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已是我們被拋棄的第二十一天了,對未來生活的未知和恐懼感,讓我接近奔潰的邊緣。
在夢中,我夢見李心蘭回來了,給我和弟弟做了一桌子好吃的,我和弟弟吃的好飽,好飽,只不過,美夢終歸還是要醒的。
直到眼前出現(xiàn)弟弟水汪汪的大眼睛時,我才慢慢的找回焦聚,聽著東旭說著自己好餓時,才想起家里現(xiàn)在沒有任何吃的東西,只有冬天李心蘭腌制的咸菜和幾瓶拌面醬。
而此時像是被洗劫過的一樣干凈的家里,有那么一堆被我撿回家堆放在門口的瓶瓶罐罐,是那樣的扎眼。
我只好耐心的對著弟弟說,我們?nèi)グ涯切┢茽€買了,姐姐帶你去買包子吃,看著弟弟要流口水的模樣,那一刻,我開始動搖了,我真的快要放棄最后的一點倔強了。
城市里的早市還是很熱鬧的,車水馬龍的菜市場,忙忙碌碌的人來人往,一切都在預祝著新的一天到來。
路邊各種買早點的叔叔阿姨,反反復復的叫買著,買包子了,新鮮出籠的包子。
這讓早已很餓的我和弟弟對那時不時飄過來的香氣已是垂涎三尺,止不住鮮美的香氣,我還是問了買包子的叔叔,肉包子一個兩毛錢,菜包子一個一毛錢。
空空的口袋,空空的肚子,看著來來往往的人流,我有種無力感,對自己無能為力的處境而慌張。
我只好拉著東旭說:
“一會姐姐給你買包子吃,我們先去收垃圾的地方,買了后,在買包子吃?!?p> 顯然已經(jīng)很餓的弟弟有些不情愿,不過還是拉著我的衣角挪動腳步。
熱鬧的早市人非常多,也就相應的會有很多丟棄的瓶瓶罐罐,我想多撿幾個瓶子多買一些錢,一時忘了跟在我后面的東旭。
直到我興奮的對后面的人說:
“現(xiàn)在肯定能買好多包子,可是身后卻久久沒有回復我的聲音。”
當我看到身后來來往往的人群中,唯獨沒有東旭的身影時,我慌了,菜市場人來人往的過客,卻始終不見東旭那小小的身影,我害怕極了。
二十幾天來的恐慌加上東旭的丟失,我哭的聲音都嘶啞了,我像是無頭的蒼蠅似的,到處問著有沒有人看到我弟弟,一次次的沒有,像是無情的深淵,我祈求者周圍的人能幫我一起找弟弟,可圍觀的人是那么的冷漠,那么的無情。
從早上找到中午,我發(fā)瘋似的跑回家里,我期盼著那個愛哭鬼在家等著我,但是在回家后,家里任然空無一人,繃了一上午的這根玄斷了,我開始絕望了。
我不知自己是怎么去的菜市場,怎樣不停的問著每一個來來往往的人,希望從他們口中得知看到一個七歲大的小男孩,但一次次失敗中,我崩潰了,最終急暈了過去。
當我醒過來時,我發(fā)現(xiàn)自己周圍圍了好多人,在我面前有個穿著警察衣服的叔叔,我突然像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似的,無語倫次,顫抖的聲音一遍又一遍的訴說著我把自己的弟弟丟了,聽了無數(shù)次的警察,總算明白了事情的緣由。
雖說人走丟了,必須的24小時后才能報警,可鑒于東旭年齡太小,而且那幾年,到處都有拐賣兒童的案件發(fā)生著,警察就讓我回家等消息,在我拿了一張東旭的照片給警察后。
我每天來來回回的跑去弟弟走丟的那里等著,我怕弟弟會自己找回來,而見不到我,又怕弟弟會自己回家,看不到我,來來往往的奔跑在兩者之間,好似不知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