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玉兒自懂事以來就知道,這個世界是不公平的。
她出生在天香樓,她的母親早在她三歲的時候就已經(jīng)病死,而那個據(jù)說要贖她母親回家的父親卻不見了蹤影。
她應(yīng)該慶幸她是個女孩,而且還繼承了母親的花容月貌,所以她沒有和其他嬰兒一樣被送出去,而是被留在了天香樓,再加上一些姐姐的救濟,所以她活了下來。
像她這樣的出身,在天香樓還有很多,在她身邊,就有好幾個和她同歲的女孩,只不過有的長相不達標被送走了,還有的想要逃出去,過自由的生活,這些逃出去的人上官婉兒再也沒有見過他們,就連她們的教養(yǎng)嬤嬤對此也是冷眼以視。
到了現(xiàn)在,和她同歲的只有三個。
這一年,上官玉兒滿了十三,這個年齡,在天香樓,已經(jīng)是可以接客的年齡了。
越度過一天,上官玉兒心里就越緊張,那幾個同歲的少女已經(jīng)邁出了那一步,只剩下她,在辛苦的等待。
直到……
“玉兒,該你了?!币晃黄綍r和她處的極好的姐姐來到她身邊恭喜。
她就這樣被人梳妝打扮,點上熏香,等待著那個人的到來。
她明白,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在天香樓的這些年里,她見過有富豪一擲千金只為美人一笑,也見過有姐姐為救濟災(zāi)民將自己辛苦積攢下來的贖身錢捐出去,見過學子吟詩作對,也見過失意書生醉酒放歌。
看著那些姐姐每天強顏歡笑,接待不同的客人,明明是面對極為厭惡的人但臉上卻只能露出討好的笑容,明明是年齡足以做她們爺爺輩的男人卻要壓在他們身上,讓她們喚“哥哥”。
一瞬間,一想到這樣的事情有可能會發(fā)生在未來的自己身上,上官玉兒的身軀就止不住的顫抖、恐懼。
嘎吱。
門開了。
上官玉兒下意識的向門口看去,本來她以為包下她的會是那些有錢人的公子,卻沒想到,只是一個衣著寒酸的少年。
葉昊看著打開的門,整個人瞬間呆住了,特別是見到里面的少女以后,臉更是刷的一下紅了。
見到葉昊臉紅,上官玉兒下意識的笑了出來。
或許說,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純真的少年。
“抱歉我走錯了?!比~昊慌亂不急,直接轉(zhuǎn)身要跑。
“不要?!鄙瞎儆駜杭绷耍侨~昊就這樣跑了,她怎么辦?那她以后不就頂著一個把客人嚇跑的名聲了嗎,如果那樣的話她絕對會被打死的。
上官玉兒打了個寒顫,似乎回憶起了什么不好的記憶。
葉昊直接裝作沒有聽到上官玉兒的話,手已經(jīng)放在了門上,只差一下,就可以推門而出,而此刻,上官玉兒和葉昊之間隔著三米多的距離,根本來不及阻止。
眼看葉昊就要出去,上官玉兒急忙威脅道:“你要是出去我就在這里自殺,死給你看!”
葉昊果然停下了動作,一臉疑惑的看向上官玉兒。
“姑娘,我沒錢。”為了讓上官玉兒相信,葉昊還特意把袖子翻了過來,抖了幾下。
上官玉兒淡笑了一下,直接讓葉昊迷暈了眼。
“既然你來了這里,事情都還沒做,跑什么跑?至于錢……”上官玉兒臉上露出了誘惑的笑容,“我們天香樓可不會允許欠錢不還,要是沒錢的話,我可以介紹你來這里當龜公,只要干個十年八年,賬也就還清了,怎么樣,要不要按我說的做?”
上官玉兒當然知道這小子到這來肯定是有人先付了錢的,但是看到這小子這幅模樣,她就想逗一下,看看他一臉驚慌的樣子。
果然,聽上官玉兒說要在這里留個十年八年,葉昊直接就慌了,咬牙道:“那我現(xiàn)在就出去,我還沒有碰你,欠的錢應(yīng)該不多,我還有點積蓄,應(yīng)該可以還清?!?p> 上官玉兒啞然一笑,好久沒碰到這樣有趣的人了,真的好想把這個少年睡了,讓他明白一下什么叫做人心險惡。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你說你沒有碰我,有誰相信?”上官玉兒指了指關(guān)閉的房門,開口道。
“那該怎么辦?”葉昊急的好想熱鍋上的螞蟻,在房間里走來走去。
“你還是來當龜公算了,正好還可以和我做個伴,等我湊齊了贖身的錢,說不定還會嫁給你呢。”說這話的時候上官玉兒臉色發(fā)紅,強行控制自己不去看葉昊。
葉昊搖了搖頭:“不行,我已經(jīng)決定要去參軍,不能留在漢城浪費時間。”
聽到葉昊拒絕,上官玉兒心里不由的多了一份失落,只不過聽到葉昊說要參軍,好奇心又起來了。
“你想去參軍?難道就不怕死嗎?”上官玉兒問道。
葉昊微笑道:“我怕,但是我還是要去參軍,我不想就這樣碌碌無為一輩子,也不想做一輩子的小伙計,我想出去看看,我要參軍,我要打勝仗,做大將軍!”
葉昊毫無保留的跟上官玉兒分享著自己的理想。
上官玉兒心里有些吃味,或許是那句“我想出去看看”刺激了她,葉昊可以選擇去參軍,而她卻沒有選擇的權(quán)利,只能在這里過著和那些姐姐們一樣的生活。
最大的愿望,也就是可以湊齊一筆贖身錢,但等到那時,自己恐怕也是人老珠黃了。
“奇怪,為什么突然感覺好熱?”葉昊突然感覺到身上一股躁動,當看到一旁的上官玉兒時心里有種隱隱的沖動。
上官玉兒突然回想起來,整個天香樓大部分檀香都具有催情功能,向四周一看,之間角落里的檀香自己燃燒了盡一半。
“水……”
葉昊喃喃自語,聲音低的幾乎聽不清在說什么,但卻下意識的靠近了上官玉兒。
上官玉兒此時也感受到喉嚨發(fā)干,面對逐漸靠近的葉昊,身體發(fā)軟,沒有一點力氣。
終于,兩者緩緩了靠近在一起。
天香樓頂樓,許攸一手環(huán)抱著一個美人,天香樓的老板娘此刻正坐在她的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