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問先生可是前日投書之人?”袁紹恭敬的朝眼瞎男子行了一禮,并沒有因為男子眼瞎就輕視,相反,他的表情更加鄭重,就好像是在面對隱世的賢人。
青年點了點,露出了潔白無瑕的牙齒:“不錯,我就是之前投書之人。”
袁紹心中驚訝,雖然早就有了心理準(zhǔn)備,但當(dāng)眼前這個人親口承認(rèn)的時候,還是不免震驚。
他還記得第一次翻開那本書時的漫不經(jīng)心,直到開到一半被人喊吃飯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早已入迷,時間已經(jīng)不知不覺到了夜晚,但他不曾覺得困倦,他當(dāng)即就喚來自己的心腹,許攸還有郭圖,還招來負(fù)責(zé)守護(hù)軍帳的親衛(wèi),詢問著投書之人。
可惜那親衛(wèi)也不知道是誰投書于此,而粗略翻看了那本書的許攸和郭圖也眼露精光。
“恭喜主公再獲良才?!痹S攸拱手恭喜道。
“子遠(yuǎn)莫要笑我,我至今還不知此書主人是誰,萬一是無意間遺落此地,還是趕快送回?!痹B強壓下喜悅道,但那顫抖的聲音還是讓人知道他心中的雀喜。
許攸點了點頭,對袁紹這喜怒不顯于色的表現(xiàn)表示贊賞,道:“既然此人投書于此,那么定然是主公囊中之物?!?p> “哦,子遠(yuǎn)有何看法?”袁紹強壓下心里的喜悅問道。
許攸自信道:“此人既然投書于此,那么就是存了投靠主公之心,就算不是,也定然有考教主公之意,機會到了自然會出現(xiàn)在主公面前?!?p> “公則,你怎么看?”袁紹向一旁默不做聲的郭圖問道。
郭圖捻著胡須,思考道:“此書中內(nèi)容太過驚人,若是完全暴露出來,那怕主公是袁家繼承人也難以抵得住天下眾口,至少也要成為一地諸侯,才有資格?!?p> 郭圖掃了那書一眼,眼里閃過一絲忌憚,那本書里的內(nèi)容并沒有涉及到政治軍事,但意義卻極為重大,因為這可是造紙術(shù)!
當(dāng)初蔡倫改進(jìn)了造紙術(shù),他用樹皮、麻頭及敝布、魚網(wǎng)等原料,經(jīng)過挫、搗、抄、烘等工藝制造的紙,這種紙,原料容易找到,又很便宜,質(zhì)量也提高了,逐漸普遍使用,而蔡倫也被封侯,要不是非劉姓不得封王,怕就是蔡王了,但這一點都沒有影響到造紙術(shù)的作用。
畢竟,傳播文明,傳承知識那里用不到紙張?而那些竹簡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淘汰了,除了那些前代遺留下來竹簡,還有誰會用竹簡這種笨重的東西?
而這本書上,記載的就是比蔡侯紙更加簡便易行的造紙方法,要是真的可行,那么在招攬學(xué)子這一方面袁紹當(dāng)不遜于天下任何人,甚至還能讓袁紹本身就天下聞名的聲望再上一層樓,真正的變成留名青史!
袁紹點了點頭,眼里止不住的興奮之色,這個時候的他,身邊的謀臣也只有許攸和郭圖二人,除此之外還有一個荀諶,來自荀家,不過出于心里的忌憚,所以袁紹至今還沒有將他收為心腹,而審配、逢紀(jì)、田豐這些人,要不就是還沒出仕,又或者在其他人手上,雖然由于袁家的支持,低級官員不缺,但可以為他制定戰(zhàn)略,謀劃天下的頂級人才還是太少。
而現(xiàn)在,終于有這樣的大才來投,袁紹怎能不高興。
所以兩天后,在驗證了造紙術(shù)真的可行后,袁紹直接帶著顏良文丑兩大武將還有許攸郭圖等心腹前來拜訪投書之人,他已經(jīng)有了決心,不管用什么手段也要把這造紙術(shù)打上他袁紹的烙印!
“先生可愿到寒舍一聚?”交談片刻后,袁紹發(fā)出了邀請。
瞎眼青年點了點頭,少年走到輪椅后,打算推著輪椅前行。
袁紹立馬反應(yīng)過來,這么好的機會怎么能放過,急忙站出來,伸手接過輪椅。
“我來助先生一臂之力?!?p> 瞎眼青年點了點頭,靠在輪椅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路上,眾人都沒說一句話,顏良文丑早就被袁紹叮囑過,所以見袁紹替眼瞎青年推車的時候雖然有著憤怒,但也沒直接沖上來打人,不過也沒給他們好臉色看,反倒是一旁的許攸,眼里露出了感興趣的神色。
到了袁紹的營帳,眾人都停了下來,袁紹正打算把瞎眼青年抬進(jìn)去,誰知瞎眼青年卻自己從輪椅上站了起來。
“你!”一旁的文丑那里還記得先前袁紹的叮囑,直接一拳向瞎眼青年揮去,想把這個“戲弄”他主公的家伙砸成肉醬!
空氣被壓縮成一團,就在這一拳將要觸碰到瞎眼青年時,文丑突然凝固在原地,臉色漲紅,但始終不能動彈。
“你這妖人使了什么法術(shù)?”顏良大怒道,抽出腰間佩劍,擋在袁紹面前,警惕的看著瞎眼青年,自從張角黃巾起義后對于這種神神鬼鬼的事物幾乎所有人都有著極大的忌憚。
“公翼,讓開?!痹B徑直把顏良拉開,站在瞎眼青年面前,與他對視,那一雙茫然的眼睛卻成了兩人交流的通道。
“我袁本初不信你會傷我?!痹B真誠的看著瞎眼青年。
良久,瞎眼青年低下了頭,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似乎袁紹的表現(xiàn)讓他很是滿意。
“學(xué)子何平拜見主公?!毕寡矍嗄陮χB行禮道,同時,加持在文丑身上的力量也消失了,文丑恢復(fù)了過來,臉上還帶著幾分不甘。
“主公今日推我一千一百三十二步,我保主公享一千一百三十二年國祭!”
“狂生!”幾乎所有人心里都這樣想到,就連袁紹眼里都熱切都淡了幾分。
何平微微一笑,一股浩瀚的氣勢從他身上升起,龐大的精神力直接攪碎云霄,直插蒼穹,周圍的袁紹等人同時感受到一股無上至高的意志降臨于此。
“以我之名,定下君臣之名,如違此誓,天人共棄!”
“主公!”何平半跪道。
“我得先生,猶如周公得姜尚?!痹B臉色激動道。
一旁的眾人也是面色各異,唯有許攸感受到那股意志降臨,嘴角扯出了一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