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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舊夢

第四十八章明月樓

江山舊夢 不知流年 2332 2020-04-30 09:58:00

  許是被日前變故驚嚇,有些怕生,與寒江董恪幾人見禮后便躲回母親身側(cè)。

  諸人落座花廳,蘇母問及蘇靜近來經(jīng)歷,蘇靜雖深恨負(fù)心之人,卻不愿在兒女面前言及生父不是。

  虧了蘇靜嫂嫂眼見小姑遲疑,忙喚了身后兒女帶了蘇家兄妹出去,說是要監(jiān)看廚房給娘親準(zhǔn)備的菜肴,才把黏在娘身側(cè)的兄妹兩給帶了出去。

  樊盈岫不忍蘇靜言及種種痛處,要代她講敘,蘇靜已是定了心神,笑言,多謝盈岫好意,只這些總是我該自己面對的,不是任何人能替代的,再悲苦傷痛時(shí)候都經(jīng)過了,如今又怎會在意。

  聽得蘇家父母兄嫂提著心,本來日前那廝前來混鬧,有人暗中保護(hù)轉(zhuǎn)之為明,只說蘇伊人托付,就有不祥之感,又想再前蘇靜傳信,言語不清解釋不通,直叫娘家人借口接回兒女,小心門戶,教人提心吊膽,心痛女兒妹妹悲傷經(jīng)歷。

  蘇靜年來多加忍耐,心中苦痛難言,如今與家人團(tuán)聚,終于痛哭出聲,解了郁結(jié),已心靜神安,沉下心來,娓娓道來,緩緩而敘。

  說來蘇靜也是不愿家人憂心,只是平平敘說,所有不是之處皆輕巧帶過,只說得虧遇了這些友人,熱心快腸,出手相助。

  途中搭船皇甫氏,洛陽芳林牡丹,陳宮舊址,那些個蠢笨倒霉刺客殺手,清正廉潔為官的大理寺卿云云。

  只這些也足令蘇家人膽驚心痛,曾經(jīng)千金嬌女,歷盡苦辛,蘇母與蘇家嫂嫂不住的咒罵郭貞,與那叛賊無情狠辣。

  蘇父蘇兄有眼無珠為女兒妹妹擇了不靠譜的白眼狼為婿,害苦了蘇靜。

  待知曉為惡多端的郭貞已遭報(bào)應(yīng)為亂軍所殺身故,又想起郭貞無義郭家父母卻是明理知書的好人,此前,郭貞大鬧,郭家父母還來致歉,言辭愧疚,要逐出不孝子,后也被氣病不出,今后卻要生生被個黑心忤逆之子給拖累了家門。今后老來何所依?

  只如今郭貞涉及謀逆之事,郭家難眠受累,也不知朝中如何處置?蘇靜也算大功在身朝廷處置想不會太過。勸慰蘇靜無論如何,還是該去看望一番,畢竟當(dāng)初她公公婆婆厚道,待她如親生女兒,不曾薄待為難過她。

  午時(shí)蘇家盛待了董恪寒江等人,蘇靜拉著一雙兒女的手,不曾松開,哄了一雙兒女郭斌,郭斕午覺。

  蘇家母女私話之際,蘇靜提及當(dāng)初洛陽城越關(guān)之妻蘇宜所言,道是讓爹娘斟酌,畢竟當(dāng)初爹爹也為此長生嗟嘆,不能放下,如今僥天之幸祖父母尚在人世,未免身后遺恨,還是多加考慮。

  蘇母亦知夫君心事,聞言稍候便與你父親商議,日后好做打算,如今女兒的事,最是關(guān)緊。

  下晝蘇母與蘇嫂嫂備了得用藥材補(bǔ)品裝飾好,與蘇靜作回婆家的盒禮。臨行再三囑托了,她要分明恩怨,萬勿妄禍他人,蘇靜直至一直點(diǎn)頭稱是,蘇母也不愿撒手,依依不舍許久,好在蘇父發(fā)話道,不過暫別,總要讓女兒處置完外事才是,免了日后煩惱事端。蘇母才松了手,望了女兒行漸遠(yuǎn)身影,不愿回去直到受不住炎炎灼熱,頭腦昏沉,被兒子媳婦扶了回去。

