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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碼寶貝之最黑暗的光

第六十三章 夢魘(完)

數碼寶貝之最黑暗的光 文起涂山 3831 2019-02-22 00:37:35

  素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里,她現在整個人都還處于一種精神恍惚的狀態(tài)。

  和太一相處的一幕幕場景在腦中飛速地閃過,但怎么轉,也繞不開那個雨天。

  “如果,如果當時來的不是太一......”素娜突然站起身,然后沖出了房門。

  “素娜!”武之內淑子地反應慢了一拍,然后就只看到素娜地身影消失在了瓢潑地大雨之中。

  ......

  “噠噠噠——噠噠——噠”素娜停下了腳步,然后扶著那個已經濕透了的座椅,緩緩地坐了下去。

  濕冷的空氣順著口鼻直接侵入了肺部,被暴雨淋濕地衣衫也緊緊地貼著皮膚,努力“搬運”著體內的熱量。

  “好冷”她打了個寒戰(zhàn)。

  明明只是一個幻境,但這里的一切確是那么的真實。

  “你是誰?”一道熟悉但又有些陌生地聲音傳進了她的耳朵。

  素娜抬起頭,果然是他:“太一。”

  “空?”男孩先是愣了一下,但立刻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對,你不是空,你是誰?”

  素娜這時終于是將自己原本亂成一團的腦子稍稍理順了一些,“我叫素娜,武之內素娜,是空,”她頓了一下,思考著自己的措辭,“空的姐姐。”

  “我可沒聽空說她有什么姐姐。”太一嘴里說到,但身體還是很誠實將傘擋在了素娜的頭上。

  小小的雨傘自然是遮不住兩個人,尤其是其中一人還坐著的時候。年幼的太一瞬間就被大雨淋濕了,黑色的短發(fā)貼在額前,顯得有些狼狽。但那雙已經有些日子沒見的黑瞳里,還是寫滿了倔強。

  素娜看著眼前這張有些稚嫩的面孔,不知怎么的,突然想哭,而且一哭,這淚水就再也控制不住了。

  “你哭了”雖然天空被烏云籠罩,透不過一絲光明,但再那昏暗路燈的幫助下,那一行的淚水還是被太一捕捉到了。他抬起手,用本來也已被雨水打濕的衣袖輕輕地拭過這張和自己的青梅竹馬及其相似只是更顯成熟的臉蛋,溫熱的淚水反倒是讓他的手稍稍熱乎了一些?!盀槭裁纯??”太一還是沒懂,眼前這個自稱是空的姐姐的少女為什么會突然流淚。

  “空沒了?!彼啬纫膊恢趺吹模炖锞瓦@么突然冒出了幾個字。

  “她只是暫時失蹤了而已?!彪m然還比不上他們前往夏令營時的神通廣大,但此時的太一已經擁有了一定的人脈和權利,空失蹤的事鬧得那么大,他知道也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叭绻易魈斓降脑僭缧┚秃昧?。”

  “不是你的錯”素娜搖搖頭。但她的心卻在此時被這一句打動了,是啊,如果再早一點,早到那個隱身的家伙出現前,那么現在的一切就不會發(fā)生了。素娜的眼中,那絲原本似有似無的黑氣徹底顯現,并且開始慢慢滲入那雙粉紅色的眼瞳。

  她此時仍然沒有意識到,這樣的想法對于正常狀態(tài)的她來說是多么的可笑。因為,這就是夢魘!能夠誘導出隱藏在人類最深處的原罪的夢魘。

  少年太一心頭一緊,擁有類似于第六感直覺的他突然對眼前的少女產生了一絲厭惡。他不知道剛剛的一瞬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但一向從心的他選擇了告辭。既然空的姐姐在這里守著的話,那么自己還是去別的地方碰碰運氣好了。至于之前她為什么哭之類的細節(jié),自然是被他給刻意忽略了。當然,太一雖然因為那點突然出現的厭惡感選擇了離開,但那把傘還是被他留給了素娜。

