意的?!?p> 楚烈想起之前錢莊的人也說過有茶商來過,好奇道:“那他們怎么又回來了?”
那老板幸災(zāi)樂禍的笑道:“昨日我就告訴了他們,直通塞北的路上的‘一線天’山道被雪崩給堵住了,要先去通州,再由通州去往塞北。他們不聽,這不,還不是乖乖回來了?!?p> 楚烈一聽這話,頓時思索起來。
“小姐,小心腳下?!?p> 杜仲的粗狂的聲音傳來,楚烈聞聲看向門口,對那位小姐很是好奇。
“沒關(guān)系的,二哥?!?p> 只見一個穿著紅褐色皮草大衣的少女緩緩走進客棧。
那少女大約十八、九歲的樣子,瓜子臉上略帶著一點嬰兒肥,一張俏麗的小臉秀麗脫俗,像冬月清暈,似亮空花樹,膚白勝雪,容色絕麗,頸上圍著一條紅狐圍脖,更襯地主人嬌艷無比。
只是白皙的臉上浮現(xiàn)著不尋常的蒼白,薄薄的嘴唇,也是幾乎毫無血色,一雙大大的眸子也沒有什么光彩。
楚烈暗道一聲:“可惜?!倍似鹁票伙嫸M。
那老板趕緊迎了上去,笑著說道:“歡迎客官再度光臨小店?!?p> 那女子的目光輕輕的在老板臉上掃過,點了點頭。
又對杜仲淡淡的說了一聲:“二哥?!?p> 杜仲會意,跟老板問道:“房間都收拾出來了嗎?”
老板回答:“還有三間房子是收拾好的?!?p> 又指著楚烈,說道:“那位大爺讓出來的房間小二正在收拾呢?!?p> 那女子一聽,皺了皺眉頭,看了看杜仲。
杜仲大手一揮,說道:“不必收拾了,連同另外三間,讓人一同把東西都撤出來?!?p> 老板無奈,只好上去和小二一同往出搬東西。
那女子從皮草大衣下伸出手,捧著一個精致的手爐,由紅玉制成,上面還有鑲著金銀花紋,十分華美。
緩緩的走到桌子旁邊,杜仲將手中的皮草坐墊墊在板凳上,才坐了下來。
那女子將手爐放在桌子上,輕輕的捂著。
杜仲將手爐的玉蓋揭開,又掏出一個袋子,從中取出幾篇香木,放在了手爐之中。
那女子眨了眨眼睛,說道:“二哥,我不喜歡這個味道?!?p> 杜仲聽女子這么一說,臉上露出極其心疼的表情,眉頭都快要皺斷了,說道:“小姐,再忍一忍吧,就快到了,很快就不用受這份罪了?!?p> 說著,將蓋子蓋上,右手按在手爐上,立刻冒出一縷青煙。
那女子動了動白皙的鼻頭,慢慢將青煙吸進。
楚烈心中驚訝無比,暗道:“焦陽烈火!怎么會?”
【焦陽烈火功】,乃是江南年幫內(nèi)最強的兩大功夫之一,至剛至陽,歷來都是年幫的不傳之秘,此人竟然會,而且修為不低,
楚烈心中懷疑道:“難怪如此寒冬,不見他調(diào)動內(nèi)息,也不覺得寒冷。”
楚烈雖然和杜仲都穿著單薄衣服,但楚烈每隔一段時間就需要運轉(zhuǎn)內(nèi)息來保持溫暖,而杜仲內(nèi)力熾熱,根本不需調(diào)動,只是平?;顒樱涂梢跃S持體溫。
“如此高手,竟然會給這個女子做下人!這個女子又是誰?”楚烈不禁好奇。
“你不冷么?”那女子突然說道。
“嗯?”楚烈乍然一聽,楞了一下。
“我家小姐說,你不冷么?”杜仲對著楚烈大聲說道。
“什么?”楚烈雖然聽得清楚,但還是不明白。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不冷么?”杜仲又大聲說道。
楚烈看了看那女子,見她閉著眼睛,雙手在手爐上放著,說道:“額,還好?!?p> “還好?那應(yīng)該就是有點冷了?!蹦桥颖犻_眼睛,看著杜仲說道:“二哥,他說他冷?!毖哉Z之間竟然帶著一絲期盼。
杜仲沉默一會兒,終于說道:“好吧!今天的就算了?!?p> “二位客官,房間里的東西都搬出來了,可以入住了?!崩习逋蝗徽驹跇翘萆险f道。
杜仲說道:“知道了。”又對著門外大聲說道:“進來吧。”
話音未落,四個壯漢一人扛著一個半人高的木箱子進了客棧,徑直走上三樓的房間。
過了半晌,那幾個人從房間里出來,筆直的站在門旁,其中一人對杜仲說道:“二爺,收拾好了?!?p> 杜仲點了點頭,對著那女子說道:“小姐,先上去吧?!?p> 那女子睜開雙眼,抬手把鬢角的一縷頭發(fā)撥上耳廓,露出難得的笑容,說道:“是你說的啊,今天不用了?!?p> 杜仲無奈道:“好好好,我的話什么時候不算數(shù)過?”
說著,便送那女子上了樓。
楚烈不明白那名女子問自己的話是什么意思,撓了撓頭。
看著身上單薄的衣服,突然對老板說道:“老板,附近有裁縫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