膳后,因著肚子飽脹,傾心慵懶的斜躺在貴妃塌上,邊撫著有些積食的腹部邊輕搖手中的羅扇,并時不時的對著端坐一旁正專注處理奏章的琰帝拋幾個白眼以解心中的憤懣——
用膳期間,起初傾心只是想試探順便逗一逗琰帝,奈何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宮里人盡皆知,琰帝是個有潔癖的人,經(jīng)他人之手的他絕不會再碰。誰曾想某人除了初始的略愣神之外,竟戀上了夾菜這事,并美其名曰:禮尚往來!因而這頓可以稱之為晚膳的午膳,傾心便在琰帝樂此不疲的夾菜中度過。
傾心本就食量不大,不一會兒便飽了。奈何琰帝仍然自顧自的為她夾菜,眼瞅著碗中食而復(fù)現(xiàn)的菜肴,伸手摸了摸已經(jīng)有些許飽脹的肚子。傾心無奈的瞅了瞅一旁還在為她夾菜的琰帝,身子微靠過去,聲音有些討?zhàn)埖膯柕溃?p> “夫君,我已經(jīng)飽了,碗里的飯菜能否留作下次?”聽到自己撒嬌似的語氣,傾心忍不住在心里惡寒了下。算了,為了自己,忍一回兒又如何。
“你身子如此孱弱,多吃些,補(bǔ)一補(bǔ)。”琰帝并未有其他反應(yīng),只是抬頭一瞥,復(fù)又低頭挑著夾了些菜,放入碗中。
孱弱?傾心低頭瞅了瞅自己的身子。心道:本尊這是消瘦,不是孱弱!莫?dú)狻?。。莫?dú)狻?。。罷了,本尊跟他置什么氣!
琰帝并未發(fā)現(xiàn)傾心的豐富表情,依舊為她夾著菜。傾心低頭一看,好嘛!全是肉!真是。。。
啪!傾心一不做二不休,也不再好脾氣的去詢問琰帝的意思,將筷子狠狠地往桌子上一拍,說道:“不吃了!要吃你自己吃!”
傾心說完便將盛著肉的碗推到琰帝面前,氣呼呼的扭過頭不去看他。
她的動作和語氣顯然引起了琰帝的注意。琰帝微微一愣,看了看身旁人略帶怒氣的小臉,又看了看滿碗的肉,嘆了口氣道:“不喜歡便不吃了,下次讓膳房做些你喜歡的?!闭f罷便起身向內(nèi)室走去,并小聲嘀咕著“怪不得那么瘦,抱著手感也不好,得想個法子?!?p> “我....”傾心絕望的望著邊走邊嘀咕的那個人,你說的本尊都能聽到好嗎?!
“不對!”傾心突然想起什么一般也疾步向內(nèi)室走去。
“夫…夫君,你今夜莫不是要留下來?那個…今夜…”傾心正低頭皺著眉忙亂的在腦中盤算著合適的理由,隨目光察覺到逐漸靠近的玄色金絲繡鳳布履,便被這步履奪去了思緒:古來這地位最高者皆以龍為尊,龍為天子,昭示著無尚的
權(quán)力與尊榮。而自相識以來,琰帝的貼身之物無一龍身,反而皆以鳳飾為主,倒是件奇事??磥磉@鳳衍國也與龍族發(fā)生過什么。不錯~一切越來越有趣了。
“在想什么?”琰帝淡淡地問著,語氣溫柔且迷人,帶著些蠱惑的味道。左手兩指輕輕抬起傾心的下巴,自然的用右手中的手帕為她擦著唇角留下的不易察覺的油漬。
“呃…沒什么,沒…”察覺到他有些親近的動作,傾心不自然的后退。
“別動!”語氣帶著些警告,琰帝伸手將她拉進(jìn)自己,繼續(xù)手上的工作…
傾心聽了他的話果然沒有再動。只是靜靜的看著他,看著他那姣好的容顏與那溫柔而又滿是帝王凌厲的眼睛。
“娘子還未答復(fù)為夫?!辩弁O率种械膭幼鳎瑢⑹峙岭S意放在一旁,盯著她,問道。目光中滿是探究的意味。
“什么?”此時的傾心神情還未恢復(fù),愣愣的問道。
“娘子剛剛在想什么?!苯器镆恍Γa(bǔ)充道:“今夜如何?”
