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河周圍低矮山在河東岸點綴,河水流走沖刷著山和河岸,近乎平原的地形,天地靈氣匯聚,是生靈成長的好去處。
隨著歲月的積累以及多年水上的漂泊,或者那些不知修了多少次換了多少次船和漁網,幾乎每一個朱雀鎮(zhèn)的漁民,都有著自己所屬的那一方靈地,在這靈地中,漁民能捕獲最大最多的魚。
這個古老的時代里,靠著一方水土生存成為一種天然的選擇,每一個地點,仿佛都有著無數(shù)故事。
當沽淵的船再度行進,只是還沒行過多少水路,水中的濕熱悶氣,透露著一種低沉的味道。
沽淵,看向那片河水的兩邊,這里應該是朱雀河的中上游部分,岸上的樹木以及野草,遮住了大部分視線。不過還是有一棵巨大的梧桐木,以及破廟出現(xiàn)在岸上。
沽淵揉了揉懷里的肥貓,看著眼前風吹過的水岸,那棵梧桐樹,仿佛吸收了這片地域所有的養(yǎng)分,長得太過巨大,或許是由于生長的太過長久古老,才成為如今的龐大面貌。
妙肥貓?zhí)讲豢裳阅X袋上,不管不可言的鄙視,驚訝說道:“笨虎,這棵樹似乎和月神池上的神樹,有一樣的氣息,莫不是也是一棵神樹?”
不可言答道:“不可能是神樹,河間七神時代栽種在人間的神樹,除了現(xiàn)今長安皇都的一棵,還有蜀地的神竹,都被云宮神殿內的諸神回收了,人間不會再出現(xiàn)第三棵神木。只是這種氣息和神樹幾乎無異,這我倒是不知緣由?!?p> 云宮神殿,是神靈居住的地方。神靈居住在天上,世人居住在人間,這是一樣的道理。在那云宮神殿之上,還有著一個神秘的地方,昊天神廟,那是神靈秩序的最高權力所在,相當于人間的長安皇都。
兩人都是看向沽淵,沽淵一面把船劃到岸邊,一面說道:“這的確不是神樹。當初河間七神為了造福眾生,于是以人間長安皇都為中心,以及人間疆域的東南西北共十二座王城:蜀地、臨安、金陵、壺城、洛陽、齊魯、湖湘、閩州、晉城、BJ、滇南,分別在人間栽種了一棵神木。這些神木有著聚集靈氣,通連昊天神廟的作用,人類大祭司通過祭祀禱告,能夠通過神木傳達人類的愿望?!?p> 不可言插口:“對對對,我在昊天神廟的石碑上,看過類似的記錄。我還記得河間七神,差點將月神池上的桂樹也一并栽種在人間,遭到了月神的反對,才沒有得逞。”
幾人已經上了岸,沽淵繼續(xù)說道:“確實有這小故事,只是當時不是月神的反對,而是人間種不下更多的神木,按照河間七神的推算演化,十三棵神木是最合適的數(shù)量,再多一棵人間的靈氣就會混亂?!?p> 不可言問道:“那這和這棵梧桐樹有什么關系,河間七神時代,那么久遠的時代,我想有什么也不能影響至今?!?p> 沽淵走向那棵梧桐木,說道:“河間七神的事,至今仍有痕跡,歷史不可能磨滅。正因為人間不能栽種太多神木,貫通天人之聯(lián)系,所以人間大智慧者,通過觀察神木,發(fā)現(xiàn)神木每一年春分都會在樹干上滴落幾滴靈液,這些靈液能使萬物急速生長,于是這些大智慧者將神木滴落靈液,一點一滴儲存起來,歷經數(shù)十年之久,最后用靈液培育出了一些次神木,也是有著通連天人的作用?!?p> “面前的這棵梧桐樹,便是一棵次神木?!?p> 沽淵繼續(xù)說道:“我們上岸看看吧,距離臨安也不遠了,隨處看看吧?!?p> 三人靠岸,這里人跡很少,放眼望去,也只能看見幾間茅屋,以及一座破廢的廟宇。
沽淵站在這次神木前,仿佛看著一個久遠的故事。這課大樹,以及有些枯萎,而且那種連接天人的感應,幾乎化為虛有。只有那樹上老舊的祈愿符、燒盡的檀香、累積的痕跡表露著以前的訊息。
老木,將枯萎。
三人知道,眼前這棵次神木已經失去了原有的作用了,只剩下驅殼。在這巨大的樹干之下,只不過是徒有其表,華而不實罷了。
三人找了樹木中間的一巨大樹杈,平穩(wěn)的跳躍到的樹上。沽淵穿著白色的華服,手掌按在樹干上,衣袖有些大,垂了下來,正好抵著樹干。沽淵仿佛探尋著這課樹木,以前的回憶。
沽淵是木神之子,對于樹木有著一些特殊的感情。
良久一場秋風來到,吹動起樹葉,葉動有聲,仿佛是回應著沽淵幾人的來臨。
沽淵搖頭:“老去的木,無人問起,你在回應我嘛?”