  看著男孩逐漸消失在視野中的背影,素娜的眼瞳徹底變成了暗紅之色。

  “轟隆”銀色的閃電劃過天空,將這一片照的宛如白晝。素娜微微瞇了下眼,然后突然注意到了不知何時出現在旁邊那條長椅上的那對身影。

  左手撐著太一送的黑傘,右手握著拳,素娜有些僵硬地朝著那對身影走去。

  由于右手握得太緊的緣故,較長的幾片指甲已經深深地陷入了肉里,一滴滴紅色地液體,開始沿著指縫匯集,然后滴落在地。

  “你是誰?”和剛剛一模一樣的情形,只是雙方互換了一下角色。

  青年抬起頭,露出那張和太一九成相似只是更顯成熟的面孔。“哦,是素娜啊!”

  和一向嚴肅偶爾俏皮的太一不同,青年的臉上帶著一抹溫柔的笑意,讓人很容易放下防備。然而比較奇怪的是,在如此磅礴的雨勢之下,青年的身上卻沒有一絲打濕的痕跡。

  “不,你不是太一,你是誰?”和年幼太一不同,素娜立刻排除了太一這個可能性,畢竟,除了長相,不論是年紀性格還是說話方式兩人都完全不同。

  “你可以稱呼我為‘公子禹’,當然,你如果嫌麻煩,也可以直接稱呼我為‘禹’。”男子從長椅上站了起來,懷中的身影也露出了面容。

  “公子禹,你為什么要接走空?”素娜瞬間就確定了這個青年手中的女孩就是她昨天失蹤的幼年個體——武之內空。

  “只不過是出于好心罷了,畢竟,把一個年幼的小妹妹單獨留在如此大的雨中,實在是讓我有些不忍心。而且,我也只是帶回去過一夜罷了。你看,我現在不是把她送回來了嗎?”明明是和太一一模一樣的聲線,但從青年的口中說出時,卻帶著一種儒雅的感覺。再搭配上他那一身簡潔干凈的長衫,即便是明知道他很可能就是導致自己陷入這個幻境的罪魁禍首,但素娜也不得不承認對方的優(yōu)秀。如果非要找點詞來形容對方帶給自己的感覺,那么也只有太一曾告訴過自己的來自那個古老國度的一句詩——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p>  公子禹這個稱呼,還真沒叫錯呢。

  以上的念頭在素娜的腦海中一閃而過,她很快就拋棄了這些“毫無意義”的思考,轉而向青年“開炮”:“你不用和我扯這些,身為這個幻境的建造者,你應該比我都要清楚這段時間的‘劇情’吧。既然已經干擾了世界的走向,你又何必把空帶回來呢?是想看看我無能為力的頹廢樣子嗎?”素娜雖然受到夢魘影響,但基礎的邏輯思考能力尚且還保留著,看到那身干凈的衣衫的同時,她就明白失去數碼寶貝的自己是絕對不可能憑借現在的身體戰(zhàn)勝對手的。

  “首先,我并不是這個幻境的建造者,我頂多算的上,嗯,催化劑一類的東西。其次,我也沒有想過要把空據為己有,我只是單純的想和她聊聊,一天的時間已經足夠了,所以,我把她送回來了。只要她愿意跟你走,那你現在就可以帶她離開了。”公子禹依舊維持著自己的風度。

  素娜一時沒懂對方到底是什么打算,不過有一點她聽懂了,“空,跟我回家吧,媽媽還在家里等著呢。”

  素娜微笑著向空伸出來自己的右手,這時,雨漸漸的小了,天空的烏云也有了散開的跡象,一切,似乎都朝著好的方向發(fā)展著。

  但,“我不回去?!笨盏脑?,打亂了素娜腦海中的所有計劃。

  “為什么?”素娜急忙問道,“難道他對你做了什么嗎?”

  “不,他對我很好,他帶我回去洗澡吃飯睡覺外,陪我玩,和我聊天?!笨照f著,看了看身旁的青年,然后又毫不示弱地回應著素娜地目光,“這些,爸爸從來沒有做過,媽媽也沒有。他們都不關心我,我回去干什么?”