  蘇靜回去婆家之際直接帶了個有名的大夫回去,擔(dān)憂公婆年邁本就被忤逆不孝子氣病,若再受此打擊,怕是承受不住的。再如何忤逆不孝,也他們生養(yǎng)了看種近三十年的兒子,為人父母突聞此惡訊,豈不悲痛欲絕,傷及身體,想了又想,還是暫瞞下郭貞死訊,這本是寒江打探來的,明面并傳揚(yáng),也好讓郭家二老循序漸進(jìn)接受起來,不至轟然噩耗承受不住。

  郭家所居院落離蘇家不遠(yuǎn),本是蘇靜當(dāng)年陪嫁之物,不過三進(jìn)小院,勝在清新別致,好在郭家人口簡單,居住綽綽有余。

  寒江自覺與蘇靜也算有些交情,送她歸家,拜望家人,也是應(yīng)有之意。至于郭家,這本為郭家私事,兩廂并無交情,也不愿再去看他們悲苦傷痛,糾結(jié)過往。董恪幾人也不太想摻和,便在外守候,有樊盈岫陪伴,兩人同去蘇靜婆家。

  寒江董恪五人同去了不遠(yuǎn)處街頭尋處地方歇腳,古烈南熙長安沒兩日便被限制了行動,樊江城身體虛弱,更是不曾見過街市。今日見得長安一角街肆繁華,人潮涌動,攤鋪如流,堪比當(dāng)初一見的洛陽城,看得目不暇接,三人畢竟年少跳脫了些,跑到了前面,董恪在外從來都是風(fēng)儀玉立氣度斐然,寒江蕭然物外,隨性灑脫,三個少年正值青春年盛,各有風(fēng)姿,長安雖不乏才俊出眾人物,也屬少見,引來不少目光。

  古烈南熙樊江城三人跳脫前行,到了一處酒樓,裝飾清雅,令人一見生愛,樓上有歌舞傳來,也有人高聲吟詩,各生品評,引人注意。

  三人到了門前卻是被小二攔了下來,道是不能夠讓他們進(jìn)去。

  看著旁邊接連不斷進(jìn)去的人,古烈三人正當(dāng)年少氣盛,聞言不悅,與小二爭執(zhí),那些人可進(jìn),為何我們進(jìn)不得?莫非你神機(jī)妙算知我們不會給你銀錢?還是我們這平頭百姓進(jìn)不得你這金玉豪庭?

  三人接連言語,小二也有些詞窮,不過他是長安里有名的酒樓,不比尋常小二,頗具氣勢道,這是被貴人包了來作詩會所用,那些都是有請柬的長安文士,不是你們這些小孩子家家來耍玩的地方你們還是去別處吧!

  本是說明了也就沒什么的,只不過,氣不過對方一副高高在上,總有些看不起人的模樣,以致生了口角。

  當(dāng)時(shí)文壇有南北之爭,南方文墨頗重,文采飛揚(yáng),被北地貶為南蠻。蠻為南方一處山林異族,南國氣候炎熱,蛇鼠蟲蟻橫行,多用藥物斷發(fā)紋身袒胸露背,驅(qū)蟲蛇散熱氣,雖為大成治下,卻不太為士族看得起,這般叫做蠻子,便是罵人的話。

  北方武風(fēng)為上,文墨稍遜,為南國嘲為北莽,意為莽夫,不通文章禮儀,多出兵將武職??v使自詡文人雅士,也彎得長弓,馳得烈馬,習(xí)得些通傳的武藝,強(qiáng)身健體等閑生了爭執(zhí),文墨口才比不過,那就手底下見真章,因得一個莽字。

  這明月樓主家乃北地之人,所招跑堂也是本地,此樓素為長安文士青睞,多北地英才,聽得古烈南熙一口南國鄉(xiāng)音,有些口角,便生斗氣。

  那掌柜的正在迎客,見此生了爭執(zhí),忙交代別人迎客,過來問詢,寒江董恪也已到了樓前。

  明月樓的掌柜甚會來事,端是八面玲瓏,見小二與人生了口角,一問知了經(jīng)過,忙含笑連道恕罪,今日這明月樓被幾位郎君清場作詩會之用,不邀外人。還請幾位郎君明日再來,小店必免了酒錢?

  寒江不愿多事,道是不必了,也是這三個小郎不懂事,既已明了經(jīng)過,你們也道了歉,那便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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