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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記清歡

第二十三章 從此君王不早朝

猶記清歡 有事冷宮找朕 3995 2019-03-16 08:26:00

  溫輕紅的晉封,是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意料之中的成了皇帝的妃嬪,意料之外的直接封了貴人,賜號榮。

  溫家翻案,溫輕紅的幾個沒死的兄長得以返回京城。只是可惜的很,這幾個人還沒到京城,竟都死了。為了彌補對溫家的虧欠,皇帝大筆一揮,封了溫輕紅做榮貴人,賜住承乾宮偏殿。這是承乾宮除了洛依塵之外住的第一個女人,就憑這個,也足可見溫輕紅有多得寵了。

  連著好幾日,皇帝都留宿在了榮貴人的宮里。

  “小姐,皇上這幾日一直留宿偏殿,這不是明擺著給小姐臉色看嗎?”玉艾端來燕窩,放在桌上,打量著洛依塵滿不在乎的臉色說著。

  洛依塵倒是一時無話,她前幾日為了溫輕紅晉封的事情,親自操辦,并無怨言,偏偏就那日,皇帝來問過她的意思,她說無所謂,莫說封貴人,封嬪都行。就為著這,皇帝氣的摔門就走,也不知是為了什么。

  第二日,在皇后宮里請安,皇帝去的時候眾人都圍過去,巴不得粘在皇帝身上。洛依塵想著皇帝昨日晚上才摔門走,今日也不好太過親近,故而體諒他,不曾上前,只是默默地坐在座位上喝茶,一句話沒同他說,一眼也沒看他。

  第三日,王逸卓來傳旨,讓她去養(yǎng)心殿伴駕,洛依塵正好有宮里的賬目沒對完,便讓王逸卓回去,說是身體不適,改日再去伴駕。做戲做全套,還把頭牌收了。

  第四日,皇帝命王逸卓來傳旨,又讓她前去伴駕,還特意說了,宮里的賬目不急著看,養(yǎng)心殿伺候筆墨更要緊。奈何洛依塵不愿做事做一半,偏要看完賬目再去。

  等洛依塵看完賬目,已然是第五日了。

  皇帝沒再派人來,洛依塵也不曾派人去。莫名其妙,所有人都覺得洛依塵失寵是莫名其妙的事情。沒有征兆,沒有犯錯,就這么,無端端的失寵了。

  洛依塵沒有哭鬧,沒有辯解;皇帝沒有斥責,沒有生氣。雖說宮里的事情就是這么的莫名其妙,但皇貴妃失寵這么大的事情,總不能就這么莫名其妙的過去。

  況且,失寵,好歹也把事情做全套啊!協(xié)理六宮之權不收,承乾宮的分例一如往常,半點不怠慢,王大總管這般人,見了承乾宮的姑姑也要給三分面子。這要說是失寵,那六宮眾人怕是都住冷宮了。

  閑著也是閑著,洛依塵沒了皇帝要伺候,心思便活絡起來。連著跑了兩晚上的南苑,卻都沒見到陳子離。直到第三日,洛依塵才見到剛進門,沒來得及洗漱的陳子離。

  “聽聞皇貴妃近日閑得慌,皇上那邊兒不必伺候,總不能這一堆宮務也不用管了吧?”陳子離見她進來,忍著怒氣道跟她說著。

  他不過出去這一個月,回來便仿佛換了天地一般。好好的都封了皇貴妃了,忽然就能把自己混成失寵的地步,洛依塵是沒腦子嗎?

  “你這兩年倒是睡得安生,還不讓我悠閑幾日了?”洛依塵一臉無所謂的喝著茶,仿佛溫輕紅的事情對她沒有半分影響一般。

  “睡得安生?我這兩年若是安生睡覺,如今怕是你一個頭不夠砍的。”陳子離冷笑著說了這么一句,便再不理她。

  大前年,洛依塵去了云杭,他聯(lián)絡各方江湖勢力,圍攻光明頂,一路上各大門派的開銷賺了個盆滿缽滿;前年,洛依塵在王府攪得天翻地覆,他在朝廷上借著段凌昊謀反的事情串聯(lián)朝臣,排除異己;去年,段凌肅惹出沈佳郡主的事情,他借此認識了慕容璟,往寧國去了一趟;今年,洛依塵回宮,他前日才剛從江南回來,原本瞧過一遍這兩年江南的士子,頗有幾個可用之人,不成想一回來就得知了洛依塵失寵的消息,還蹦出來一個溫輕紅。睡得安生,他干脆睡死過去算了。

