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桂花糯米藕
木向南嘿了一聲,挽起袖子,準備胖揍韓澤君這小子一頓。然而摩天輪隨著木向南的起身,搖搖晃晃。
何月西連忙攔住了木向南,轉(zhuǎn)而極其認真地道:“小家伙,你聽好,無論你哥有多帥,有多優(yōu)秀,我都不會動心。我認定了木向南,就不會放手?!?p> 木向南聞言,眉色飛舞,不禁想著,他家媳婦兒就是護他。
韓澤君哼了一聲,環(huán)著胸道:“你那是沒有見過我哥哥,到時候,你可別打臉!”
“西西,別攔我,我已經(jīng)控制不住想要揍他的力量?!蹦鞠蚰险f著就去捏韓澤君的帽子,企圖將這位小祖宗抱到他懷里。
韓澤君拼命的掙扎,大聲吼著:“你錯過摩天輪的最高點了?!?p> 被韓澤君這么一提醒,木向南恨得牙齒直癢癢,不禁問道:“你哥哥多少歲?敢不敢比一比?”
“這有什么不敢的,我哥雖然三十好幾歲,但是有一手的好廚藝。”韓澤君滿眼都是對他哥哥的崇拜之情。
能夠讓這個無法無天的小祖宗崇拜的人,一定有他的魅力。但是何月西沒有興趣去了解,眼下就是盡快平息木向南的怒火,把木向南惹急了,他真的會胖揍韓澤君一頓。
一下摩天輪,韓澤君就邁動著小短腿,隨時準備逃離木向南的魔爪,但是沒跑幾步,就被木向南一把扛在肩上。
“你們倆別鬧?!焙卧挛鞲杏X就像是陪著兩個小孩一般。
木向南露出虎牙,挑了挑眉頭,捏著韓澤君的鼻子笑道:“我?guī)н@小不點去逛一圈鬼城,他就老實了?!?p> “去就去,怕你我就不是韓澤君,我可是我們班的班草?!表n澤君扭動著身體,想要從木向南的禁錮中逃出來。
“我告訴你,膽量跟你是不是班草,沒有一點關系。走!”木向南就不信了,還嚇不到這小屁孩兒。
何月西無奈,跟著兩人走進鬼城買票。
木向南抱著韓澤君,走進幽暗的腸道,遠處忽明忽暗的光夾雜著女人的哭泣聲。
“看那是什么?”木向南故意推了推韓澤君,任一個小孩子有多倔強,面對自然未知的力量,他也會流露出害怕??墒悄鞠蚰纤坪踹€沒有盡興,誰叫這小屁孩公然當著他的面,幫他哥拐走他媳婦兒。
“我跟你說,等我家西西走遠了,我就把你扔到這森森白骨處?!蹦鞠蚰系拖骂^沉聲道。紅色的光芒打在木向南的臉上,頓時就像個吸血的惡魔。
看著何月西的背影,韓澤君邁動著小短腿,滿臉的抗拒?!拔也挪灰谝黄稹!?p> 說完,韓澤君就聽見身后發(fā)出一陣得意的笑聲,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木向南正不懷好意的看著他。
“何月西!”落單的韓澤君沒走幾步,就被木向南抱了起來。
何月西轉(zhuǎn)頭,就看見極其好笑的一幕,六七歲的孩子竟然像條魚一般,被木向南緊緊按住。韓澤君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徹底逗樂了何月西。
“我來抱吧!”何月西接過韓澤君。
韓澤君突然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還帶著淡淡的玉蘭香,一時晃神。
“我們走吧,你放心,他逗你玩呢!”何月西輕輕拍了拍韓澤君的背,笑聲似風中清鈴。
韓澤君一反常態(tài),安安靜靜的趴在何月西的肩上,一雙烏黑的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走出鬼城,看見光亮時,韓澤君轉(zhuǎn)頭,卻見何月西一雙靈動的眸子不住的瞧著自己,不禁小臉紅了紅。其實…其實何月西,還是挺好看的。
說也奇怪,韓澤君這孩子越看越像一個人,可就是說不清楚像誰。
這時,木向南的電話響了,電話那頭陸游的聲音急切:“向南,張老頭說我們的設計程序不對,要讓我們重新設計?!?p> 木向南皺眉。陸游在電話里嘰嘰喳喳,不知道說些什么,難道張老頭對他們的設計不滿意?