妙回答:“或許是,很久都沒有神靈來到它的身邊了?!?p> 不可言說道:“只是一場秋風,哪來那么多想法?!?p> 妙瞪了不可言一眼:“我和主人在感悟人生,一邊玩去?!?p> 不可言說道:“只是一場風來你就感悟人生了,那何不如待在風神身邊,日日感悟,得成大道?!?p> “笨虎,不和你計較?!?p> 不可言也是回應了妙一個白眼:“我去樹頂看看?!?p> 化作了一只小老虎,看起來就像一只貓,在樹上跳來跳去,他找到了樹上有很多酒壺,有些詫異,隨后想到,或許是有人在樹上借酒消愁也說不定。
隨后就是來到了樹頂,不可言在樹頂看見了朱雀河的流向,看見了周圍的風光,這倒是個賞景的好去處,只是有幾個人能爬到最高處呢?頓覺無意,便是回到了沽淵身邊。
他們三人此時正好看向了同一方向,那里有著個破損的廟宇,廟宇屋頂仿佛是遭受不住風雨的摧殘,已經破開露出一大口,已是透過破廟的破開的屋頂,看見廟里的一切。
一個老婦人抱著一個女娃痛哭,嘴里罵著難聽的話語。
距離不遠,加上都是神靈,他們聽見了老婦人話語中的苦澀。
他們在老婦人呢喃痛苦中,得知了事情的真相。
老婦人懷里的孩子,是她的孫女,今天出來玩耍的時候,被人刺瞎了雙眼,頭上被重物擊打,暈死在地上,兇手沒有找到。怒罵著兇手不得好死,怒罵著廟宇里的神靈不保佑她的孫女,根本沒有任何作用。
妙認出了那個小女孩,正是那個賣魚的小女娃。
沽淵看著遠處的那個小女孩,心里有些難受,因為他倒是挺喜歡這個機靈活潑的小妮子,如今竟然被害,這讓他內心感到了疼惜。
沽淵說道:“你們前去看看。”
妙和不可言都是一瞬間跳下了樹木,隨后兩人變作了人形,一男一女向著廟宇走去。
妙咬牙切齒:“怎么會有如此惡毒之人,對一個女孩子下手。”
不可言回答:“罪惡,從來就沒有少過啊。”
妙咬牙切齒:“別讓我抓到他,不然我可不會手下留情。”
看著兩人向著破廟走去,沽淵雙手再度按在了樹干上,梧桐樹搖晃,不知是風來還時樹本身的搖動,回應著沽淵。
“沒有形成樹靈,那么我能得到的訊息也少,不過倒是有了些頭緒。”
沽淵在樹木上坐了下來,開始了一次漫長的推演。
“人間之事嘛?”
“那還是交給人間自己來處理吧?!?p> 沽淵心神一動,離開了老木。
....
老婦人看著面前的少男少女,問道:“你們是誰。”
“我們恰巧路過,來救你的孫女。”
“天殺的兇手,不會是你們吧?”
妙和不可言,看過無數(shù)這些場景,早已習慣了受到懷疑,說道:“她還沒死去,不過如果還不急早救治,她的雙眼就毀了。”
小女孩被老婦人緊緊的摟在懷里,眼睛上布滿了鮮血,弄花了整個臉蛋,那老婦人的衣服和手心上也是沾滿了血液。
“那你們快救我的孫女,求你們救她?!?p> 老婦人年事已高,話語中的蒼老又增加了幾分,帶著心痛。
妙和不可言明顯感受到老婦人,看見孫女遇害一時都是忘記了該如何是好,聽他們兩人的話語現(xiàn)在才是反應過來,要救治自己的孫女。
不可言小心的接過了小女孩,抱在了懷里,說道:“您請前方帶路?!?p> 老婦人啊了一聲,不知道要去往何處。
妙扶起癱坐在地的老婦人,小心的擦了擦夫人眼角的淚珠,說道:“您請放心,她會沒事。此地太過偏僻,沒有藥物,需要您帶路回家。”
老婦人點點頭,握緊了妙的人,步履蹣跚的向著家中走去。
一路上老婦人還是沒有穩(wěn)定住情緒,幾度落淚。
妙和不可言也是了解到了小女孩出事前的大致經過。
這兩日都不是市集日,小女孩就自己出來玩,家里人倒也不在意,生在這片土地,附近的地方畢竟都很熟悉。
可誰想,小女孩昨夜一夜未歸。家人著急,都是分頭尋找。
老婦人也不安心在家,也是出來尋找,就在這破廟中找到了自己孫女,何曾想竟然被刺瞎了雙眼。老婦人悲痛欲絕,在廟中大罵。
這才有了剛才的諸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