輸液瓶里的藥物隨著輸液管流下,緩緩沁入纖細且白皙的手背上。相比先前,這只手變得紅潤多了,不再蒼白如死灰。
四面是白色的墻,周圍安靜得很,窗外只有綠色的樹林與悅耳的鳥鳴,這個地方是總部隸屬的私人醫(yī)院,作為靜養(yǎng)的地方再合適不過了。
羽曳坐在病床上,無力地靠著,她昏迷了很久,如今才剛剛醒了過來,眼神迷離,就連大腦還在恍惚當中。
見到羽曳這副樣子,坐在一旁的林伊伊終于將懸著的心放下了,從始至終她就一直守在這里,生怕這個小妹妹出任何差錯。
“怎么樣羽曳?想吃什么?粥嗎?還是煎餅果子?”
林伊伊殷切地問,換來的只有羽曳沉沉的搖頭。
這要是以前,羽曳哪會這個樣子,她會吃完粥和煎餅果子,事后還要再來份麻辣香鍋!
她這般消沉的樣子,林伊伊還是第一次見到,她也知道羽曳為什么會這樣。羽曳是總部派遣下來的超級精英,在此之前的任務沒有出過任何錯誤,都是以百分之零的容錯率達成的。
她是天生的任務機器,是元靈眷屬中的天之驕子,自然會因為這次重大的失敗而感到愧疚。
其實不光光是她,林伊伊也覺得很自責,她認為自己沒有照顧好這個隊伍里最小的妹妹,是自己作為隊長的不夠格。
但是林伊伊做不了什么,羽曳的一切其實都是一團謎,身世家世以及履歷都是未知,林伊伊曾經(jīng)嘗試問過何晴有關(guān)羽曳的一切。這個平時嚴厲的不像話的大姐頭唯一在那次透露出了憐憫,卻并沒有告訴她有關(guān)羽曳的事情。
她只知道,羽曳是個可憐的孩子,需要別人照顧,林伊伊給不了她什么,只能陪伴在她身邊,希望她能開心。
林伊伊起身,想給羽曳倒杯水,這時,病房的門開了。
何晴手上拿著慰勞品走了進來,身后還跟著秦牧和艾杰恩,他們走的很輕,盡量不弄出一點聲響。
“喔!羽曳醒來了!”秦牧率先打破寂靜,喊了起來。
“閉嘴,小聲點!”何晴白了一眼,“吵吵嚷嚷的像什么話,不知道這是醫(yī)院嗎?”
秦牧識相地捂住了嘴,和艾杰恩一起坐在一邊的座位上。
“晴姐…”看到何晴,林伊伊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是支支吾吾地低下了頭。
“把頭抬起來吧,你們沒做錯什么?!焙吻缯f,“我也沒有生氣,也不會怪你擅自作主拿走夫諸并且開了兩槍,還不會怪你們連看守都做不好,更不會怪你們毀掉了半個大廈搞的酬金泡湯…”
“停停停!”秦牧說,“晴姐我咋覺得你話中帶刺?。 ?p> 何晴又是白了一眼,嘆了一口氣,無力坐下,她看上去很累,右手不斷揉搓著太陽穴。
“說實話,我真的很生氣,也很暴躁。”何晴繼續(xù)說,“但是我的隊員受了傷,我哪有資格責怪你們,這次的任務變數(shù)太大了,很多事情都避免不了?!?p> “對啊,誰會想到會蹦出個不速之客?!卑芏髡f,“秋滿…我的直覺沒有錯?!?p> “你們認識?”何晴問。
“姑且有過一面之緣吧?!鼻啬粱卮?,“誰會想得到他居然和這件事情有關(guān),還捅出這么大的婁子?!?p> “秋滿…”林伊伊低頭喃喃自語,不知為何她居然對這個名字有所印象。
“怎么?伊伊,不會你也認識吧?!焙吻缯f。
“姑且算吧。”林伊伊點了點頭,“不過我覺得他應該和這個事件沒有太多關(guān)系,他的戰(zhàn)斗方式很拙劣,基本上沒受過正式訓練,而且從他現(xiàn)場的反應來看,我更覺得他像是無意間闖入進來的。”
“無意間?這說不通吧?!鼻啬翐u搖頭,“整個會場都在我們的控制之下,若非有人故意為之,我們怎么不知道會有他的存在。”
“我不知道…”林伊伊說,“與其說是少了他,不如說壓根沒見過他,他應該根本沒進過會場。”
“怎么會…”艾杰恩皺緊眉頭,低頭思考。
隨后而來的是一陣沉默,眾人各個不知該說些什么,話題一下子到達了瓶頸。
“羽曳,你有什么頭緒?!焙吻鐚⒃掍h轉(zhuǎn)了一個方向,“你和他正面交手過,應該印象很深吧?!?p> 羽曳似乎沒有聽到何晴的話,低頭看著蓋在身上的被褥,她微瞇著眼睛點點頭,以極小的聲音說道。
“鬼刀...”
另外幾個人懵了,他們互相看了看,交換著眼神,驀地,林伊伊像是想到了什么。
“你是說,他手中那把的是鬼刀?心之十一工?!”
羽曳點了點頭,相應的,迎來的是更持久的沉默,每個人都在思考,霎時間,空氣的溫度降到了極致。
“嗯,羽曳說的沒錯,那個少年手中的刀正是鬼刀烏羅?!焙吻缇従徍舫鲆豢跉?,“不過奇怪的是,烏羅早就在百年前的一次戰(zhàn)斗中消失了,為什么會在他的手上?!?p> “還有那雙眼睛...”林伊伊沉思,“真的是源眼嗎?”
何晴點了點頭,她從沒感到如此心乏,即使想透了腦子也想不出個所以然,很多事情像是被故意埋了起來,不給他人窺視。
“接下來我會去找那個少年?!焙吻缯f,“這么想可想不出什么東西,把他揪出來問問就好了。”
“擅自行動嗎?”秦牧繞有所思地笑了笑,“我喜歡?!?p> “知道維斯曼嗎?那個煉金界的瘋子...我的老師。”何晴說,“維斯曼也來由木市了,他似乎也是沖著那個少年,跟著他一起行動準沒事。”
“要不要我們也一起?”艾杰恩提議。
何晴只是搖了搖頭,將慰問品放在了病床旁邊的柜子上,“對付這么個老頭有我一個就夠了,這家伙的脾氣古怪的不行,沒有一個人受得了?!?p> “官大壓死人嘛?!鼻啬谅柭柤?。
何晴又是白了一眼,一句話也沒說地離開了病房,隨著房門的關(guān)閉,這個病房又一次回復到了原來的寧靜。
窗外鳥鳴依舊,樹葉微拂,好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