“怎么了?”何月西問道。
“張老頭說我們設計重做?!蹦鞠蚰闲那橹饾u煩躁。
“為什么?”
木向南撓撓頭?!拔乙膊恢缽埨项^是不是激素上漲,陸游那孫子說的含糊不清。”
“那你要回去看看嗎?你不用管我,你回去看看怎么回事!”何月西安慰木向南道。
木向南心煩意亂,本來臨近期末,好不容易和何月西出來,遇見韓澤君這個燈泡不說,還遇見重做設計。
“向南,先做設計吧。”何月西扯了扯木向南的袖子。
木向南偏過頭,深呼吸一口氣,轉(zhuǎn)而低頭吻了吻何月西的唇瓣,才轉(zhuǎn)身道:“那我先回去了,你知道在哪里坐地鐵嗎?”
“知道。”何月西推了推木向南。
木向南瞪著韓澤君,警告道:“小家伙,給我放乖一點,要是欺負我媳婦兒,小心爺收拾你?!?p> “哼!”韓澤君環(huán)著胸,一臉的不屑。
木向南離開后,何月西明顯有些失落。整個游樂場,仿佛空空蕩蕩,只有自己的腳步聲。
“我要玩蹦床!”韓澤君指著不遠處的正在蹦床上玩的孩子們,看樣子他們玩的很開心。
“不行!”何月西立馬拒絕。
韓澤君想了想,拉著何月西道:“回去我就做一頁詞匯表翻譯?!?p> “三頁!”何月西仰起頭。
韓澤君咬著牙,心一狠,回道:“成交!”
蹦床上,韓澤君學著一旁的孩子蹦上蹦下,當真是第一次玩這個般。
韓澤君小腦瓜一轉(zhuǎn),干脆嚇一下何月西,誰叫她男朋友想把自己扔到鬼城里。“何月西,我要喝熱牛奶?!?p> “那你好好的不要動,就在蹦床上,我買完牛奶就過來?!焙卧挛髟偃谥?。
“知道了,知道了!”韓澤君擺擺手。
等何月西一走開,韓澤君就跑到鵝掌柴花盆后。鵝掌柴蔥郁,完全可以遮下韓澤君的小身體。韓澤君竊喜著,何月西等會回來,瞧不見他,一定會急得亂跳。
何月西買完牛奶回來,哪里還有韓澤君的影子?只有蹦床上歡樂的孩子們,蹦上蹦下,晃花了何月西的眼睛。何月西大腦嘣的一聲,斷了線。
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彌漫在何月西的心頭。
“韓澤君!”何月西大聲喊著。
眼前的小孩子幾乎都像是韓澤君,可又不是韓澤君。
找廣播,對,找廣播!何月西大步跑著,然后找來相關負責人,語氣激動的說:“那個孩子就在這里,蹦床的右邊,我只是去買了個熱牛奶,他就不見了,監(jiān)控,可以看監(jiān)控嗎?”
丟了孩子,何月西內(nèi)心濃濃的懼怕,不僅是無法面對他的父母,萬一韓澤君被壞人帶跑了受苦怎么辦?
早知道今天就不帶韓澤君出來玩了。
寒冷冬季,何月西卻滿頭冒汗。
“小姐,你別急,我們已經(jīng)通知服務臺了,你將你孩子的特征描述一下。”服務人員努力安慰神情緊張的何月西。
“灰藍色的襖子,黑色的褲子,白色的板鞋,還背著紅色的熊貓小背包。”
“要多久?”何月西問道。
“這個我們要通過監(jiān)控才能知道,而且這么大的游樂場,找起來有很大的困難,所以我們不能給你一個準確的答復?!狈杖藛T一說完,何月西眼眶紅了起來。
“各位游客請注意,從蹦床游戲點方向,走失一名約七歲的小朋友,名叫韓澤君。韓澤君小朋友,如果你聽到這則播音,請尋求附近穿志愿服的負責人員,盡快到蹦床游戲點。也請廣大游客幫忙注意,謝謝!”