  陳子離沒再同她說什么,只是在洛依塵走的時候道:“你最好清楚自己的身份,失了圣寵的皇貴妃,便也失了價值?!?p>  洛依塵邁門檻的腳頓了頓,什么也沒答,連頭都沒回的就出了南苑。

  這日一早,因著昨日鬧得有些晚,等王公公叫早的時候溫輕紅還在睡著。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睡的這么踏實了。

  王逸卓在繡帳外說道:“皇上,該起了?!币槐闆]人應聲,王大總管并不氣餒,緊接著又喊了一聲:“皇上,該到時辰上朝了?!苯Y果還是沒人應,王逸卓促狹的笑了笑,想了想又說了一句:“皇上,今日還早朝嗎?”

  “嗯?!被实壑皇莿傂?,沒聽清是什么就應了一聲,想要起身,卻發(fā)現(xiàn)被身邊兒的人緊緊的鉗制住了。

  睜開眼睛,用手拍了拍還睡著的溫輕紅,道:“輕紅放手,朕要去上朝,你若是困就接著睡。”皇帝想著讓她放開,她愿睡多久算多久,但是為君者,可是不能不上朝的。

  溫輕紅被人拍醒,也沒睜眼,反而抓的更緊了,迷糊道:“不去了,上朝,上什么朝?就一次,不去了。”

  “別鬧,朕要去上朝,等下了朝再陪你睡,可好?”皇帝耐著性子想要跟她說,只是這人還沒醒,哪里聽得進去。這會兒刁蠻勁兒上來,直接扯著皇帝的領子不許他走了。

  皇帝自顧自得覺得,溫輕紅昨兒是喝的多了些,今兒早上還沒怎么醒,就算是睜著眼,也未必就能看出來面前之人到底是誰,只聽她哼了一聲,又道:“你要是去,今兒晚上就去書房睡?!睖剌p紅這么一說,皇帝直接愣在那里了,他怎么也沒想到溫輕紅能說出這樣的話。

  皇帝遲疑了一下,下意識的問道:“輕紅你,你,要不,不去了?”他問完有些后悔,看這樣,估計是走不成了。

  “這才對,再睡一會兒,頭疼?!狈韷褐实鄣母觳玻瑴剌p紅仿佛還處在不明就里的情況下。她要是知道自己今日的所作所為來日會換來怎樣的名聲,只怕也不會說的這么坦然。

  皇帝頭一次聽人這么說話,心想這人是酒還沒醒,平素多規(guī)矩的人,今兒耍起性子,倒是有趣的很。他還是覺得應當去上朝,但又想留下,一時間糾結起來。

  “小卓子,什么時辰了?”皇帝掀開繡帳,問王逸卓。他就想著,如果時辰還早,就勉為其難去上朝。但如果已經(jīng)晚了,那就不去好了。

  可是那王大總管是什么人,他看了看皇帝,又看了看外頭的光亮時辰,心知時辰剛好,正是卯時將至,他又看了皇帝一眼,垂首道:“皇上,已經(jīng)卯時三刻了,只怕眾位大人都已經(jīng)到了?!?p>  “你去傳旨,朕今日不舒服,早朝就不去了,有什么事遞折子?!被实鬯查g覺得自己沒有多少負罪感了,反正已經(jīng)晚了,去了也要被御史們嘮叨,那就索性不去好了,就一天,皇帝心里對自己保證,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溫輕紅仿佛沒聽到皇帝的話一般,仍舊睡得很踏實。等她睡醒的時候,莫說上朝了,就連請早安,都快該變成蹭午飯了。她這幾日根本沒有去皇后宮中請安了,對此,也沒人敢多說什么。反正是皇帝的意思,就算皇后覺得失了面子,也算不到別人身上。

  此刻的坤寧宮里,倒是齊聚一堂,都在議論著皇帝今日沒去上朝的事情。

  “臣妾可聽說,昨兒晚上,皇上去了承乾宮,今兒連早朝都不上了。”禧嬪先挑起了話兒。

  “可不,聽說是那位用了不知什么法子,叫早的太監(jiān)都被趕出去了。要我說,承乾宮就是個妖精洞,好好的人進去都能變成妖精出來。”定妃咬牙切齒的罵著,絲毫不顧忌坐在不遠處的洛依塵。

  李氏冷眼看著她們跳梁小丑一般,又瞧了瞧洛依塵不變的臉色,終究是一句話都沒說。洛依塵都不在意,她還有什么好說的?

