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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舊夢

第六十八章狀告

江山舊夢 不知流年 2928 2020-05-04 12:58:00

  不知是否天意當絕殷氏,晨起之際越關(guān)便得了家人通報,說是殷氏大娘子,派下人去處治青梅母子,被監(jiān)看的人手攔下,捉拿,今日正送往京兆府訴告,知曉了杜家那一場鬧劇。

  本以為那京兆尹女兒嫁入與殷家二房,京兆尹張弼多少會有猶豫。

  都打算另尋一人前去狀告,寒江卻說,張弼清廉自持,可他更有野心,名垂青史的野心。

  何況殷家這樣的世家,若是扳倒了,他清廉正直,大公無私,六親不認,必名震天下,青史留名。

  越關(guān)虞祁,半信半疑做了兩手打算,狀告兩日內(nèi),張弼若不受審,那便設(shè)法去告御狀,鬧到人盡皆知。

  誰知他接了狀告當日便行動了起來,還私下請了圣旨,乘著親家舉家去往皇甫家南山別業(yè)赴宴,不留半分情面,釜底抽薪。

  至于那被殷家大娘子心腹處置的青梅抱著兒子,驚慌之下獨自暗言,“為何我們母子沒想過重回殷氏,我都避到這種地步,都不肯放過我們?!北欢偶胰寺犃藗€正著。

  這下可好,白日事忙,晚間還要招人狠下殺手,杜家一門也是荒亂,無心睡眠,謝了自稱錯過宿頭,暫歇腳杜家村的越家家人。

  打算全家人一同商議個章程,要不要像這幾位救命恩人所言,去長安京兆府狀告。

  于是被杜家人聽了個正著,杜二郎憨厚老實,聽了都起疑,不過無甚心機,說不得就被心思玲瓏的青梅給忽悠過去了。

  杜家兄伯叔妯娌小姑家翁,本就對他她當初的未婚先孕,所謂早產(chǎn)不喜。

  再加上青梅一入門就說懷了身孕,生孩子又說早產(chǎn)傷身體,從不下地做重活,心生不滿。

  不過因當初陳小娘子之事滿村閑話,沒用聘禮白撿個如花娘子,省下的錢給杜三郎娶了親。

  青梅嫁妝豐厚,又會籠絡(luò)家翁,更重要的是她生了杜家唯一一個孫輩。

  如今這唯一孫輩男丁,卻是替別人家養(yǎng)的,嫁入杜家至今未曾開懷的伯叔妯娌,不住扇風點火。

  成婚幾載不讓近身,也隨意被忽悠過去的杜二郎,也發(fā)了狠,直接尋了族老,寫下休書,讓青梅母子離開杜家。

  白胖可愛的孩子,尚不知人事,害怕的湊上前去,平日疼愛他的阿翁阿婆,撒嬌要抱抱,就連阿耶也都不肯再理會他。

  杜家不愿得罪長安城里的貴人們,打算去往親戚家暫避一時。狀告的也只有直接受害無處可去的青梅。

  驚嚇過后冷靜下來,青梅也是個聰敏的,看出越家人并非當真如同他們所言,目標可能直指殷氏。

  托了越家人幫忙處置了那些大件的家什,零碎的布匹首飾頭面,金銀都收好,隨越家人去往長安京兆府狀告,殷氏殺人滅口案。

  確定越家能夠保她們母子安危,青梅毫不猶豫接下休書,約好去往長安縣遷出母子戶籍。

  臨去前對杜家人說,若不是我,你們杜家至今衣食無著,莫說如今三兄弟成家立業(yè),你這丫頭的親事也是我托人情尋得,有田有牛,青磚大房。

  我且不予你家計較,全做是我們母子交的租金。杜二郎我本以為能做個長久夫妻的,自嫁入杜家,從沒有半分對不住你的,你們一家便是這般無情無義,日后不要后悔才是。

  一得知家人報信,越關(guān)虞祁寒江便把近來收集在殷家失蹤下人有家人親戚皆被帶來去往京兆府狀告。

  寒江秉著皇甫家一直要報答,與皇甫家提議去南山別業(yè)辦一場別開生面的宴會。

  請了長安許多名士豪庭,有為皇甫家新來長安幾位小郎君小娘子們擇師之意。

  至于一直因為心中崇敬殷家龍泉先生形象破滅,懷疑人生的董恪也被推去,倒是要拖住殷家雙杰,不能讓他們隨意就離開宴席。

  殷家大郎君則因日前被同僚激將去往章臺問柳,被他家顯貴出身的大娘子給撓花了臉。

  至于殷家大娘子,兩人爭執(zhí)之際被暴怒的殷家大郎君推倒小產(chǎn)。這等丟盡顏面的事,自然被壓下了。

  對外稱大郎君著了寒涼,大娘子日夜照料,勞累著了,兩人同在休養(yǎng)。若非越家有兩個好手混入仆從之中,也是不知道。

  最了解你的人就是你的敵人,希望到時候能見到驚喜。是以寒江讓越關(guān)派人把收集的證據(jù)分批送往殷家不合的兩個世家。

