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界,沒有什么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什么無緣無故的恨。
再驚世的豪俠也需要女人的溫柔鄉(xiāng),再厲害的霸主也躲不過女人的百轉千腸。
他,曾是一代豪俠,義薄云天,名為傅云天。
他,曾是一方霸主,氣吞山河,名為嬴山河。
傅云天掌管天地修真門派,是名副其實的仙人。
嬴山河掌管天下世家大族,實力與傅云天不相上下。
當初,兩人修真起步,名聲不顯時,因一個女人而結識,因一個女人而相知,又因為一個女人而結仇,最后因為一個女人而殘殺!
這個女人的名字叫“雪凝”。
人如其名,她溫柔可人,雪膚凝脂,說是天地間最美的女人也不為過。
她有時如一朵絕壁之寒梅,絕世而傲骨錚錚;有時又如同一朵空谷之幽蘭,獨立而芳香四溢。
就是這樣一個天地間最完美的女子,最后依然香消玉殞,瘞玉埋香!
而親手埋葬她的,便是她的夫君,嬴山河。
她的義兄傅云天得知此事以后,一夜之間須發(fā)皆白。
第二天,傅云天用自己的心頭之血,向嬴山河下了生死帖!
飛雪崖!相識處!不死不休!
嬴山河看到生死帖之后仰天長笑,噴出一口鮮血,隨后伸出手掌,在生死帖上蓋上了自己的一只血手?。?p> ……
……
那一天,山河悲鳴,大地長嘆。
那一天,云霧翻涌,雷鳴電閃!
仙人之間的戰(zhàn)斗非同小可,整個世界仿佛來到了末日一般!
到了最后,世間最高峰飛雪崖在二人大戰(zhàn)之下硬生生下陷一半有余!
待塵埃落定,兩人都身受重傷,命懸一線。
他們看著彼此,仿佛又回到了當初,仿佛又回到了初次相識。
他們邁著步子,緩緩的走到一起。
他們搭上對方的肩膀,隨后相扶著走到斷崖處。
他們隨手一揮,世間最上好的美酒便到了跟前。
他們相依而坐,喝著美酒,看著山河變換,日月盈虧。
他們嘴唇蠕動,似乎是在跟對方傾訴,又似乎在自言自語。
沒人知道他們說了些什么,哪怕是他們重傷垂危,宵小之輩仍然不敢靠近他們半步!
三天后……
嬴山河起身。
他低著頭看著死去多時的傅云天,臉上無喜無悲。
他親手埋葬了這輩子最親的兄弟,一如前幾天,親手埋葬了這輩子最愛的女人。
他看了看手中的月白色長劍。
這是她一生中最摯愛的劍,也是她的義兄傅云天親手為她打造。
扯了扯嘴角,似是苦澀,又似乎是嘆息。
他又拿起了傅云天的劍,把兩把劍葬在了一起,葬在了傅云天的身旁……
最后,他走到斷崖處,對著下方滾滾的熔巖,閉上雙目,張開雙臂,收起身上所有的靈力。
一躍而下!
我贏得了天下,卻贏不得兩個我最愛的人……
……
……
二人死后,天下眾說紛紜。
有的說,雪凝姑娘雖然嫁給了嬴山河,心中愛的仍然是她的義兄傅云天。嬴山河心中氣不過,所以殺了他的妻子雪凝。
有的說,在雪凝姑娘跟嬴山河大戰(zhàn)之前,就已經(jīng)有了傅云天的孩子。嬴山河知道真相怒而殺之。
還有的說,雪凝之前本來愛著傅云天,后來跟嬴山河在一起之后卻又漸漸愛上了他,所以覺得對不起傅云天,揮劍自殺。
………
但是事實的真相究竟如何,恐怕除了當事人,其他人不得而知。
于是,兩大仙人的離去的原因,永遠成了天地間的一個秘密。
可是這天地間的秘密還少嗎?
大到宇宙星空,小到萬物生靈,哪個又能沒有秘密?