  聽到這兒,剛剛被放出來的皇后忽然也摻和進來,問道:“是嗎?本宮還不曾聽說。難不成,承乾宮已經(jīng)到了如此沒規(guī)矩的地步?”

  “皇后娘娘是不知道,這不上朝算什么。臣妾可聽養(yǎng)心殿的太監(jiān)說了,這幾日,皇上一下朝就召了人進去,到了天色都暗了才出來,里頭是個什么樣子,估摸連王公公都不知道?!辟t妃眼里閃過鄙夷的神色,顯然就是很不屑那些狐媚手段。

  “當真是禍國妖女,如此魅惑皇上,皇后娘娘可要勸勸皇上,萬不可被這等狐媚子迷了眼睛?!蹦仑S禧說著這話,急的都快給皇后跪下了。

  “咱們還是都少說兩句吧,如今皇上寵她,連本宮也不曾放在眼里。就算是給皇上說了,又有什么用呢?”皇后心里不愿,但臉上還是和事佬的樣子。

  “皇后娘娘怎么說這樣的喪氣話,她再怎么得寵,也還是要敬娘娘是正宮,就算娘娘將她召來訓話又能如何?”賢妃又開了口,她巴不得挑唆皇后找承乾宮的麻煩,洛依塵找不得,溫輕紅總不算什么。

  皇后心里雖然也如此覺得,但面兒上總不好應承,還是道:“這,不太好吧。對了,剛剛賢妃不是說,皇上時常讓榮貴人伴駕,那可能知道,養(yǎng)心殿里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

  “這,臣妾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想想就知道,這整個白日,誰知道她用了什么手段蠱惑皇上,還有一次,皇上可是到了后半夜才抱著人出來的?!辟t妃又滿身醋味的說了這么一句。

  正說著,忽然一個男人的聲音插進來:“賢妃真是不容小覷,連朕和榮貴人在養(yǎng)心殿的一舉一動都了若指掌!”

  還不等賢妃開口辯解,李昱欣的聲音便響起來了:“這是哪日的事情,本宮都不知道,賢妃這般說,毀了榮貴人和承乾宮的聲譽是小,給皇上加上個不勤的名頭可就大了?!?p>  皇帝看著溫輕紅,語氣忽然和藹了許多,道:“朕都說不來的,你何必要來這一趟?往后這坤寧宮你還是不來的好,免得受氣。”

  “這險些忘了,臣妾給皇后娘娘請安?!睖剌p紅笑著給皇后行了禮,忘了?她就算是再過多少年也忘不了這宮里的規(guī)矩。

  “免了,榮貴人能來,可是本宮天大的臉面了。”皇后陰陽怪氣的說著,一個洛依塵不來還不夠,又加上一個剛剛得寵就不知天高地厚的溫輕紅,她自然氣的冒火。

  “皇后!后宮之中,長舌婦人如此之多,你竟不加節(jié)制,反而縱容她們,你這中宮皇后是怎么當?shù)??”皇帝雖說訓斥皇后,但他此刻倒是真懶得同皇后生氣了。

  “皇上恕罪,只是臣妾雖說是皇后,但如今皇貴妃協(xié)理六宮,若說不加節(jié)制,只怕皇貴妃也未盡本分?!被屎蟛恢阑畹募恿诉@么一句,可見是之前從未長過記性。這會兒若是單單只說溫輕紅,那倒也罷了,好歹占著理兒,偏偏她就是跟洛依塵過不去,什么壞事都想給她扯點關系。

  聽得此話,皇帝倒是氣笑了,道:“你這話倒是在說朕的不是了?可見是對朕心存怨懟,又對承乾宮多有嫉恨不滿,這是一個正宮皇后應該做的嗎?”果然,上官家的人都是這樣,狗嘴里沒一個能吐得出象牙。

  一直靜默的洛依塵此刻忽然開了口,道:“皇上息怒,這事說來也是臣妾的不是,不關皇后娘娘什么。這些天皇上留宿偏殿,臣妾免不得要早些滅燈,免得擾了皇上的好興致。這幾日的確疏忽了宮務,是臣妾慢怠了?!甭逡缐m這話也忒狠毒了,當下便看到皇后臉色變了變,不怎么好看。

  溫輕紅也沒想到宮里會有女人失寵了還敢如此張狂,按理說,這個時候夾著尾巴做人才是最妥當?shù)?。但偷眼瞧了瞧皇帝的表情,溫輕紅便明白了,她張狂的資本,洛依塵早就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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