聽及所問,傾心的臉色微紅,答道:“只是覺得鞋上的鳳很美?!?p> 琰帝目光有些顫動,隨即恢復(fù)正常,繼續(xù)調(diào)笑著傾心“那今夜如何?”
“今夜?今…今…”傾心原想著用鳳來引開話題,未曾想瞬間便被琰帝識破了自己的詭計(jì)。
看到身旁女人的反應(yīng),琰帝笑了笑,說道:“娘子今夜頻繁口吃,之前可并未出現(xiàn)過,可需傳太醫(yī)來瞧瞧?”
傾心抬頭瞧見琰帝調(diào)笑的目光,羞赧一掃而光,答道:“太醫(yī)就不必了。妾身是想提醒夫君,夜深了,該回宮就寢了!”
琰帝微微轉(zhuǎn)過頭去朝窗外一瞥,復(fù)又轉(zhuǎn)頭有些委屈地回道:“娘子,你這趕人的意味也太明顯了,外面的天兒還未黑,如何夜深?!?p> “哼,本尊說天黑就天黑,夜深就夜深!”說罷便側(cè)躺在貴妃榻上輕搖羅扇乘涼,不再理會琰帝。
本尊?琰帝心想道,傾傾你到底是何人?
傾心并未發(fā)現(xiàn)言語上的不妥,負(fù)氣般背對著琰帝側(cè)躺著。
“識荊,派人將今日的奏章送過來”琰帝轉(zhuǎn)身對著門外吩咐道,復(fù)又走到傾心的貴妃榻處,俯身在傾心的額頭上落下一吻。在傾心還未反應(yīng)過來之時,便離開坐到傾心右側(cè)的書桌處。
“午后想著你便來了,奏章還未批完,有你陪著,不會太累?!辩蹨厝岬膶Ρ硨χ拿廊苏f道。
“哼~”傾心淡淡輕哼一聲算作回應(yīng)。心中卻有一絲異樣的情感在蔓延…
宮人很快便將奏章送來了,琰帝也不再調(diào)笑傾心,專心的批復(fù)起午后因私心而耽誤的公事。
內(nèi)殿里時不時傳來均勻的呼吸聲和寫字所發(fā)出的沙沙聲。安靜而祥和。期間琰帝聽到不遠(yuǎn)處傳來的呼吸聲,輕步走近為傾心搭上薄被,低頭在她的臉頰處輕輕一吻。榻上的小人似被好夢輕擾,輕聲嚶嚀,復(fù)又側(cè)過身面朝琰帝的書桌。沉沉睡去…
琰帝唇角上揚(yáng),含笑坐回,繼續(xù)處理索然無味的公文。只是,似乎這公文也沒有了先前的所帶來的煩悶。
………
等傾心醒來,已是一個時辰之后。天色也早就暗了下來。
傾心輕揉著眼睛,抬頭望見正批復(fù)奏章的琰帝,那專注的神情,著實(shí)迷人。
盛夏的天氣有些煩悶,因著傾心入睡,琰帝也便沒有讓人擺放冰塊消暑。傾心扯開身上薄被,拿起羅扇輕搖乘涼。
聽見聲響,琰帝放下手中的奏章,抬頭瞧見傾心額角的細(xì)汗,道:“可熱?如今你剛醒,風(fēng)莫要過大,容易著涼。過會兒為夫讓人拿冰塊來?!?p> “嗯”傾心睡得不甚清醒,淡淡的答道。
琰帝笑了笑,又說道:“娘子先醒醒神兒,為夫這就好了”。
身旁的人兒沒了聲,琰帝以為小人兒又睡了過去,便抬頭望了望??吹叫∪藘喊l(fā)呆的表情,輕笑出聲,低頭復(fù)又沉入奏章中。
聽到這輕笑,傾心有些清醒,繼續(xù)躺下扇風(fēng)乘涼。順便瞧著不遠(yuǎn)處正忙碌的美男子。
美人在臥,佳人書香,紅燭輕搖。好一幅才子佳人,唯美畫卷。只是這美,不過一瞬。
正欣賞美男子的傾心忽然眉頭一皺,暗道,:不好,積食了!此后,便出現(xiàn)了起初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