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道劍齊物
“三種之外的劍?”她從未知道自己這位叔叔竟然如此厲害。
“不錯,傳說他悟道之后,手中寶劍變成了道劍,也就是所謂自然之劍?!背乙荒樸裤剑f道:“若是能一睹道劍風(fēng)采,真是不枉此生了。”
“真是不明白你究竟是怎么想的,不過一把劍而已,就要生啊死的,若是我,只要能將我的病治好,便是用一萬把勞什子道劍交換,我也樂意?!倍耪Z若笑道:“那他的那把什么自然劍到底是什么?”
楚烈卻不在意,感嘆道:“顧驚蕁的劍號稱‘齊物’?!?p> “齊物?這是的確是道家的說法?!倍耪Z若說道:“道劍叫這個名字也無可厚非。”
楚烈正色道:“齊物即是說是萬物在他面前都是相同的,沒有高低美丑,善惡貴賤?!?p> “什么意思?”杜語若只覺得自己這位叔叔不像劍客,更像是一個道家學(xué)者,只差著書立說了。
“意思就是在他看來,一根草和皇帝都一樣的?!彼挥X得高山仰止。
“那又怎樣,這種看法在修道之人的學(xué)說中好像并沒有什么奇特?”
楚烈搖頭說道:“這意味著剪除一根草,和殺一個皇帝對他來說,都是可以做到的事,沒有什么不同,所謂齊物劍下,終生平等,便是這個意思?!?p> “這么厲害!”杜語若驚呼道。
“此人出身西涼,十五年前武功大成之日,孤身一人潛入西涼大將軍府,與公山竭論說,第二天大搖大擺由正門而出。事后公山竭力邀他為西涼朝廷效力,他只說了一句道法自然就悄然離去?!背倚膽殉缇?,說道:“后來他又來了魏國,大魏禁武司如臨大敵,發(fā)動所有力量追尋。可惜此人神龍見首不見尾,除了傳說他在劍門關(guān)露過一面,此后十年再也沒人能找尋到他的蹤影,沒想竟然在雪山之巔?!?p> 楚烈曾在虺字門里收集過許多江湖人士的情報,也才對顧驚蕁的經(jīng)歷略知一二。
“他也不是一直都在青賀山。”見到楚烈如此推崇,杜語若對自己這位叔叔頓時起了濃厚興趣:“他以前在西川呆過一段時間?!?p> “也就這這對時間認(rèn)識了你爹?”楚烈問道。
“好像是的。”杜語若點了點頭,繼續(xù)道:“只不過最開始他只是個教書先生,但是對道家養(yǎng)生術(shù)法頗有研究,我爹因為我的原因很重岐黃之術(shù),所以才和他結(jié)交了,只不過想不到來頭這么大?!?p> “以你爹的精明,我想他不會不清楚的。”楚烈思索一下,解釋道:“這等人物畢竟太過恐怖,又加上禁武司一直在追查,所以為了避嫌,他也就不對外伸張了?!?p> 她恍然大悟,點了點頭,說道:“那怪那時候我爹不肯告訴我他的名字,只讓我叫他二叔,原來如此。”
“可惜我學(xué)的不是劍法,否則托你的福,說不還能得到些指點,也能受用終生了?!背腋袊@道。
“哼?!倍耪Z若冷哼一聲:“你怎么這么胸?zé)o大志。若是我,我寧可憑自己闖出來名頭。”
“對,杜女俠巾幗不讓須眉,豈是我等凡夫俗子所能相比。”楚烈知道她和蘇煙這些從小生活在天堂的人來說,自然不會曉得普通凡人與那般神人之間的云泥之別,也不在意,只是打趣。
“語若,你的寒氣褪去了?”楚烈忽然發(fā)現(xiàn)她的手不再像剛才那樣冰涼。
杜語若愣了一下,感覺似乎沒有那么痛苦了,被楚烈緊握著的白皙的手都被恢復(fù)了些許紅潤。
楚烈連忙放開,她的手同時抽回,臉上火辣辣的。
“咱們明日就離開,我回去準(zhǔn)備一下?!背艺玖似饋?,邊說邊向門口走去。
“楚大哥?!倍耪Z若忽然叫住了他,說道:“我……”
還未說完,楚烈打斷道:“謝不必說了,該做的事我不會推脫的,你好好休息吧?!?p> “嗯。”杜語若欲言又止,但最終還是點點頭,看著楚烈走了出去。
楚烈回到房間,坐在床邊,不知在想些什么,忽然扇了自己一記響亮的耳光。
“蠢貨,你這是怎么回事!”
一夜寂靜。
……
“為什么你會跟著去?”楚烈扶著額頭,還是能感覺到腦門上有根青筋在抽動。
“為什么我不能去?別忘了,兄弟結(jié)義,高義薄云。所謂寸金存光陰,愛兄弟要勝過黃金,所以本小姐寧可舍棄武功精進的時間,也要保護你啊。”蘇煙笑瞇瞇地笑道:“我都要忍不住替你感謝一下我自己,真是慷慨仗義。”
“那我謝謝你替我感謝你自己了?!背曳艘粋€白眼。
“敢看不起我?呔!”蘇煙一把重重地拍向他的后背。
手掌正中目標(biāo),然而卻沒有擊打到的感覺。蘇煙還沒來得及回頭,一只大手就扣住了她的頭頂。
“這還沒遇到強敵呢,就要自相殘殺,別忘了三刀六眼啊?!背伊硪恢皇衷谔K煙眼前做著切菜的動作。
“你什么時候分出的幻影?”蘇煙一把拍開按在頭上的手。
“你什么時候認(rèn)為我沒有分出幻影呢?”蘇煙的進步實在是慘不忍睹,連他的真身何時不見了都沒發(fā)覺。
“你……別得意,總有一天我會抓住你的?!彼龘]舞著拳頭叫囂著。
“我求求你把自己好好地勸一下,不要癡人說夢?!背姨謸踝∷姆廴f道:“你還有的學(xué)呢?!?p> “呸,少在這里大言不慚。”蘇煙理直氣壯:“我只是還不熟練,等我練成了,看我不錘你。”
“哼!”楊毅希和王川帶著馬隊走了過來。
“師兄?!碧K煙快步跑了過去,說道:“你們這幾天都干嘛呢,怎么都不理我?”
王川面色不善,陰陽怪氣的說道:“你有你的楚大哥相陪,還找我們干什么!”
蘇煙本來笑嘻嘻的臉上頓時閃過紅暈,氣急敗壞地對楊毅希說道:“大師哥,你看他?!?p> “楚先生是貴客,你怎么這么說話?!睏钜阆@艘幌峦醮ǖ氖直巯X?zé)怪道。
“師兄,怎么你也……”
“住口!”
被大師兄呵斥,王川只好轉(zhuǎn)過頭去,不再說話。
“楚大哥?!倍耪Z若從一輛馬車上輕輕跳了下來,“你的手受了傷,這是我向烏曉總管要的手套,你看看合適么?”
說著,走了過來,遞給楚烈一雙手套,說道:“這是鹿皮的,又薄又暖和?!?p> “謝謝,有心了?!背尹c了點頭,立即戴在了手上。
“師妹,你看他?!蓖醮ㄗ叩教K煙身后,小聲說道:“還和這個杜家的姑娘眉來眼去。”
她狠狠地躲在王川的腳上,氣鼓鼓的,腮幫子都漲了起來。
這時,老四蘇鎮(zhèn)寬帶領(lǐng)人馬走了過來,說道:“既然大家都到了,那我們就出發(fā)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