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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記清歡

第二十七章 玉手相攜共畫眉

猶記清歡 有事冷宮找朕 4734 2018-06-14 15:21:00

  洛依塵回來沒幾個月便快過年了,她跟段凌肅實打?qū)嶔[了幾個月,直到如今都沒吵夠。因著過年,外頭的帖子愈發(fā)多起來。若是平時,洛依塵接不接帖子都無妨,但如今趕著過年,一家不去,倒是真真兒不好了。

  洛依塵到底是不能見熟人,更加不愿摻和這些,故而便把帖子都交給了張氏,讓張氏挑著去。畢竟是王府的側(cè)妃,也不算不給旁人臉面,況且洛依塵打量著洛蓉待在府中無趣,便讓張氏帶著洛蓉一起去了。

  洛蓉過了年十六,洛依塵正月初二便滿十七了,正是最好的年紀(jì)。若是洛蓉多走幾家的年宴,被哪家夫人瞧上做了媳婦兒,但凡她自個兒樂意,倒也是好事兒。

  “王妃!快去正廳,安大人來了!”玉艾急匆匆的從外頭進(jìn)來,張口便來了這么一句,倒是把洛依塵嚇得手里的筆都沒拿穩(wěn)。

  洛依塵放下筆,皺著眉坐在玉艾對面,說道:“什么安大人?若是來了大人也不該是來見我的,王爺人呢?”

  “是翰林院侍讀,安辰安大人。四小姐出事了,是安大人送回來的,王爺這會兒在張氏房里,許也是為了四小姐的事情?!庇癜f完,便打量著洛依塵的臉色不再說話,張氏如今算是真真兒撞到洛依塵氣頭上了,敢打洛蓉的主意,分明是不想活了。

  洛依塵走進(jìn)正廳的時候,洛蓉還在哭,安辰站在她旁邊安慰她。洛依塵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很顯然,安辰對她們并無惡意。

  “舍妹有勞安大人費心了,玉艾,帶四小姐回院子,我與安大人有些話要說?!甭逡缐m不容洛蓉說什么,直接吩咐玉艾帶了她回去。無論安辰是打算把這事兒爛到肚子里裝不知道還是要跟她談判,那都不是洛蓉該知道的事情了。

  安辰看了她一眼,并沒有說什么,而是先把洛蓉交給了玉艾。等人出了門,才在洛依塵的示意下坐在客位,道:“四小姐被有心人暗害,臣舉手之勞,當(dāng)不得費心二字。王妃自己的妹妹,還是自己費心的好?!?p>  洛依塵抿了口茶,笑看著安辰道:“自個兒的妹子當(dāng)然要自個兒費心,但也擋不住有心人不是?不知這人有心到何等地步?又是何方神圣?安大人既然舉手之勞,想來也不在乎多句嘴了?!?p>  “烈火如歌,王妃應(yīng)該比誰都清楚。”安辰說罷,看向洛依塵,卻不見她面上有什么不妥,又接著道:“不知四小姐的婚事,是王妃做主,還是洛家做主?”

  “四妹的婚事,她自己做主。安公子只要知會洛家一聲便是,到時那洛家的人怕是要蒙著被子笑醒的?!甭逡缐m說了一半,道:“只是我記得,安大人祖母上月才仙逝,如今便提與舍妹的事情,到時舍妹到了安家,可還有好日子過?”

  “臣自有分寸,今日之事家父并不知曉,與四小姐的婚事家父明日會與洛家商議,只是要耽擱四小姐多等幾年了?!卑渤秸f完,就靜靜地要等洛依塵的意思。無論如何,他跟人家家的女兒搞在一起,總歸是理虧的。

  洛依塵想了想,道:“安大人的話,我是信得過的。四妹得此姻緣,安大人難不成還不告訴我該去謝哪位?”