只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再多的秘密,也會被時間的長河洗刷的干干凈凈!
又過了不久,沒有了仙人的管轄,天地間修真門派和各大世家烽煙四起,戰(zhàn)火燎原。
潛伏在深淵處的魔族趁機侵犯中原大地。
戰(zhàn)亂不休的中原大地由于魔族的入侵短暫的聯(lián)合起來。
又過了不知多久,天地間終于再度歸于平靜。
浩劫過后。
修仙門派大部分道統(tǒng)消失,損失慘重。魔族亦然。
天下修真,逐漸沒落下去……
一個浩浩蕩蕩的武林世界,慢慢進入了世界的舞臺。
……
……
時光飛逝,日月如梭,轉眼幾萬年過去了。
滄海桑田,世界變換,當初兩大仙人大戰(zhàn)的飛雪崖依舊如初。
這一天,被一望無際的白雪覆蓋的飛雪崖上,遠遠出現(xiàn)了一個小黑點。
這小黑點由遠及近,越來越大,離得近了,才發(fā)現(xiàn)原來是一個身受重傷,渾身染血的中年人。
中年人腳步踉蹌,手持一把黑色長劍,沿路留下一串串觸目驚心的血滴,如同一朵朵染血的梅花。
不多時,黑衣男子身后出現(xiàn)了一道道人影。
這些人中有手持大刀的威猛大漢;有腰間掛著長劍的道人;還有手持拂塵的尼姑;甚至還有端著禪杖的胖大和尚。
這些人沿著血跡和腳印一路飛奔,頭上已經(jīng)霧氣蒸騰,看樣子,明顯在追逐什么人。
不多時,他們遠遠望見了飛雪崖的盡頭盤坐著一個黑影。
眾人大喜,腳步更快了。
很快,兩方相遇,眾人停下腳步,看著盤坐在崖邊,仿佛死去一般的男子,踟躕而不敢前。
“他是死了嗎?”持刀大漢甕聲甕氣開口。
“我看未必,這老魔喜怒無常,行為乖張,保不準是裝出來的。”手持拂塵的尼姑話中帶著濃濃的忌憚。
“他旁邊的黑色長劍就是斬殺了無數(shù)人的魔劍嗎?”長須道人聲音看似平靜,但是話中的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和眼中的炙熱,卻出賣了他的內(nèi)心。
他在覬覦這把劍!
“阿彌陀佛,具體說應該是足足八十人!這魔劍沾染了足足八十個無辜性命的鮮血!如此大兇之劍,理應由我浮屠寺來凈化它!”胖大和尚一副“悲天憫人”的神態(tài)。
“賊禿,你還是算了吧,別在這里假惺惺。我們都心知肚明,這老魔殺的都是十惡不赦的惡人。我干脆直說了吧,他身旁這把劍,我們天山志在必得!”
“哼!趙老二,別忘了當初我們是如何商定的,這魔劍,最終可是要歸于我昆侖山的,至于你們,大可以放心,我們昆侖山會拿出同等的報酬來!”長須道人面色陰冷,聲音凌厲。
“同等的報酬?哈哈哈……”持刀大漢仰天大笑。
“假道人,你先問問身旁的各位,看看他們同不同意?”
長須道人聞言臉色一變,目光陰冷。他旁邊的尼姑拂塵一掃,淡淡開口:“昆侖道長,之前你們昆侖山用小恩小惠誆騙我們,致使我們幾大派折損了如此多的人手!若不是我們私底下偷偷探查,恐怕還不知道……這魔劍里面的魔靈即將蘇醒的事情!若是真由你們昆侖山得到了魔劍,得到了修真法門。估計到時候,我們?nèi)慷紩蔀槟銈兝錾降呐`!”
女尼話一出口,在站的幾人臉色瞬間大變,手中的兵器都不由自主的握緊!
