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后,陸相、慕雪兒來到西鹿郡。
陸相本打算,先將慕雪兒送往商行,然后再去找尋父親,但是慕雪兒卻說自己是第一次到西鹿,要到處玩一下,回到商行自己便再也出不來了,所以堅決不先到商行。
見她興致頗高,這段時間的相處,陸相也已經(jīng)知道她的性情,如不依她,她便按照自己的想法獨自行動,陸相忙著尋找父親,也沒再勉強,便答應(yīng)她和自己一起去找父親。
二人一路打聽,終于找到陸相父親信中所說的地方,也找到父親所說的朋友,但是一打聽,才知道,父親確然在這兒呆了一段時間,但不知什么原因,后來決絕地走了,便連同陸相母親的骨灰也沒留下。
陸相問及父親去處,父親朋友對此也并不清楚。
而人只有怏怏而返,陸相想著父親既在信中說不會箐頭,那暫時定然不會回去,自己即使回轉(zhuǎn)綏汐也找不到父親。
找不到父親,許多時日的希望突然全部落空,陸相心中得失落可想而知。
何去何從,陸相前所未有的迷惘,是回到綏汐和師父黃仕璀習藝甚或回到箐頭等待父親歸來,還是到東虎郡尋找曾經(jīng)的師父趙魯生。
陸相反復(fù)思量,但是他始終不知自己該怎么辦,便隨著慕雪兒在西鹿城漫無目的地走著。
一個時辰過去了,又一個時辰過去了,此時已是午時時分,陸相見慕雪兒面上滿是疲憊,但是始終跟在陸相身后毫不言苦。
暗罵了自己一聲,想著因為自己的事瞎轉(zhuǎn),完全忘記了慕雪兒的存在,陸相愧疚地帶著慕雪兒尋一個酒樓,打算休息一下,就便吃點東西,至于自己該如何再慢慢想辦法。
走進酒樓,此時正是吃飯之際,大廳基本已經(jīng)客滿。
慕雪兒厭惡廳中吵鬧,但陸相因囊中羞澀,又想著隨便吃點東西送慕雪兒到商行,便同她商量之后,走到一個角落空桌坐定。
二人正商量著吃什么之際,便見一個身穿道袍的中年道士走進酒樓,道士略一打量,便朝陸相二人這桌走來,也不招呼,便坐到了桌上。
慕雪兒大怒,剛要叱喝,陸相卻止住了慕雪兒,小聲對她說道:“慕姐姐何必與她置氣,我二人吃了便走了,沒必要惹麻煩?!?p> 慕雪兒見他自尋父親不到,情緒低落,此時尚輕言細語和自己說話,便順從地點了點頭。
對面道士將二人所為看在眼里,桌對面沖陸相一拱手。
“這位小朋友好涵養(yǎng),與人方便自己方便,你這小媳婦卻忒急躁……”
陸相不等他說完,便大聲說道:“道長休得胡言,慕姐姐并非在下那啥。”
陸相面嫩,不好意思說“媳婦”。
接著又道:“我二人只是結(jié)伴而行,道長如何便胡言亂語。”
慕雪兒也是滿臉漲紅,只是心里卻有一絲淡淡的喜意。
但聽陸相話語,卻有些暗惱,“這么大反應(yīng),難道我不夠漂亮,本小姐還不稀罕你呢!”
其實他卻不知陸相本是書香世家,耳濡目染,自不能讓人憑空污了女子清白。
道士見陸相這般說后,嘻嘻一笑道:“我見你二人模樣,誤會你們關(guān)系,千萬勿怪?!?p> 陸相見他道歉,反而不好意思:“道長只要不再胡言便好”。
道士對陸相及慕雪兒打量了一番道:“我粗懂相術(shù),二位小友他日成就非凡,日后如有暇,可到觀陽帝國星源宗找我。”
二人自然以為道士胡謅,不以為意。
很快雙方的吃食便已上齊,各自吃完,便告辭別過,道士在將走之際道:“老道叫天衢。”
與道士分別后,陸相因道士桌上一番言語,頗不自然。
向慕雪兒支吾道:“慕姐姐,我們先到你家商行吧!”
慕雪兒見他神情也想起道士之語,臉現(xiàn)一絲羞意后道:
“我們先去找我哥哥吧,或許我便要和家里人回去了?!?p> 見陸相怔怔地并沒說話,慕雪兒一拍手說道:“哎呀,陸兄弟,反正你也沒找到你父親,要不你和我回仰星啊,到了我家,我和姑姑說,說不定可以到冰靈宗修道呢!”
