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剛?cè)?,李皖二人便被陳統(tǒng)領帶進了皇宮。
乾清殿上,龍椅上的楚寅安不由得握緊扶手,直視跪在地上的李皖,開口說道:“這次的事,我知道你有很多委屈,先在宮里住下吧,其他事以后再說。”
李皖跪在地上,俯首道:“陛下,臣家中親人已許久未見,甚是掛念,還望陛下恩準臣回府侍奉已年近八十的爺爺。”
“過幾日,便讓人將先生接進宮,朕也許久未見先生了?!?p> 楚寅安的語氣顯然不準李皖回家,一旁聽著的大臣們自然知道李皖發(fā)生的事。
霍文璟看到李皖失望的眼神,心中不忍,開口求情道:“陛下,李丞相這幾日身子有些不適,李大人回京途中聽聞,甚是擔憂,依臣之見,李大人回家探親之心,還望陛下成全。”
“啪!”
隨著響聲,珠子散落一地,眾人嚇得全部跪在地上,一時間,整座大殿彌漫著緊張的氣息。
楚寅安眼睛微瞇,看向地上跪著的霍文璟,開口問道:“霍將軍,為何在此?”
李皖這才知道,霍文璟是無召進京,若是深究起來,必是死罪,想到這兒,李皖就開口道:“陛下,霍將軍是為救臣?!?p> “愛卿,朕問你了?”
楚寅安突如其來的怒火,李皖的腦袋瓜像是被敲了一下,瞬間明白他為何這樣生氣了。
霍文璟正準備開口說話,李皖偷偷拽了一下霍文璟的袖子,見他看向自己,李皖搖搖頭,示意他不要開口。
楚寅安坐在高處,怎么可能看不到李皖的小動作,當下怒火中燒,剛想開口訓誡,就聽到李皖率先開口道:“臣愿進宮。”
李皖雖然開口主動留下,可楚寅安的心情卻越發(fā)煩亂。
“陛下,臣仔細想過了,家父未曾寄過書信,太老爺應是無大礙的?!?p> 聽到李皖這樣說,楚寅安忍下心中的酸苦,開口道:“既然如此,愛卿依舊住進文華殿。”
“微臣遵旨。”
早朝后,李皖便隨著楚寅安一起回到了文華殿,殿內(nèi)的裝飾煥然一新,看起來更像是宮中娘娘們的寢宮。
婳兒早早的就在宮門口等候,看到李皖的時候,帶著新來的奴仆作揖道:“奴恭迎皇上、恭迎李大人回宮。”
婳兒等人顯然也是照著參拜后宮娘娘們的禮節(jié)來行禮的,李皖還未來得及開口指正,楚寅安開口道:“文華殿的人各賞一月俸銀。”
話一說完,楚寅安便朝著文華殿內(nèi)走去,見此情形,李皖也不好多說什么,只能跟著進了殿內(nèi)。
大殿里,楚寅安站在那兒,認真的看著什么,李皖忍不住好奇的走近,看到畫上的人,李皖嚇了一跳。
這時,楚寅安緩緩開口道:“阿皖,她漂亮嗎?”
聽到這樣的問話,李皖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心里想著,那可是楚靜姝,怎么會不漂亮?
楚寅安顯然也沒想讓李皖開口說話,接著自言自語道:“朕見她第一眼的時候,她還尚在襁褓中,特別招人喜愛,可不知為何父皇卻極其厭惡,后來,我終于知道了,因為她是孽種。”
眼前的楚寅安不再是李皖熟悉的樣子,那身上流露出來的憂傷無助,讓人忍不住心疼。
楚寅安忽然轉(zhuǎn)身,看著李皖,惡狠狠的說:“可她即便是孽種,也是皇家的人,阿皖,她可以背叛朕,可你不能!”
李皖被楚寅安的眼神嚇得忍不住后退,楚寅安卻像是雄獅一樣,開口說道:“阿皖,朕受夠了?!?p> 李皖此時有些頭暈,不知道平素優(yōu)雅的謙謙君子,今日是怎么了?
在楚寅安納了一個又一個的妃子之后,李皖就不再相信眼前的這個君王會真心喜歡一個人。
楚寅安靠近李皖,低沉著聲音說:“今日在早朝看到你,朕就決定,讓你恢復女兒身,永遠待在朕的身邊?!?p> “什么?”
如此小的聲音,顯然李皖很怕楚寅安,即便眼前的人照顧了自己十年,可眼前的人手握生死大權,要是惹怒了他,李皖不敢想象后果。
楚寅安也搞不清自己是怎么回事,自從半個月前開始,聽到探子們一次次匯報的信息,楚寅安就漸漸失去理智。
自從攝政王敗落,自己第一次失控發(fā)火,應該是李皖生辰時,看到她與霍文璟在江邊歡聲笑語,暢談往事。
李皖可能不知道,自己看向霍文璟時,眼睛里閃耀著光芒,梨渦淺笑的樣子,楚寅安從未見過。
而眼前這幅唯唯諾諾的樣子,最近倒是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楚寅安面前,當下,楚寅安忍不住,高聲道:“因為你是朕救的!”
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楚寅安便后悔了,他知道,李皖如今一直為自己所用,就是因為他當初救了她。
楚寅安的話音剛落,李皖就豁然開朗,心想:原來只是為了這個,隨后開口道:“如果是要讓我報答救命之恩,臣愿一命抵一命?!?p> “阿皖看不出來?!?p> “臣看不出來,也不想看出來,臣也知道,這幾年來,陛下提到讓臣進宮,不過想試探臣,臣心有所屬,他雖不知臣的女兒身份,可臣依舊能感受到他是喜歡臣的?!?p> 楚寅安此刻靜靜地聽著,而李皖則認真的說:“臣,此生不會背叛陛下,不僅因為您是君,更因為臣一直當你為兄長。”
“兄長?難怪朕覺得你一直躲著朕,原來你一直當我為兄長?!?p> 楚寅安有幾分苦澀的說著,可心里多少有幾分不甘心,看著李皖惡狠狠的說道:“我從未將你看做妹妹,你在這里安心住下,你的身份,我會盡快公告天下?!?p> 話音一落,李皖忍不住向后退了幾步,忽然想到了之前看到的事情,連忙開口。
“陛下,當務之急,是攝政王的余孽,梁王出現(xiàn)在楚淮朝那里,陛下不覺得奇怪嗎?”
“梁王是朕派去的,無礙,你好好準備,這幾日會有教習姑姑來,仔細學著。”
李皖見說不動楚寅安,心下開始不安,連忙跪在地上,俯首道:“陛下,您深知臣的性格,臣不愿之事,無人能強迫?!?p> “那文璟呢?無召入宮,朕又該如何處置?!?p> 楚寅安本不想逼迫她,可擔心她會傷害到自己,只能將霍文璟的性命搬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