劍拔弩張的事態(tài)瞬間形成,長須道人頭上的隱現(xiàn)冷汗。
任憑他如何托大,也不可能戰(zhàn)勝這里的其他三人。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長須道人思忖片刻,擠出一抹難看的笑。
“各位說笑了,我們昆侖之前也實在是不知這魔劍如此重要,如今真相大白,若這魔劍到手,依然是與諸位平分戰(zhàn)果?!?p> 幾人聞言收了收氣勢,互相對望一眼,點了點頭。
女尼從懷中掏出一個羊皮紙,遞到長須道人跟前。
“口說無憑,立字為證,想必昆侖道長不會介意吧!”
長須道人深深舒了口氣,接過羊皮紙看了看。
紙上的內(nèi)容很簡單,就是這魔劍到手后要四派共選存放之地,而且每次召喚魔靈,必須四派同時在場。
看了看牛皮紙上的三個血手印,長須道長不再猶豫,咬破手指按了上去。
“哈哈哈………好,好!好個武林正道領袖,今天四位的所作所為,真是讓仇老魔我大開眼界!佩服,佩服!”
四人聞言臉色一變,手中武器頓時擎在胸前,緊張的注視著扶著魔劍,慢慢起身的黑衣人。
他滿頭黑發(fā)飛揚,一張棱角分明的臉,眉毛又黑又濃,鼻梁高挺,胡茬凸顯,嘴角兩旁兩道殷紅的血跡觸目驚心。
“仇老魔,死在臨頭,還不束手就擒!乖乖交出魔劍,我們看在往昔的情分上,給你個體面的死法!”
“哈哈……體面?”
黑衣中年人漆黑的雙眸閃過嗜血的光芒,依次打量著身前的四人。
四人被他看的神色緊張。
“這仙劍,被我得到后,讓我發(fā)現(xiàn)了一個天大的秘密,那就是,沾染了九九之數(shù),八十一人的鮮血之后,里面的沉睡的靈魂就會蘇醒!”
“我把這個事情分享給自己最好的兄弟,卻沒想到,他卻領著你們這幫畜生前來殺人奪寶!”
“好在……”黑衣中年人說著擦了擦嘴角的鮮血。
“好在,最后,我親手殺了他!”
中年黑衣人摸了摸胸口,仰天一聲長嘆。
半晌過后,中年人垂下頭,摸了摸手中的臉,自語道:“可惜了,就差最后一人的血!”
“仇老魔,交給我們,我們來幫你完成最后一道血祭!”
“用我的血嗎?”仇老魔猛的抬起頭,目光湛湛。
幾人一時無語。
“哈哈……”仇老魔一聲狂笑,隨后陰森開口:“既然如此,我就幫你們完成這最后的血祭!”
他說完伸出手掌,對著自己的胸口猛的用力!
“噗!”一口鮮血噴出,全部撒在了長劍上!
“你!”
“仇老魔,你要干什么!”
……
幾人神色大變,緊張的注視著魔劍。
鮮血很快被魔劍吞噬,隨后便沒有了一絲生息。
幾人一愣,互相對望了一眼,不明所以。
“你們以為,得到了劍,湊夠了八十一人的鮮血,就能釋放里面的靈?做夢!”
仇老魔陰沉的笑著,嘴唇和牙齒滿是鮮血,看起來真如一個食人的魔鬼。
“至于這其中的秘密,你們永遠……永遠也不會知道!”
仇老魔說完拖著長劍,一步一步退向山崖!
幾人面色急劇變化,這么近的距離,若是他想跳崖,沒人能阻止!
“仇老魔,別沖動!我們坐下來好好談談,你告訴我們這其中的秘密。這里面的東西,我們平分,平分怎么樣!”
長須道長急迫的開口。
“晚了,已經(jīng)晚了!”
黑衣中年人說完留戀的看了一眼長劍,又抬頭看了一眼湛藍的天空。
他雙眼微閉,把長劍拋到一邊,一個縱身便跳入了下方的滾滾熔巖!
“仇老魔!”
眾人見狀飛速掠向懸崖,卻只看到一個黑色的身影繼續(xù)下墜。
他離熔巖越來越近。
離天空,
卻越來越遠。
豆腐男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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