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舞畢,劍身一半沒入地中。
燕紫回眸,看向謝歡顏。這是燕紫第一次仔細打量,母親說過,除了皇帝,自己在這宮中最要提防、最可以利用的也是他。
謝歡顏年紀(jì)不大,只有二十七八歲,端的是好樣貌。他的衣著不同于其他的公公,那一頭雪白的頭發(fā),更是給人一種妖冶的美感。不過長相倒是平白無奇,恍若一切只是自己的臆想。但那雙眼睛卻深邃的為整張臉添了彩,幾番打量,燕紫便收回了視線。
聽聞娘親說,此人心狠手辣,掌權(quán)后殺了自己的義父――李得勝李公公,權(quán)傾一時的大太監(jiān)。如今掌管著黑甲衛(wèi),一個殺人不眨眼的組織,讓朝中的人聞風(fēng)喪膽,人人自危。
“何事?”
聲如泉水,但卻冰冷刺骨,好一個冰美人。
謝歡言低頭,“皇上在御花園設(shè)宴,邀娘娘賞月。”
燕紫垂首看著這個即使是低首屈膝,依舊背脊筆直的男子,
“有恙,沒心情!”
燕紫轉(zhuǎn)過身面對同樣在樹下的寧貴人,
“那個,寧……”
一旁的秋風(fēng)司機提醒,“寧琳”
燕紫嘴角一揚,百花失色,“你不是跟本宮說十分思念皇上嗎?如今本宮就如你所愿?!?p> 轉(zhuǎn)頭看向謝歡言,“麻煩公公帶她走,本宮身體微恙,唯恐?jǐn)嚵嘶噬系难排d。這位就不同的~”
寧琳聽此,瑟瑟發(fā)抖,心里不禁后悔,當(dāng)初怎么意氣用事,聽那幾個人的慫恿,前來找燕貴妃的麻煩。
謝歡言面無表情地看著半截入土的寶劍,要不要這么張狂,李氏可沒說她女兒這么有個性,看來這股買賣的價值性有待商榷!
不過這么有個性,謝公公表示很喜歡。
陳國-燕城-主城府
燕北細細的打量著他哥書房里的那副鎧甲,想象著如果自己穿上,還能做那些個動作嗎?怕是上馬都困難吧!
聰明過人的燕澤一眼就看出了二弟想法,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新兵蛋子都是穿的竹子做的甲胄,沒多重!”
內(nèi)心松一口氣的燕北表面依舊滿不在乎的模樣,“就是穿它也沒事兒!”
燕澤笑了,露出潔白的牙齒,典型的陽光大男孩,惹得端茶水進來的婢子頻頻臉紅,心跳加速。
燕北看向頻頻臉紅的婢子,再看向自家大哥,“以后在外面你還是別笑了!”
燕澤捏捏臉,“為什么?”
燕北看向一臉高興,不時發(fā)笑的大哥,直呼以后在大哥身后媳婦都找不到!這純真的笑容,簡直是貴女殺手。
“因為我覺得我家嫂子以后的麻煩會不少!”
領(lǐng)悟過來的燕澤立刻給燕北一頓胖揍,“看你小子漲不漲記性!”
另外在主城府的一個小黑屋內(nèi),淅淅哭泣的銀屏,嘴里不停的怨咒著:“等我出去,你們都給我等著!”
皇宮御花園
陳頊側(cè)身而立,黃色龍袍加身,墨發(fā)飄飄,皇室優(yōu)秀的基因在他的身上有著很好的體現(xiàn)。聽說陳頊的生母是位宮女,卻有著一雙惑人的桃花眼,勾人心魄。
看這后宮美人的爭斗,一半是為了家族利益,一半?yún)s是管不住自己的心。
“她還是不來?”
謝歡言走過去,與陳頊并身而立,一頭白發(fā)的他在陳頊身邊姿色被碾壓,但氣質(zhì)卻毫不遜色,反而更添了幾分神秘之感。
“你不是早就猜到了嗎?何必一問?!?p> 陳頊轉(zhuǎn)身看向謝歡言,“誰知道她真的這么不給面子!子房,她家的錢可以退嗎?”
