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不止我一個人失眠,可能是更多人的不眠之夜。
我很清楚李心蘭在聽到我的回答后是前所未有的五味成雜,李心蘭好似突然間蒼老不少的背影,讓我的心縮了縮,比起任何話語,此時李心蘭不明不白的態(tài)度讓我全身冰冷,那種微小到渺茫的希冀在那一刻頃刻倒塌,所為父母的愛是種無形的奢望罷了。
法定節(jié)假日上班后,我如愿以償?shù)纳显V了付梓禮,我的做法可以說遭到眾怒,我可以不在乎任何人,但惟獨大伯的勸告和無奈讓我心驚,不過,李心蘭的搖擺不定讓我更加堅定。
半個月后,這天,我沒想到在即將和付梓禮公對法庭的時刻,還能毫無預(yù)兆的提前見到。
看著付梓禮毫無任何悔意的嘴臉,滿嘴的為我著想,還可笑的自稱他是我爸爸的事實是不可能改變,美名其曰,他不能眼看著我踏上一條不歸路,這樣可怕的道德綁架,無恥的可笑。
嘲諷的是看著從不遠處走來的李心蘭,直到李心蘭站在付梓禮旁邊時,我都覺得這樣的一幕猶如夢境般不真實,原來在李心蘭心中自始自終都沒有認同和支持過我,原來我會提前見到付梓禮是李心蘭的功勞,原來東旭在他們眼中只是個可有可無的犧牲品。
我只記得腦袋嗡嗡作響,不過,我不會輕易的被擊敗,那句
“在你決定拋棄我們的那一刻,我早已踏上了一條不歸路,從前我的人生我做主,現(xiàn)在依然是”。
我不想看清身后李心蘭任何一個眼神,因為那是多么的諷刺,我只想走出有付梓禮存在的地方。
開庭的那天,出奇的晴空萬里,對戰(zhàn)公堂的不是別人,正是我所畏的親人。
直到雙發(fā)律師激辯的不可開膠時,法官一聲肅靜,才拉回了我的靈魂,我想這一刻,不止是我自己,包括李心蘭在內(nèi)吧,什么親情,什么父女之親,在這一刻遠遠不如人性的丑惡。
清官難斷家務(wù)事,這一說詞,此時的我是深信不疑,面對付梓禮的有備而來,很顯然這樣的結(jié)局是等待二審。
走出法院,看著付梓禮越走越遠的身影,大伯的無奈已變成安慰和嘆息,李心蘭的阻勸已變成心死不過如此,這樣的沉默,讓我沒由來的全身冰冷。
這是我和李心蘭自從付梓禮事件后,第一次開口說話,聽著李心蘭沒有任何生機的對我說:
我們明天去看看你外婆,明天早點走,你現(xiàn)在去給小寶和你舅媽買些禮物。
這一晚,我們都度日如年般煎熬,那種好似越來越清晰的道路又再次起霧了,我們誰也不想迷失在這條道路上,唯有信念支撐著前行。
外婆家,還是熟悉的那條道路,熟悉的味道,這次,也許是年味的余味影響,沒有了往日的壓抑,有的是歡聲笑語和親人的和睦,小寶恢復(fù)了小孩子的天性,外婆臉上又多了笑容,舅媽不再哀傷,生活還是美好如初。
也許是環(huán)境改變?nèi)耍藭r的李心蘭臉上也有了一絲絲的生機,這頓午飯是我這段時間吃的最開心,最香的一頓飯,而這一幕最終成為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