  “王府內(nèi)宅之事,臣子無權(quán)置喙。既然四小姐已經(jīng)安然歸家,那臣也不多打擾了?!卑渤秸f完,行了禮便轉(zhuǎn)身要走。

  “她死了?!甭逡缐m在安辰出門的時候忽然說了這么一句,指的是誰不言而喻。說罷,洛依塵便看到安辰腳步頓了頓,卻連頭也沒回。

  “與我何干?”安辰說完,再沒逗留,直接出了王府。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今日洛蓉的事情雖是壓下了,但到底不是小事兒。刷墻還要抹平,這樣的事情,少不得再回去好好合算合算。

  洛依塵待安辰一走,臉上立時便沒了笑,張氏倒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如今巴不得連段凌肅都一并葬送。

  今日之事,若非她算計的是安辰,被別家得手,鬧出去,少不得宮里召見。洛蓉又是她的妹妹,皇帝不召見她就怪了,想來就是死在府里,皇帝也要讓人抬了尸進(jìn)去訓(xùn)斥,到時候可不是什么都藏不住了?倒也是張氏的好打算,她什么都不知道,皇帝看在張丞相的面兒上也會饒她一命,總好過如今在府里熬著。

  在洛依塵踹開張氏門的時候,段凌肅正板著臉訓(xùn)斥張氏道:“你可知你如今做了什么?是你要進(jìn)府,如今這般境況,難不成全然都是王妃和本王的錯?”

  話說至此,洛依塵正好踹開了門,冷笑道:“的確是本尊的錯,錯在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沒殺了你!”她說罷,上手便是兩巴掌,把張氏的臉打的頓時腫了起來。

  “玉棠,有話好好說,別鬧出人命來!”段凌肅見洛依塵這樣,也知道她是知曉了今日之事,怕鬧出人命,只能上手?jǐn)r下。

  “人命?她要的可是咱們的命!宋允之,你是大羅金仙轉(zhuǎn)世還是金蟬子下凡?怎的偏偏就你有慈悲心?”洛依塵甩開他的手,又是兩巴掌。

  段凌肅此刻是真的沒得話駁她,只能訕訕的收回手,道:“年節(jié)下的府上出了這么大的事情,皇兄必然要過問,況且前幾日人還好好兒的,怎能立時就出事?”

  洛依塵哪里理他,上前便是一腳,將張氏踹倒在了床邊,腰狠狠地撞在了床沿上。張氏先是痛呼一聲,接著便喘著氣道:“洛依塵,我就是想要你們死!當(dāng)年是我瞎了眼,怎的就心甘情愿的跳進(jìn)了這火坑!”

  張氏說罷,段凌肅又有幾分不忍,到底也是從小便認(rèn)識的。細(xì)細(xì)算來,段凌肅與張氏認(rèn)識的時候,洛依塵怕是才剛出生。張氏身為公主伴讀,日日入宮,跟段凌肅也算是青梅竹馬了。如此情分,就算是滄海桑田時移世易,段凌肅也著實看不下去張氏死在自己面前。一時間不知哪來的膽子,死死地拉住了洛依塵。

  “宋允之,她的命是命,我妹妹的命便不是命了?我的命便如此輕賤?你盡管護(hù)著她!”洛依塵豈是隨便便能攔住的,她一個明教教主,再怎么沒本事也不至于被段凌肅困住。掙開之后便將段凌肅雙手反剪,逼到了門框上。

  沒等段凌肅再說話,洛依塵便看到陳子離從院子外進(jìn)來,后頭還跟著氣喘吁吁的小南,顯然是被小南叫來的,道:“陳子離,你若是也來護(hù)著這個賤人,我今日就算被你打死,也絕不收手!你們都覺得她金貴,我偏不叫你們?nèi)缭?!?p>  “你先放開十六哥,有我在,他攔得住你,攔不住我。今日,總歸讓你如愿。”陳子離說完,便上前拉過段凌肅。洛依塵一來是信他信慣了,一來是段凌肅掙扎的厲害,她也困不住太久。

  “烈火如歌,她還是下了不少功夫。既然如此,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豈不是很有意思?”陳子離一手困住段凌肅,另一手遞了一個瓷瓶給洛依塵。