  果不其然,當日殷家事發(fā),除去被請去京兆府的殷家大郎君,大娘子,更要派人搜查殷家,無人做主。

  管家派人去南山別業(yè)宴席上請家主并二房郎主,及兩位主母,不僅董恪皇甫家出力,還有大半世家宴席上打岔阻攔。

  據(jù)說他們還有些姻親關(guān)系,后來那傳信的仆從急瘋了,殷家人不是傻子,自覺出不對,失禮告退。

  可惜為時已晚,那吞沒許多人性命的凈室,驚現(xiàn)人前,涉案的心腹家仆也被鎖拿刑訊。

  事發(fā)之初還是殷氏有許多身份不凡的舊友故交,出面為殷氏說話。

  一時間帝都長安風起云涌,有著為善人家之名的殷氏并非沒有做過好事,不然那名聲也不會憑空而來。多少門下為殷氏走動說話,喊冤叫屈,道明殷氏乃是受人陷害。

  甚至有欽佩殷氏二人的學子出面組織人手去往京兆府在靜坐示威。

  陷害儒家名仕的罵名滾滾而來,不至針對狀告的人,就連昔日大名鼎鼎清平為官的京兆尹張弼,也被人罵得狗血淋頭,還被人作詩唾棄,家中妻女老母哭訴吵鬧,不得半分安寧,害的張弼家都歸不得。

  平日交情不錯的同僚上官也都明示暗示殷家聲名遠播,此番易多加考量。

  天下世家誰家家中沒有幾件陰私之事,或輕或重,有沒有人針對,

  可張弼笑顏應(yīng)下,卻不為所動,回頭就請出來早已備好的圣旨,將殷氏住宅中搜羅的證據(jù),將其中各種聳人聽聞之事,明示天下。

  一時間天下嘩然,為殷氏說話的人自己都堅決不起來,被更大的風潮淹沒無聲。

  最主要的是皇帝的心思,想不想要保,宮中皇帝近年來越發(fā)不喜殷氏勢大,門下士子科考中舉極多,明明是天子門生卻多以殷氏馬首是瞻。再怎么壓制,殷家勢力,龍泉先生殷岳門下勢力,簡直有打破朝堂平衡的力量。

  且殷岳此回入京已然積攢足夠資歷人望,可可堪入朝為相。

  殷岳聲明直上,又不似皇甫氏朝中低調(diào),為人處事不顯山漏水,盛名歸帝王。

  想就此敲打一番,壓制壓制殷氏上升的勢頭。

  只是除去被寒江越關(guān)等人鼓動去狀告的人,更有許多莫名出現(xiàn),不知真假的被殷家所害奪家業(yè),害性命的苦主。

  看來自從當初殷氏遷往京兆,不遺余力與京兆士族聯(lián)姻,也不能改變他們占去了原本世家利益,把人都得罪的事實。

  如今落井下石起來尤其暢快,前一日殷家被查,狀告者或多,京兆府措手不及,殷家只被禁離行動,不日便接二連三多有和離。

  有的帶著兒女、有的只身一人離去,有的夫妻相好不舍夫家兒女,甚至被斷了親,逐出家門,免累了娘家。

  當初也就沈氏舊案,如此驚動長安城,不過那時是但有跟沈氏干系深厚的就被砍頭,流放,就是脫離干系也逃不了清洗。

  這殷家之案,未經(jīng)判決,只傳出去的申告之事,轉(zhuǎn)眼風傳云涌,席卷長安蔓延開來,便已震驚天下,驚煞世人了。

  便有那些此前被說待下不仁不慈,動輒打殺轉(zhuǎn)賣的人家也有辯說,自家不過處置幾個犯了過錯的下人,好在留條性命,再不濟也有個全尸,可比不得殷家竟把人給滅得尸骨無存……

  更有此前艷羨殷氏主母善治花木的,求了殷氏花木的,聽聞殷氏常用尸灰養(yǎng)花,嚇得趕緊使人遠遠丟掉。

  那些用了殷家所贈脂粉香料的恨不得把皮都給搓下來,凡是殷氏所贈之物,皆予棄之。

  殷家聲譽一夕之間盡顯狼藉,簡直就是人人喊打,避之不及,殷家大娘子也鬧著要與那狠心薄幸的郎君和離。

  殷家大郎君深受打擊,幾乎崩潰,沒怎么為難,一經(jīng)提出,便書就一紙,和離文書,就此斷絕姻緣。

  只是也沒能救得了自己,她遣奴害命,雖未得逞,也被人揭穿私下放利子錢,賺取收益,破家滅門之禍多有。

  殷家案件繁復,還未查明判決,她便先得了結(jié)果。被查封了所有嫁妝,賠償受害者,自家也有實在牢獄之災(zāi)。

  殷家大娘子雖未量刑,堂上被罰,可她被捉拿的心腹為脫罪早已交代全了,萬事皆推到她身上。

  原本應(yīng)當為她奔走出面的娘家聽聞此事,深恨她拖累家族聲譽,直接將她除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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