播音回蕩在游樂場的上空,何月西一路找著,都沒有找到,回到蹦床附近時,抑制不住自己,大哭起來。
“韓澤君!”何月西蹲在地上,埋頭痛哭。
要是這孩子走丟了,被人欺負了,領跑了,自己的責任就大了!她怎么這么不長記性!孩子一刻都不能移開視線!這么簡單的道理,自己怎么會不懂呢!
何月西哭的悲傷不已,一旁的工作人員安慰道:“這不是還在找嗎?”
韓澤君本來想嚇嚇何月西,可是睡了一覺后,瞧見何月西一回來就蹲在地上哭,心里便慌張起來。
“你別哭了,我這不是在這里嗎?”韓澤君小身子從花盆后移出來,轉(zhuǎn)而小臉露出燦爛的微笑。
何月西哭聲止住,見到韓澤君就這樣活生生站在面前,那種失而復得的喜悅將自己快要淹沒了。
“你到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我很擔心你,你要是被壞人騙去了,像電視里那樣,活在陰暗的角落里怎么辦?跟你說了,我去買個牛奶,你不要動,就在蹦床上好好玩,你非要出去干嘛?”何月西蹲在韓澤君面前,輕輕地用手拍了又拍韓澤君的肩頭。
韓澤君剛想反駁,他沒亂跑,誰知何月西一把將自己攬在她的懷里,哭的泣不成聲。
“韓澤君,我擔心死你了,下一次,你要再想出來了,可就做夢吧!”何月西緊緊抱著韓澤君,眼淚沾在韓澤君的小西裝上。
又是那個充滿玉蘭香的懷抱,一股莫名的情感在心里醞釀。
“嗚嗚嗚……”何月西靠在韓澤君小肩窩上不住的哭泣。
“你別哭,你別哭,大不了我以后好生做作業(yè)?”韓澤君小胖手擦掉何月西臉上的淚珠,可越擦眼淚越多。
“你別哭,你別哭,我戴好手銬行不行?”韓澤君又將手銬帶到手上,在何月西眼前晃了晃。
這下,韓澤君不知道怎么辦了?何月西眼淚像砸在心尖一樣,他以后再也不開這樣的玩笑了。
“何月西,我逗你玩呢!我剛剛躲在那后面,你們都找不到我!”
不遠處,站著幾個人。
“韓先生,你看……我們要不要報警把這個女的抓起來?”游樂場保安皺眉看著面前極具荒唐的場景。一個家教竟然敢?guī)Ш⒆映鰜硗?,而且還敢弄丟孩子!
韓北垂眸,眼里寒星一片,隨即揮手,清冷道:“不用了,找到人就好?!?p> 說實話,他聽到播音里說韓澤君三個字的時候,心里咯噔一下,緊接著是對這個新來的家教的憤怒。
可是見到她時,韓北愣住了。
峨眉到BJ,千山萬水,命運再一次將她帶到自己的面前。
桃花眼半瞇,韓北雙手揣兜,內(nèi)心猶如云卷云舒般閑散。
“何月西,好久不見!”
何月西帶韓澤君回家時,陳媽還沒有回來,何月西不免呼出一口氣,對韓澤君道:“要是說出去,你以后別想玩了?!?p> 韓澤君喝著牛奶,哼唧道:“我不是小孩子了?!?p> 何月西背著包,躡手躡腳的離開韓澤君的家。而何月西的身后,靜悄悄的跟著一臺車,韓北的視線慢悠悠穿過車窗,落在大道之上的嬌俏身影上。
樹影婆娑,何月西背著棕色的背包,就像是林間的鳥雀,只需要輕輕地踮起腳尖,就可以飛到藍天白云之間。
韓北嘴角不由得勾起,想起那年初見,她梳著馬尾,牽著哈士奇。那時的自己,像是看見塵土一般,對她無視。
他以為他離開峨眉之后,便如同死生契闊般的相別,沒想到命運再一次將她帶到自己的面前。
何月西,我明明已經(jīng)放下,為何你還來..還來撥動我心跳?