謝歡言正式的看向陳頊,“李氏捐了她一半的財產(chǎn),通過燕貴妃的嫁妝轉(zhuǎn)給我們。黑甲衛(wèi)開銷如今全部來自這兒,南邊的水患所需的銀兩國庫根本拿不出來,看樣子也得出自這兒。
北邊又戰(zhàn)亂,軍隊需要軍費,朝廷上下有著不少需要開支的地方。如今百廢待興,花錢的地方多著呢!
李氏所求不也是人之常情,只是讓她女兒在宮中獲得自在,安康罷了。當(dāng)時你風(fēng)聲都沒放個,就求娶人家女兒,沒結(jié)仇就不錯了?!?p> 看著陳頊一臉苦逼像,沒了剛才的冷峻嚴(yán)肅,謝歡顏立刻問道:“我倒是很好奇你為什么當(dāng)時一意孤行,硬是要娶這位燕家小姐?”
陳頊臉色一變,咳咳咳。
“子房辛苦你了,再過些時候,你便可恢復(fù)身份!”
謝歡言將臉轉(zhuǎn)向一邊,顯然不想談及這個話題。
陳頊摸摸鼻子,有些尷尬?!澳阏f李氏怎么這么有錢,黑甲衛(wèi)居然沒有此的記錄。”
“李氏出自冀州李氏長房嫡女,當(dāng)初嫁與鎮(zhèn)國公世子時,那嫁妝可是讓世子爺用軍隊護送。說是浩浩湯湯,連綿上百的船只。
傳聞李氏不僅才學(xué)了得,也頗懂經(jīng)商之道,其嫁妝有一半是自己掙來的。如今幾十年過去了,這個還是有可能的。”
陳頊眉頭緊湊,一股深思狀,“你說燕紫有沒有繼承這一點?”
聽皇上說道她,謝歡言的腦海里立刻閃現(xiàn)出那飄逸靈動的身影,與那朱唇輕齒的冷漠?!皠e妄想了,她不會。”
“哦”
陳國-燕城-主城府
燕澤與燕北兩兄弟眉頭緊鎖,“以你所見,這家店鋪不簡單?”
燕北看向自家大哥,“說不準(zhǔn),但卻有蹊蹺。特別是那個標(biāo)記?!?p> 燕澤陷入沉思,右手不停地敲擊著書桌,“二弟你可知道,固若金湯的燕城為什么在一夜之間便陷入烽火硝煙的嗎?”
“朝廷不是說,前守城的薛老將軍玩忽職守,才釀成的大禍的嗎?難道另有隱情?”燕北瞪大了雙眼,感受到了不同于京城的兇險。
“不是,祖父與薛老將軍是至交好友,十分清楚薛老將軍的為人,不肯相信是薛老將軍犯下的錯。來此后,祖父派人私下調(diào)查,這其中另有隱情。不過具體是什么,祖父還不知道?!?p> 燕北自幼是個天才,“大哥這些你是如何得知的?”
燕澤拍了一下燕北的腦袋,“你小子,你大哥我是偷聽的人嗎?”
燕北扁扁嘴,“誰知道了?”
半晌后,經(jīng)過一頓胖揍的燕北終于乖乖的坐在椅子上,聽著自家大哥講述著他得來的消息。
“意思是說,如今祖父懷疑是燕城的太守隋永賣國求榮,但是只是懷疑,毫無證據(jù)?!?p> 燕澤點頭,“如今燕城的局勢混亂,又百廢待興。軍隊中人員混雜,各方勢力也膠著其中。就連在府中,說不定也有著他人的眼線。母親此次也是過來掌控后宅的,不然我和祖父、父親直接宿在營中,是不會回府的?!?p> 燕北雖只有九歲,也是知道有多少人是死在后宅上的。“那我們能做什么?”
燕澤挨近燕北悄悄地商量著什么,房間外是碩大的月亮,照著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