  “未免便宜她了,她要我的命,我如何還能留她?”洛依塵也沒看瓶子里是什么,直接捏住張氏的下巴,一瓶都灌了進(jìn)去。

  陳子離見狀,笑了笑,道:“這藥里我加了旁的東西,過上幾個月,她自然會病死,就算是太醫(yī),除了你剛剛打的外傷,剩下的也查不出什么。”

  聽得此話,又回頭看向難受到拿頭撞墻的張氏,洛依塵才算是消了些氣,道:“找人看著她,別再撞出什么外傷來?!?p>  洛依塵說完,看了段凌肅一眼,什么也沒說便往外走。陳子離見狀,放開段凌肅道:“十六哥真是菩薩心腸,今日這人命算在我們二人頭上,十六哥大可高枕無憂。來日我們到了地府,還有勞得道升仙的十六哥寬恕?!?p>  陳子離說完便也走了,沒有去追洛依塵,也沒再看段凌肅驚恐的眼神。徒留段凌肅一人再房中,對著昏過去的張氏,怔怔的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張氏病的也巧,正好趕在年節(jié)下,宮里設(shè)宴,洛依塵推說病了不肯去,偏巧張氏是真病了。一個王府中,王妃病了,側(cè)妃也病了,倒是段凌肅難做,只能帶著寧國的沈佳郡主,如今的側(cè)妃沈氏入宮吃年宴。

  今日的王府倒是比以往段凌肅不曾娶親時還要清靜,王妃裝病,側(cè)妃真病,連個席都沒開,直接是各自關(guān)門過年。

  洛依塵正在屋里靠著暖爐看書,門卻突然開了,她抬頭一看,便笑道:“這大年下的,宮里熱鬧的緊,十八爺來我這棠園做什么?”

  陳子離將門關(guān)上,走到了暖爐邊兒上伸出沒拿東西的手暖了暖,方才說道:“來吃年宴的。”

  “這可沒有白吃的年宴,帶了什么酒來?”洛依塵看著他手里的食盒,心想里頭一定有酒,她才不會相信陳子離這人吃飯不帶酒,光是來啃饅頭的。

  陳子離將食盒放在桌上,打開后把酒壇子遞給她,笑道:“我若說沒有,你便要趕我出去嗎?”

  將上頭的塞子解開,洛依塵便聞到了一股酒香,深吸一口才道:“是陳年的桃花釀,這味道怎么也有十五年了?!?p>  陳子離見她倒是識貨,笑道:“十六年了,是母妃當(dāng)年埋在長春宮墻角的,你倒是白住了那幾年?!?p>  “是淳熙皇貴妃釀的?陳子離,你可不是這么大方的人,怎的今兒肯拿出來了?”洛依塵一聽淳熙皇貴妃的名頭,立時來了興致,敞開口又仔細(xì)聞了聞。

  “一時想到罷了,正好又是大年下的,便想著嘗嘗母妃釀的酒。”他一邊說,一邊把東西都擺出來,陳子離從來都不指望洛依塵這個四體不勤的人去做事,否則摔了盤子晚上吃什么?

  洛依塵聽了,又從桌子旁邊拿出一壇酒來,道:“我本還想著你若是空手來的,特意讓宇文成從臨淮帶了兩壇子珍珠紅。”

  “你這話倒是奇了,我也只帶了這一壇桃花釀,哪夠喝的?若不是宇文護(hù)教使帶了珍珠紅來,咱們難不成喝白水嗎?”陳子離對她這種行為很是不屑,一壇子酒夠干什么的?當(dāng)日在無梁殿他就領(lǐng)教過了,洛依塵的酒量可不是他那個一杯酒醉的十六哥能比的。

  “左右今兒允之要很晚才回來,咱們一醉方休。”洛依塵接過他遞來的筷子,便要下口夾菜。

  陳子離攔了她一下,道:“去廊下吧,今年的雪倒是格外大些。”他說罷便把那張并不大的桌子搬起來,往屋外走。洛依塵拿著筷子跟著他出去,手里還抱著兩壇酒。

  “人都說桃花酒是美人酒,能除百病,好容色。要我說,子離容貌比桃花還要艷麗幾分,定是多喝了桃花酒?!甭逡缐m菜還沒吃兩口,酒已經(jīng)喝了一杯,喝完了還不忘給陳子離找不自在,沒有哪個男人被人說好看還覺得與有榮焉的。

