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靡水
能幫上忙的人實在太少。也不知道這張儒怎么想的,端午佳節(jié)原本就應該讓所有捕吏出動,保護潭州百姓,但是這張儒卻認為端午佳節(jié),本應與民同慶,所以規(guī)定這一天,除了必須當值的捕吏,其余一律放假一天。
崔格在這庭院中坐著,看著地上的尸體,眉頭緊皺,崔格雖然是個現(xiàn)代人,但是如此血腥的場面,崔格還是有些不適應。
死人崔格見過不少,但是這樣死法的死人,崔格卻扛不住,太血腥太暴力了,那作案的兇手定是個變態(tài)無疑。若是心理正常的人,怎么可能用這種極端的方式殺人。
而就在此時,崔格突然發(fā)現(xiàn),那少女的尸體上,竟然開始由白變紫。雖然現(xiàn)在只是細微的變化,但是崔格還是能夠看出來差別,淡淡的紫色開始出現(xiàn)。
緊接著又過了一會,紫色漸漸加深,尸體竟然開始有了些許腐臭!而另外一具尸體同樣如此,仿佛中毒了一樣。
不過人自己死了,血液也不流動了,按理說毒藥也不至于能擴散這么快啊。但是崔格并未靠近尸體,只是遠遠的看著。在不清楚情況時,崔格決定保持一定的距離。
而就在此時,門外終于傳來一陣馬蹄聲。
隨后,只見那鼓手帶著兩個捕吏,四個士兵,還有一個仵作匆忙的來了。
那仵作一上來,連忙查看了一下尸體,但是當看到尸體發(fā)紫后,神色不由的開始凝重了起來,從自己身上拿出一塊手帕包裹住自己的手,然后開始檢查尸體。
而另外兩個捕吏一臉焦急的走到崔格身邊,道:“崔捕吏,到底怎么回事?河邊的尸體我們在河下游找到了,不過只找到一具尸體,還有一具尸體不知所蹤?!?p> 崔格冷冷的看著檢查尸體的仵作,并未看這兩個捕吏,但是嘴上還是回答了他們的問題:“情況不明朗,這兩名死者被匕首殺害,而河中的尸體,是罪犯在水中殺害。兩起案件,應該是同一人所為?!?p> 崔格之所以知道兩起案件是同一人所為,是因為其中的時間間隔剛剛好。
水中尸體死亡時間和這院中尸體死亡時間間隔一個多時辰,路程剛剛夠。兇手應該是在水中殺人后,馬不停蹄的跑到這里殺人。所以崔格才判定,兩起案件為一人所為。
那兩個捕吏聽到崔格的話,再次問道:“可找到什么線索?”
崔格默默的搖了搖頭,道:“看仵作怎么說,我現(xiàn)在一點線索都沒有,或許只能從死者尸體上尋找。”
實際上崔格也不是沒有一點線索,至少崔格知道兇手的腳有多大。但是單單憑借腳印想要找一個人,難如登天。現(xiàn)在只能搜集到更多的線索,逐一排查。
而那仵作檢查了兩俱尸體后,一言不發(fā),徑直走到這濟家廚房,從廚房中找到了幾個粽子,將一個粽子剝開,然后拿出一碗水,將粽子浸泡在其中,只見那粽子開始變紫,但是水卻沒有任何變化。
仵作看到這等情景,嘆了一口氣,隨即看著崔格和另外兩個捕吏道:“這兩人生前服用過藥物,乃是麻痹人知覺的東西,藥物藏在粽子里。這少女身上有多處淤青,不過都是舊傷。那匕首是一把新的匕首,這是第一次用過。還有,我在這少女的指甲縫里,找到了一點東西?!?p> 這仵作說著,拿出一塊手帕,手帕里依稀有幾根黑色的絲線,這些絲線并不是絲綢的,而是普通布料。
崔格見狀,眉頭一皺,然后看著兩個捕吏道:“你們二人立即查探,這布料的來源,還有,將近期在城中打造新匕首的所有人的資料搜集齊全?!?p> 那兩個捕吏聽到崔格的安排,鄭重的點了點頭,然后立即離去。
而崔格轉(zhuǎn)過頭來,看著仵作,道:“可知道這藥是什么藥?”
而仵作再次嘆了口氣,道:“此藥并非大不了的東西,只不過是少量的麻醉散,原本也不至于讓尸體變紫,但是我發(fā)現(xiàn)死者口腔里,還殘留著一些靡水,靡水能讓麻醉散變紫。也幸虧是我來檢查,若是換做其他仵作,只怕并不知道尸體變紫的原因?!?p> “靡水為何物?”崔格疑惑的問道。
崔格對于仵作口中所說的靡水,沒有任何映像,甚至于完全陌生。
而那仵作則又嘆了一口氣道:“靡水本非我大唐之物,而是突厥之物,我之所以會知曉,完全是因為數(shù)年前我曾經(jīng)去過一次突厥。不過這潭州城出現(xiàn)突厥之物,大人可得小心應對啊。”
崔格聽完仵作的話后,陷入了沉思,而那仵作則讓四個士兵抬著尸體回了衙門。
“突厥?越來越有意思了,柳絮城和突厥有關(guān)系,這個案子又有突厥,看來這潭州城里,倒是隱藏了不少的人物啊?!贝薷裣胫蝗豢聪蛘谝慌院蛑墓氖值溃骸澳憬惺裁疵??”
那鼓手聽到崔格問自己,忙不迭的回答道:“我叫居湖三?!?p> “居湖三……好,就你了,在案子未破之前,你必須全力配合官府。”崔格冷冷的說道。
這個居湖三對于這濟家應該有一定的了解,崔格不找他幫忙還能找誰?
而這居湖三聽到崔格的話,面露難色,道:“大人……我,我不過是個打鼓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家中還有些許生意,若是耽擱時日過長,我一家老小可就要餓死了?!?p> “哦?你是商人?”崔格這倒是沒有看出來,這居湖三一個大漢,竟然還是個商人,果然是不能只看外表啊。一個五大三粗的大漢,也有經(jīng)商的頭腦。
這居湖三搖了搖頭道:“我也是幫我家老爺做事情的,我家老爺是一個糧商,我是糧鋪的主管,這濟家兩兄弟也是我們糧鋪的伙計,所以我才認得。大人啊,你這破案要是破個十天半個月的,只怕我也會被我家老爺辭退,到時候我可怎么辦啊。”
這居湖三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說著,聲淚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