期末考試,無疑是學渣們的末日,包括米雪、陸游、木向南、何月西。
“作為一名翻譯官,怎么可能掛科英語?是吧?”胡滄海邊刷牙邊笑道。
何月西笑了,忍不住打擊地說:“兄弟,你這flag高高掛起啊!”
“別說了,快考試了,遲到了滅絕師太非得用眼神弄死我們?!崩钚阈惚е鴷蜎_出寢室門。
韓澤君自上次游樂場之后,便對何月西念念不忘,可是何月西說她這周考試,今天不來。沒有了游戲的小伙伴,打游戲都變得索然無味。
門被推開,韓澤君以為是陳媽,便道:“陳媽,我想吃桂花糯米藕?!?p> 沒有人應答,察覺到異常的氣氛,韓澤君轉(zhuǎn)頭,瞧見是韓北時,突然咧開了嘴角,跳下凳子,朝韓北撲來。
韓北墨黑的眉蹙起,環(huán)著胸,冷眼看著抱著自己腿就不撒手的韓澤君。
“哥哥,你回來了,太好了,我想吃桂花糯米藕?!表n澤君甜甜的笑道。
韓北不動聲色的抽出腳,轉(zhuǎn)而大步朝桌子走去,睨了一眼后,問道:“英語學得怎么樣?”
見到哥哥回來,韓澤君整個人都興高采烈,韓北就是韓澤君的偶像,俊朗冷酷,優(yōu)秀高大,只要哥哥一去開家長會,所有人的目光都是艷羨。
韓北見小家伙沒有回答,修長的手指在詞匯表的字母上點了點,不滿道:“問你話?!?p> “哥哥,我跟你說,爸不是催你去結婚嗎?我給你找了個,我的英語老師,她叫何月西,二十歲,長的還行?!表n澤君之所以這么在意韓北的歸屬問題,那是因為他曾親眼看見,因為這個問題,哥哥和父親吵起來,父親砸家里的東西,哥哥摔門而出。
韓北挑眉,倚在桌子旁,身后的窗簾因為打開著的窗戶透風,如漣漪一般微微蕩開。
韓澤君見韓北鐵青著臉,低頭道:“哥哥你不要..”
說完,韓澤君有些猶豫,轉(zhuǎn)而認真思考道:“她其實還挺好的,要不然,過幾年,我娶她得了?”
韓北瞥了韓澤君一眼,隨即朝韓澤君走來,大手蓋在韓澤君小家伙的頭上,醇厚的聲音響起:“誰說我不要?!?p> 韓北的語氣之輕,韓澤君幾乎都不確定韓北說了些什么,只是乖乖的跟在韓北身后。
“哥哥,抱抱!”韓澤君伸出雙手,滿眼的期待。
“自己走路!”韓北甩下一句,便走下樓梯。
到了廚房,韓北準備拿圍裙時,大廳里傳來了陳美然和韓白楊的說笑聲。
韓北的手一頓,眼神暗了下來,隨即收回手,轉(zhuǎn)身忽視韓澤君,長腿邁動,走出門外。
“喲,稀客??!”陳美然眼中笑意,三分嘲諷。
韓北繞過兩人,取下衣架上的大衣,準備開門。
“站?。 表n白楊怒道。
這小子一回來,就給他們擺臉色,他欠這小子的嗎?
韓北冷笑,隨即手上用力,打開門,毅然的走了出去。
“韓北為什么突然回來?”陳美然哼了一聲,滿臉不解。
只見韓澤君走出廚房,小臉滿是委屈的說:“哥哥是專門回來給我做桂花糯米藕的?!敝豢上?,哥哥走了,他也吃不了桂花糯米藕。
韓澤君意識到哥哥不喜歡他,不喜歡媽媽,不喜歡爸爸,可是為什么?他們是一家人的不是?
哎...韓澤君苦惱著臉,但是隨后便揚起下巴,認真想著,哥哥不喜歡他沒關系,他喜歡哥哥就行了。因為他覺得他的哥哥無所不能,是全世界最厲害的男人。
林中小哥
小哥超喜歡韓澤君這個哥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