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易天先是微微一愣,但緊接著訕訕地笑了笑:“真是不好意思啊,我以為這一帶只有我一人呢。之前被這種大自然的美景圖所感染——也就是你剛才說的一幅畫,確實就像一副怡人的水墨畫——我忍不住就感嘆了一句,咳咳……”
哪知女子的火氣再次暴漲,她揚了揚手中的石頭:“你感嘆個二大爺!信不信我這一石頭讓你立馬腦袋開花?”
這個女人竟然如此暴力?
本來準(zhǔn)備靠近的古易天,一見對方那架勢頓時站在那兒沒動。
他兩手一攤,好奇地問道:“請問這位……小姐,我不過是略表感嘆,為何招來你這么強烈的反感?甚至還要動家伙?”
一邊說,他還一邊盯了幾眼女子手中的石頭。這個距離她要真使勁扔過來,搞不好還很難完全躲閃開。
“你這人是白癡啊?我說了你毀了我一幅畫!”女子咬牙切齒般地吼道。
古易天愈發(fā)覺得這女人的怒火有些莫名其妙,于是微微一笑:“這里不過是野外風(fēng)景,誰能保證會一直維持那種靜態(tài)?就算我不小心打擾了你的欣賞,然而一則我不是有意為之,二則我剛才也解釋了一番不是?你又何必動口還想動手?”
“你——”女子一時語塞,但下一刻卻是猛地把石頭扔了出去!
“我去!你還真扔啊,好一個暴力婆……”
古易天一看飛出來的石頭,下意識地一邊嚷嚷一邊迅速躲閃。
“嘭——”
隨著一道猛烈的撞擊聲傳來,古易天的心猛然一緊。不過很快他就明白那女子砸向的是一側(cè)的另一塊石頭,同時也倒吸了一口涼氣。
因為強有力的碰撞已經(jīng)讓那塊小石頭四分五裂,這要砸在身上肯定會受傷。
這個女人的力道還真大,難道她會傳說中的內(nèi)家功夫?
“你罵誰是暴力婆?”女子充滿怒意的聲音再次響起。
古易天把目光從碎裂的小石子上移開,可一看向那女子又是一驚。因為她的手中不知何時又有了一塊石頭,看著比先前那塊還要大上那么一點點。
“換作任何一人看到這種場景,我想他們都不會有不同的看法。我也真是搞不懂了,這么好的景致之下,你怎么會有這般暴戾的脾氣?弄的好像你和我有深仇大恨一般,唉!”
“你閉嘴!”女子突然揚起手中的石頭,“真想我扔到你頭上是吧?毀了我的心血不說,還在那兒嘴硬。滾過來!”
古易天一聽不由得皺緊了眉頭,心想此女既然這么恨我,我要是過去豈不是自討苦吃?
他這一猶豫,女子立即又怒道:“你還是個男人嗎?居然只有這點兒膽量?讓你趕緊滾過來,聽見沒有?”
古易天本想再解釋兩句,但隨即一琢磨還是沒有張口。好男不和女斗,更何況眼前的女子貌似有些不正常,簡直是霸道之極!
“我……我過去做什么?你要是沒什么事情,我就走了……”
說完,他轉(zhuǎn)身就準(zhǔn)備離開。
“你給我站?。 ?p> 可他剛要邁步,身后又是一陣暴喝。
古易天終于有些火了:“暴力婆,你到底想怎么樣?”
“我說最后一遍,立即滾過來!就現(xiàn)在,馬上!”女子因為持續(xù)暴怒,整個人都有些顫抖,順帶著傲人的上圍也不停地起伏。
似乎直到此刻古易天才注意到,這女子穿著一條幾乎洗的發(fā)白的牛仔褲,里面塞著一件淺藍色襯衣。另有一件外套就那么隨意地系在腰間,愈發(fā)顯出纖細的腰身。
一頭長發(fā)用發(fā)圈任意地束在腦后,自然而不失美感。要不是她手中依然握著石塊,還真有一種英姿颯爽的野性美!
最關(guān)鍵的是,古易天覺得此女的身材簡直就是那種傳說中的黃金分割比例,總之從長相到身材都可以用兩個字來形容——養(yǎng)眼。
不過,等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之際,古易天忍不住打了個寒戰(zhàn)。
他隨即只好邁步過去。如果再不照辦的話,他敢肯定那塊石頭就會落在自己身上。
等一走近她,古易天的眉毛下意識地輕輕一挑。因為他即刻就有了內(nèi)外兩種反應(yīng),于外,是此女起碼有一米七的身高,比自己矮不了太多。
于內(nèi),是腦海中莫名地生出了一絲淡淡的親切感。然而這種奇怪的感覺沒有令他更加靠近對方,相反他還往后面退了兩步。
“一個大老爺們,讓你過來居然婆婆媽媽的,哼!”
女子冷哼一聲,隨后把手里的石頭扔到了一邊。但她的內(nèi)心同樣微微一震,因為她也有一絲親切感,不過很快被她所忽略。
“現(xiàn)在你瞪大自己的狗眼看一看,是不是毀了姑奶奶的畫?”
說完,她側(cè)身往旁邊一指。
古易天順著一瞧,頓時就愣在了那里。甚至連對方罵自己是狗眼也沒有聽到似的,因為在那兒放著一套畫架,旁邊還有畫筆和顏料。
弄了半天,原來她口中的畫跟自己說的風(fēng)景畫是兩碼事。那塊大巖石擋住了視線,所以不走近轉(zhuǎn)過來根本就無法看見。
然而,她為何執(zhí)意說自己毀了她的畫?
女子似乎知曉他的心事一般,厲聲再道:“自己走近去看,眼睛瞪大一點!”
這美女的脾氣與身材一樣火爆,要不然就有可能是內(nèi)分泌失調(diào)。古易天暗自揣測,人卻是來到了畫架跟前。
好一幅濃墨淡彩的山水畫!遠山、竹林、瀑布、小溪、大樹……跟先前自己視野中的美景幾無二致,足以表明此女的畫功很是不錯。
古易天看了幾眼,就在那兒微微點頭贊嘆。從輪廓上看這幅畫顯然還沒有完成,可她為什么要用“毀”這個字呢?
我究竟毀掉了她的什么,竟然讓她暴怒如斯?
他正想開口詢問對方時,豁然間眸子盯住了靠遠處的一棵大樹之上。在那兒,一只白色的美麗大鳥兒落在枝頭。銀白色的長尾,灰藍色的羽冠,甚是優(yōu)雅。
只不過,這只鳥兒并沒有畫完,它的脖頸之下僅僅勾勒出了大致的線條。這是只什么鳥兒呢?似乎有點像……銀雉?
見他的眼神終于盯向了大鳥兒,女子又是一聲冷哼:“看清楚了吧?為了等這只雄性白鷴出現(xiàn),我都來無數(shù)趟了!好不容易有了今天這等良機,哪知卻又冒出了你這個搗亂的混球,真是倒霉透頂!”
奧,原來是這么一回事。
古易天恍然大悟。是自己的那聲感嘆驚飛了大鳥兒,從而打斷了她的創(chuàng)作。
“我明白了。那只漂亮大鳥兒是白鷴?我還以為是銀稚呢,那會兒沒有認(rèn)出來,咳咳……”
“白癡一個!白鷴又叫銀雉、銀雞和白雉什么的,國家二級保護動物,在天目山也不是很常見。先別跟我扯這些,你說怎么辦吧?”
女子一邊氣喘吁吁地說著,一邊從地上拿起了一個畫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