  “媽媽她并沒有不關心你,她只是——”這句話,素娜還沒說完,就被空打斷了,“忙?我已經聽夠了這個借口,誰在乎那些錢?我說過我需要了的嗎,她拼什么自作主張地替我做決定?”

  “啪!”

  空的左半邊臉瞬間紅了起來,她伸手摸了摸,上面還有一些粘稠的液體。

  素娜打完這一巴掌后,自己也漸漸冷靜了下來,甚至連瞳孔中的黑氣也有了減退的意思。剛剛的那一下,確實是太沖動了。

  但正當素娜準備道歉,想替她擦一擦臉上的血跡時,空卻毫不猶豫的拍開了她的手臂。

  “這一下,打夠了嗎?不夠的話,可以再來?!笨盏难凵裰?,帶著前所未有的堅定。

  “不是,我......”就算是在賽場上能夠滔滔不絕的她,此時也變得啞口無言。

  “空,她是未來的你。”青年也不知是何心態(tài),突然說了這么一句。

  “那又怎么樣?”這句話對空似乎毫無影響,不,應該是產生了更壞的影響,“難道未來的我就可以替現在的我決定一切嗎?你憑什么指揮我?就憑著一巴掌?”

  現場的局勢,完全倒向了身為“女王”的空的這一方。畢竟,比起收斂多年而且思維還受到了一定干擾的素娜而言,此時的空,正處于氣勢最巔峰的時期,有此結果算是意料之中。

  “而且,你當時也沒回去吧。”空說完這一句話后,素娜明顯顫抖了一下,空知道,自己猜對了?!凹热荒阕约憾紱]有回去,那么你憑什么讓我回去?你做不到的事情就讓別人去做,這就是你的觀點嗎?”

  素娜依舊沉默。

  “你真的只是希望我回去見母親嗎?聽你剛剛說的話,世界的走向,劇情,你在乎的其實根本不是我,你只不過是希望我按照你曾經的路線再走一次,然后成為下一個你!說到底,你在意的,只有你自己!......如果這就是以后的我,那么我寧愿現在死去,也不要變成你這副令人討厭的樣子。”說著,空倒退了幾步,然后拔出了藏在懷中的匕首。

  沒人知道她一開始為什么要藏著這把短刃,但現在這個原因已經不重要了。

  血紅的液體順著鋒利的匕首流下,然后又被稀釋在雨水里。到最后,那一攤,已經變成了一片“血池”。

  “如果有下輩子,我希望能做您的女兒?!边@是女孩留下的最后一句話,是留給那個青年的。

  “這就是你想要的嗎?”那個溫柔的聲音,此時聽起來是那么的刺耳。

  “是你對不對,就是你對她使用了不知名的能力,然后才會讓她變成這樣。這一切都是因為你,都是你的錯!如果不是你干擾了劇情,我現在就應該再太一家了,如果不是你對她洗腦,她也會聽話地回去,然后正常健康的長大!”素娜撿起那把匕首,然后朝著青年刺去,“反正不過是一場夢境,殺了你,只要殺了你,這一切都會消失的,你給我死!”她的表情是那樣的扭曲,黑氣已經順著她的眼睛開始蔓延到面部,但她自己卻毫無意識。她現在只想著殺了眼前的男人,離開這個世界。

  然而,刀劃過了男子的身體,卻就像切在空氣中一樣,沒有絲毫的觸感。

  “你所做的一切,究竟是為了什么呢?是母親,是太一,還是,你自己?想不通這一點,你就永遠也殺不了我?!彼3种θ?,然后慢慢的消失在了原地。

  素娜瘋狂的揮舞著匕首,直到耗盡了所有力氣。

  ......

  雨停了,烏云也漸漸散開了,月亮重新出現在了天上。

  素娜安靜地坐在公園里唯一的長椅上,右手中死死地握著一把匕首,甚至連指甲戳進了肉里都沒有感覺。

  長椅下,一把破破爛爛的傘躺在她的腳邊。

  她抬起頭,看著那輪血紅的殘月,嘴角輕勾,“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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