  如果陳子離能被她一句話就噎著,那真是奇了,聽得這話,也只是笑笑,道:“看來往后我要見天兒給你送酒了,省的你沒出息到羨慕男子的容貌。不過聽人說,母妃當(dāng)年的確是容色冠京華,今兒這酒盡是你的了,也瞧瞧到底有沒有用?!?p>  “那感情好,若是我有當(dāng)年淳熙皇貴妃那般美貌,來日也生一個子離這樣的兒子,還不是要迷倒?jié)M京城的閨閣女兒?!币撃樒?,洛依塵也不遑多讓,一來一往的竟也把話接上了。

  “你如今還是想想怎么能有一個聰明些的兒子來的妥當(dāng),生子肖父是傻,肖母也不見得聰明,這孩子還真是可憐?!标愖与x嘴上歷來不饒人,洛依塵聽得這話說不過,便作勢要打他,兩個人便從廊下鬧到了院子里。

  玉艾一進(jìn)院子,便看到洛依塵和陳子離在雪地里舞劍的場景,頓時怔住了,略看了看,直到陳子離發(fā)覺,才又退出院子。倒是洛依塵一心鬧騰,連玉艾來過都不曾留心。

  出了門的玉艾待在洛蓉房里,搓了搓手,便聽洛蓉道:“玉艾姐姐喜歡那個侍衛(wèi)?”洛蓉說完,便看到玉艾手一頓,什么都沒說。

  “可是三姐也喜歡他,我能看的出來,每次他來的時候,三姐才像個女人。就算當(dāng)年在云杭,王爺對三姐那么好,也不見三姐如此。”洛蓉打量著玉艾,緩緩地說著。

  “小姐已經(jīng)有十六爺了。”玉艾說著,看向洛蓉,想看到洛蓉臉上出現(xiàn)類似于羞愧的表情,但玉艾不得不失望,洛蓉臉上,除了心安理得,就是笑意。

  “耐不住人家一個愿打一個愿挨,三姐便是有這種好手段,我打小兒便知道。玉艾姐姐伺候了這些年,難不成還不知道三姐?”洛蓉一邊吃菜,一邊跟玉艾說話,舉止之間自然的很。

  玉艾想不到洛蓉竟是這樣的脾性,一時無語,過了半響,終于道:“四小姐,這便是你入京之后連王爺?shù)拿鎯憾疾豢弦姷脑虬??你在害怕?!?p>  “是啊,我當(dāng)然害怕,三姐能人不知鬼不覺的占了二姐姐的位置,能讓這王府的女人一個個見都不敢見她,你以為她憑的是什么?僅僅是你以為的一身好武藝?玉艾姐姐,好武藝有的人多了,但能把丈夫攥在手心兒里的女人,三姐是我見過的頭一個?!甭迦睾敛谎陲椬约簩β逡缐m的看法,玉艾若是不想明白些,怕是到時候要吃大虧。

  “小姐手心兒里可不止攥住了王爺,皇上對小姐,也算是寵上天了。這滿宮上下哪個不知道,當(dāng)年長春宮洛氏,可是敢當(dāng)場頂撞皇上的。”隨軍出征,萬死不能,殺剮存留,悉聽尊便。玉艾一想起這話,便從心里打個寒顫,洛依塵是真的敢說,皇帝也是真的寵她。

  “我勸玉艾姐姐一句,該是你的,早晚都是你的,不是你的,三姐就算是毀了也不會給你?!彼f罷,放下筷子看著玉艾,笑盈盈的,但卻讓玉艾有一種心驚膽戰(zhàn)的感覺,洛蓉太像洛依塵了,或者說,太像洛依塵在光明頂?shù)臅r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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