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又在巷中觀察一陣,見實在找不著機(jī)會,天色又已開始暗淡,只好決意先回客棧再做打算。
一行人回到客棧,老板娘卻是迎了過來,瞧見三人眉頭緊鎖,心知幾人恐怕沒有想到法子,便吩咐小二拿了壇酒,說道:“幾位盡管在本店多待一些時日,也正好讓奴家盡盡地主之誼,順便略報三位昨日援手厚恩?!闭f罷,拍開酒壇上的封泥,不待幾人說出客套推諉話來,便是將三人面前的碗斟了個滿。又自己找了碗,倒?jié)M端起,說道:“先干為敬!”
一仰頭,這號稱三十年份的陳年汾酒,就全都吞到肚子了去了!老板娘擦了擦嘴,手一攤,示意輪到三人了。
柳瀟瀟見老板娘如此豪爽熱情,拍手叫好,當(dāng)先端起面前的碗一口喝下。喝完便盯著楚澤,眼神兇悍,大有不喝就強(qiáng)灌之意。
楚澤心道:“這行走江湖,若是被一女子強(qiáng)行灌酒,那傳出去還不是個笑話?”又是想到:“一路上,自己的內(nèi)功都是由柳瀟瀟替自己補充,渾厚程度自然差不多,但柳瀟瀟的地煞勁氣卻無法獲得,這地煞氣勁本就以力道著稱,比一般內(nèi)勁更加適合比拼力氣,若是真的強(qiáng)灌自己喝酒,只怕自己兩只手都掰不過柳瀟瀟一只手。”想到此處,楚澤眉頭一皺,嘆了口氣,也是屏氣一飲而盡,酒一入喉,只覺清涼爽口,一大碗就這么順順暢暢的喝進(jìn)了肚,待入了胃,卻覺胃中翻江倒海,倒涌而來,楚澤悶哼一聲,這才把上涌的酒又壓回去,不至于當(dāng)場“哇”的一聲吐出來,但也是憋的眼中含淚。
楊沖見面前三人都喝了,也是端起了碗。剛要入口,卻被楚澤伸手?jǐn)r住。楊沖望去,只見楚澤朝他搖了搖頭......
楊沖自然聽話,便是要放下,柳瀟瀟卻是酒意上來了,將楚澤從楊沖身邊拉開,又說道:“楚澤,別掃興行不行,楊沖,沒關(guān)系,你慢點喝?!睏顩_只得依言喝了一口。
老板娘見三人都回了酒,也是瞧得楊沖年紀(jì)尚輕,亦是不強(qiáng)求。拱了拱手,又囑咐三位若是酒水不夠,盡可再加,這才施施然離了這桌,又去照看經(jīng)營。
柳瀟瀟的酒興被撩撥起來,這可是一發(fā)不可收拾,只示意楊沖隨意,便不去管,倒是拉著楚澤一碗一碗的灌。
楚澤又喝了一碗,胃里如火燒搬難受,幸好體內(nèi)還有內(nèi)勁存留,便是暗暗運功壓制。待醉意上頭時,又瞧瞧將酒意逼出體外。楚澤筋脈暢通,利用筋脈逼起酒意來也是迅捷無比,絲絲酒意還來不及麻醉楚澤,就已經(jīng)被楚澤逼出體外。
柳瀟瀟心知楚澤作弊,這本就是楚澤慣用伎倆,但此刻酒興正濃,也不管了,就這么和楚澤拼起來。
有時候撩動興致的,除了酒精,還有熱情。楚澤雖將酒意逼出,但亦是受到柳瀟瀟感染,心中覺得慚愧,便決意不再作弊,反倒勸起柳瀟瀟的酒來。只是這樣一來,柳瀟瀟相當(dāng)于比楚澤多喝兩碗。
楊沖也被二人帶動,雖覺杯中之物,嗆得人淚水直流,但亦是一口一口的喝著。
楚澤與柳瀟瀟又拼兩碗,終究還是柳瀟瀟最先受不住,趴在桌上,沉沉睡去。
楚澤見柳瀟瀟已醉倒,猛地一激靈,將全身酒氣用內(nèi)勁逼出,又將柳瀟瀟抱回房間之中。原來是擔(dān)心三人皆醉倒的話,柳瀟瀟被外人占了便宜。
楊沖站了起來,倒是還沒醉倒,只是也搖搖晃晃,站立不穩(wěn)。
楚澤安頓好了柳瀟瀟,又將楊沖扶回房間中,此刻天已至半夜,楚澤醉意全消反而精神奕奕,心知難以入眠,便出了房間下了樓。
客棧后院處傳些微聲響,楚澤耳朵一動,自然聽見,想到閑來無事,便是過去看看,是誰此夜還未入眠。
楚澤聞聲過去,原來是那書生正坐在后院石凳上,看著天上月色。見楚澤過來,書生微微一笑,拍了拍自己身旁石凳,示意楚澤一起坐下。
楚澤坐了過去,開口說道:“白日需操持生計,你怎么不好好休息?”
書生看著天上月色,半響才回道:“正是白日需操持生計,故此,只有晚上才能得空觀賞美景。”又頓了半響,補充說道:“況且對于一些人來說,晚上才算開工干活的點?!?p> 楚澤心中略微詫異,又一思索,問道:“你是說,紅花盜?”
書生笑了笑,說道:“紅花盜出沒于夜間,這本也不是什么秘密。不過你恐怕不知道,紅花盜向來有個習(xí)慣......”
楚澤驚訝的問道:“什么習(xí)慣?”
夜色微涼,書生緊了緊身上長衫,這才說道:“這十年來,紅花盜懲惡揚善,劫富濟(jì)貧,那些為富不仁的奸商污吏,早已聞風(fēng)喪膽。不知從何時起,紅花盜只需發(fā)個通牒,寫上拜訪時間,那些奸商污吏便會心生恐懼,在這時間之前,主動將部分不義之財拿出救濟(jì)窮人,紅花盜便不會去拜訪。只是,這段時間以來,城西出了一個白家,這白家以囤積大米,又惡意抬價,碰到收成不好的災(zāi)年,那些農(nóng)戶,反而要花大價錢從這白家手上把已經(jīng)變成陳米的谷物再買回去,典型的發(fā)著災(zāi)年財。紅花盜自然看不過眼,發(fā)出了通牒,這通牒所定時間,便是今日此時。只是諷刺的是,這白家人仗著自家大院與知府衙門相近,所作所得又不違反我大宋律法,便不將那通牒放在眼中。倒是紅花盜的行為,早就觸犯了諸多條款。這知府衙門,反而成了白家的保護(hù)傘。加之這些天,又有大理寺少卿專為這紅花盜而來.......恐怕早已得知這通牒內(nèi)容,興許現(xiàn)在正守在白家大院正等著紅花盜自投羅網(wǎng)也說不定?!?p> “我在想,這種情況,紅花盜還會不會按約前往。”書生接著說道:“十年來,紅花盜從未失約,這通牒,自然成了我們鎮(zhèn)紅花盜的又一標(biāo)識,同時也代表著一種正義的信念,正義,不可戰(zhàn)勝,自然也不可失約,我只是有些擔(dān)心......害怕這紅花盜當(dāng)真如我這般迂腐,為了守一時之約,深入了那虎狼之地.......那恐怕.....”說罷,書生又嘆了口氣。
楚澤聞言,說道:“若是這紅花盜真如你們所說這般,我想他今夜定然會去。不過,這可不叫迂腐?!鳖D了一下,楚澤認(rèn)真的說道:“這叫俠氣!”
......
指尖亂云
工作有些忙,昨日只有一更,各位讀者抱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