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氏,段溫麗,段家……你們好好等著我罷。
三日后,段府便來了人,是崔管家同賀氏身邊的齊嬤嬤。
“奴才(奴婢)見過三姑娘?!倍艘灰姷蕉螠赜?,便行了大禮。
“不必多禮了,畫竹,看茶。”段溫玉柔柔地開口,“二位請坐罷,也沒有什么好招待的,還請不要嫌棄?!?p> 二人忙道不敢。
段溫玉好整以暇的坐在上首,齊嬤嬤偷眼看了她一眼,暗自心驚:這三姑娘,何時有了如此出眾的氣質(zhì)?出落的又越發(fā)好了,只怕是……只怕二姑娘到底不及她啊。
夫人,到底是失策了!齊嬤嬤嘆道。
段溫玉冷眼瞧著,開口道:“不知二位過來寺里,有何事呢?”
崔管家暗暗叫苦:您這不是明知故問么,上次就同您透了風(fēng)啊。
無奈,也只能硬著頭皮開口:“是這樣的,老爺說,許久不見三姑娘,他心中掛念的緊,老夫人也馬上回來了,便要奴才同齊嬤嬤來接小姐回家,一同團圓?!?p> 段溫玉挑眉,笑道:“這樣么……”
她斜眼看了下首的二人,悠悠開口:“溫玉原以為,大家都不記得溫玉了呢,畢竟這三年里,都沒有人過來瞧一瞧溫玉呢,是吧?”
“姑娘,老爺也是公務(wù)纏身……”崔管家同齊嬤嬤直冒冷汗,這三姑娘,變化當(dāng)真是太大了,就知道這不是個容易差使!
段溫玉見好就收,不再抓著這個話題不放:“既是祖母要回京,溫玉必定是要回去迎接的,只是溫玉還有好些東西需要收拾,不知二位可否逗留一會兒,稍作等待?”
“這是自然。”崔管家道。
“那便請二位先住在寺中罷,溫玉這便收拾?!?p> 這是送客了,崔管家和齊嬤嬤便應(yīng)聲退下了。
“姑娘,咱們真的要回去了?”畫竹給段溫玉捏著肩膀,問道。
“自然,他們這樣誠心要我回去,我怎么能不如他們的愿呢?”她將鬢角的散發(fā)別到耳后,又接著道:“他們二人倒是識趣,知道該怎么說話,惹得我不快,我可是不樂意回去的?!?p> “姑娘日后要怎么辦?”畫竹問道。
“怎么辦么……”她示意畫竹停下來:“畫竹你來,我且問問你?!?p> 畫竹忙在段溫玉面前跪下:“姑娘說罷,婢子聽著呢?!?p> 段溫玉站起來,扶了畫竹起來:“你我何必如此多禮呢,你知道,我心里,是拿你當(dāng)姐妹的?!?p> 畫竹濕了眼眶,她何德何能,得了姑娘的全心信任!
“這些個虛禮,都是給外人看的?!彼J(rèn)真地看著畫竹,神情凝重,繼續(xù)道:“你也知道,那段府里,恐怕只有祖母會護著我,哥哥去了軍營里,我的處境,分外艱難?!?p> “日后我必定要活在那些算計里的,我不怕那些東西,只是怕連累你,我只問你一次,你可愿意陪我回去,面對重重的危險?我只能給你一次機會,答應(yīng)了,我就不會放你離開了?!?p> 畫竹搖頭,堅定地對上段溫玉的眼睛:“姑娘為婢子考慮的這樣多,婢子怎么能讓姑娘一人去面對那些困難呢?靜言姑姑盡心教導(dǎo)婢子,就是為了能夠讓婢子有足夠的能力去幫姑娘,婢子如何會退縮?”
“好,日后咱們便要好好謀劃了,你記得好好提點如意那丫頭,她到底不夠穩(wěn)重,也不知她有幾成忠心?!?p> “是,婢子會好生瞧著如意的?!庇谑钱嬛褚哺嫱肆?。
段溫玉不再言語,只盯著自己的手發(fā)愣,她的手也生的好看,纖長瑩白,似是不曾沾過陽春水一般柔嫩。
段溫玉心中嘆惋,這樣的一雙手,以后會沾上什么樣的骯臟呢。
余州。
“你可打聽清楚了?青云真的把玉姐兒送到萬佛寺三年了?”柳氏臉上有著薄怒,盯著回話的張嬤嬤。
“奴婢不敢欺瞞老夫人?!睆垕邒咭彩钦痼@的,她沒想到那夫婦倆……心腸如此狠毒。
“簡直是荒唐!”柳氏摔了手里的茶杯,底下的人嚇得大氣都不敢喘。
“青云怎的如此糊涂,聽了那女人的話!玉姐兒那樣好的孩子,他怎么就不知道好好待她呢!”
“都是那賤婦!”柳氏胸口劇烈地起伏,張嬤嬤忙上前為她順氣。
果然,妾氏沒有一個好東西,就知道弄些幺蛾子!她心下一陣厭煩,待她回京,定要好好搓磨賀氏,叫她不敢再整出那些腌臜事。
“也不知道這賀氏給吹了什么枕頭風(fēng),青云怎么就信了這個賤婦!”
在她心里,兒子始終是最好的,錯的只是那個賤婦。
“老夫人且寬心,老爺已經(jīng)遣人去接三姑娘了,以后老夫人多護著三姑娘便是?!睆垕邒叩?。
“唉,也只有這樣了,但愿玉姐兒不要記恨她爹才是?!?p> “怎么會呢,奴婢也算是看著三姑娘長大的,三姑娘那樣善良的孩子,如何會記恨自己的父親呢?”
“也是,玉姐兒是個好的,不像賀氏的兒女!”柳氏很快便釋然了。
只是她不知道,再善良的人,也有自己的底線。
善良不等于愚昧,她們口中單純善良的三姑娘,早已不再是她們所熟知的那個模樣了。
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每個人的心,原本都是柔軟的,便也是容易受傷的,傷得重了,便知道要好好武裝自己了,這,是不是成長呢?
沉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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