陸相本不知道該往何處,見慕雪兒如是說,也很心動,便說道:“看你家人怎說,我也想去外面看看。”
二人到了慕家在西鹿的遙星商行,見到慕雪兒兄長暮連城。
慕連城年約二十,很是英俊,雙目炯炯,面露微笑。
見慕雪兒到來,頗為吃驚,聽了慕雪兒經(jīng)歷,慕連城便數(shù)落了幾句。
但他深愛其妹,見其無恙,很感欣慰,在慕雪兒幽怨眼神的注視下,便將目光轉(zhuǎn)到陸相身上,沖他一抱拳:“小俠仗義出手,救助小妹,這里先行謝過?!?p> 慕連城聽了陸相經(jīng)歷,又見其將妹妹安然無恙送到自己身邊,很是感動,而且陸相小小年紀,更是不易,便一口答應(yīng)了慕雪兒的請求。
慕雪兒本想再玩上幾天,但是慕連城怎會讓妹妹胡鬧,便不顧慕雪兒一再請求。
第二日,便吩咐了隨自己來到西鹿的兩位四十來歲武者,元泰來和元未滿兄弟,要他們將慕雪兒二人安然送返仰星家里。
在慕連城毫不給予慕雪兒機會胡鬧的情況下,尋父不遇的陸相隨同慕雪兒及元氏兄弟走上了前往仰星的路。
慕雪兒讓陸相隨她一同坐馬車,陸相不禁想到酒樓道士之語,慌不迭地拒絕了。
還說自己與元氏兄弟騎馬,正可向他們請教武功,這是陸相拒絕慕雪兒的理由,但是陸相也真正想向二人請教一番。
因為自己的經(jīng)歷,陸相已經(jīng)逐漸遠離了他走出箐頭時夢想,掙錢的想法已經(jīng)不再有,便連攻讀科考的想法也逐漸遠去,不自覺地,陸相在心底已經(jīng)開始向往武者乃至修道之路。
很快出了西鹿,陸相在行路途中開始向元氏兄弟請教許多武功方面的問題,他打定主意先將武功練好,如能修道,自是最好,如若不然,也可憑一身武藝行俠仗義。
元氏兄弟本是慕家供奉,到慕家已有十多年,自小見慕雪兒長大,打心里喜愛這個活潑可愛的小姐,因知曉陸相救助了小姐,又見陸相多禮,對陸相的問題自然悉心指教。
陸相所詢問的問題,只是一些武人本應(yīng)掌握的基本技能,他只是隨饒海義習練了幾個月武功,饒海義大咧咧的性格,也未悉心教授陸相。
但陸相也知道武功是每一個人的獨特的技能,所以并未向元氏兄弟問及什么隱私技法。
陸相從他們那里學到了身法的運用技巧,才知道縱身一躍幾丈并非難事,經(jīng)過元氏兄弟講解,陸相恨不能馬上將領(lǐng)悟的技法使用出來。
夜里,當幾人在客棧安頓下來后,陸相便迫不及待地朝野外而去。
在一片林邊,陸相將氣團之氣運轉(zhuǎn)至雙腳,縱身一躍,已然到了十丈開外,陸相吃了一驚。
陸相以前見趙魯生一躍只有兩三丈,即使凌儒林也只能一躍七八丈。
而自己初學便能十丈開外,難道自己真的天賦異稟。
練了一會,陸相已基本掌握了輕身功法技巧,此時他才知道自己往日反復(fù)奔走是何等的可笑,他修練了近一個時辰,他已能將輕功身法大致掌握,打算回客棧休息。
在回返客棧之際,陸相想著自己學武的經(jīng)歷,很是不解,自己學武時間還不滿一年,但是為什么成名十多年的武者自己也能震退。
靜靜想著自己學武的經(jīng)過,陸相總算想到了關(guān)鍵所在,應(yīng)該是師父黃仕璀給自己內(nèi)功心法的問題。
回到客棧,陸相急急打開師父所給的另外一卷并未修練的內(nèi)功心法,一看之后,陸相才發(fā)覺,這卷心法與最初師父所給的“精氣訣”完全不是一回事。
這卷“陽火神功”修練之初便是將氣行丹田,完全不需要氣運經(jīng)絡(luò),所修之氣也完全不是一回事。
陸相試著依照“陽火神功”修練,發(fā)現(xiàn)只有一絲自己幾乎感覺不到的熱氣,還未到達自己的氣團便已不見。
知道這卷“陽火神功”自己應(yīng)該已經(jīng)不用修練,便將之放回自己的小包袱內(nèi)。
當摸到一個硬硬的小物,陸相才想起,這是趙魯生師父給自己的那個小葫蘆一樣的東西,他幾乎已經(jīng)忘了這個小葫蘆,想著師父離別時交待的話,陸相打算驗看一番。
小葫蘆只有嬰兒小臂大小,葫蘆口空空,不知是何物打造,拿到手中,幾如無物。
陸相對著燈光細看也看不出什么所以,在桌上輕敲也沒什么反應(yīng),想著自己氣團之力的不凡,陸相運力一沖,只聽到一聲輕鳴,便又毫無動靜。
陸相無奈地將之放回小包袱內(nèi),便在輾轉(zhuǎn)中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