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覓道圖

第四十一章 回返箐頭村

覓道圖 學(xué)古無韻 2707 2018-11-27 21:12:05

  四異國,西鹿郡,綏汐縣,止戈軒外。

  一個身高七尺,劍眉斜飛,鼻如懸膽,唇紅齒白的十四五歲少年正在徘徊,他或許不是非常英俊,但是他的雙目猶如朗星,堅定有神,他的臉色不是非常白皙,但透露出健康的色彩,這正是從天相宗返回的陸相。

  他在宗門和玉陽長老告別之后,所接宗門任務(wù)并不需要用兩年時間來完成,又迫切想知道父親的消息,便匆匆趕往西鹿郡,他離開此處已有近兩年,想著或許可以打探到父親的消息。

  當(dāng)他趕往昔日父親朋友所在的地方,一打聽不禁失望至極,父親的朋友告訴他,自他上次至此尋找父親之后,他的父親不但沒有回到此處,便連一絲兒消息都沒聽說過。

  陸相情緒低落,他本欲到泉暢國去完成宗門任務(wù),然后再一邊歷練,一邊尋求機緣,但是,想到離開止戈軒已有許久,便準(zhǔn)備回到綏汐止戈軒看望師父黃仕璀,同時還能順道回到海子鎮(zhèn)箐頭村看看,說不定自己的父親已經(jīng)回到家了。

  當(dāng)日離開,折折轉(zhuǎn)轉(zhuǎn)幾個月的行程,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成為一個修道者,他不禁感慨起來,怎么會想到自己因為外出尋父一去近兩年,而且還成為昔日以為仙人的修道者,盡管他只是道徒之境。

  五天之后,陸相來到止戈軒外,雖說離開只有近兩年,但是陸相卻也有幾絲近鄉(xiāng)情怯的心緒。

  自己少小離家,多虧師父們的照顧與教誨,才一路走到現(xiàn)在,即使他并未有著什么成就,但是,在一路或許盲目,磕絆的經(jīng)歷下之下,自己已經(jīng)找到了今后人生的道路,那就是修道之路上不斷變強,為尋父,為了不受欺,為外面的世界,為不甚明了的責(zé)任。

  或許他沒有什么兼濟天下的博大情懷,但他也知道,男人有許多責(zé)任不能避開,不是保護(hù)所有人,但至少要在能力范圍內(nèi)做到不違良心。

  兩年來,他成長了太多,已經(jīng)不是從海子出來的那個毛頭小子,他的眼界開闊了太多,他的心性也轉(zhuǎn)變了太多。

  到了止戈軒,想著如何向師父師兄們說起這將近兩年的經(jīng)歷,加上有一絲他心緒頗為澎湃,所以在止戈軒外徘徊。

  當(dāng)應(yīng)門的李二打開大門,看見一個頗有幾分臉熟的英挺少年,對他笑著行禮,不禁一愣。

  “李二叔好!”陸相招呼著,好半天,李二才反應(yīng)過來。

  “陸小少爺你回來了,我這就去和四爺說說?!?p>  陸相止住將要前去通報的李二說道:“李二叔,不麻煩,我自己去看嚴(yán)師兄吧!”

  走進(jìn)院落,止戈軒一切都沒有變,便連規(guī)矩都是一樣,陸相到了嚴(yán)詩書值守的地方,喊道:“嚴(yán)師兄,我回來了!”

  門內(nèi)響起淡淡的聲音:“馬師弟,你大呼小叫什么?我還以為你忘記時間了,不知道回來呢!”

  話音剛落,便聽腳步聲響起,接著聽到一邊開門一邊驚喜的聲音,“小師弟回來了,我琢磨聲音不對啊,才知道不是你五師兄?!?p>  嚴(yán)詩書木訥的臉上堆起了難得的笑容,大步走上前來,拍了拍陸相的肩膀道:

  “小師弟,師父前幾日還在念叨著你們呢,你和師妹一去不返,師父越發(fā)想念你們了,你先去看看師父,陪師父說會話,晚上我們再喝一杯敘敘!”

  陸相與幾個師兄相處的時間不長,除了二師兄饒海義,教授自己幾個月武功,其余師兄都沒多少交流,不想一向木訥的四師兄見到自己既然這般激動,心頭一熱,“好吧,那我先去看師父了,晚上一定和師兄喝酒?!?p>  從值守地方出來后他向下人打探了一下師父的所在,便急急來到黃仕璀的書房,敲了敲門,門內(nèi)一會才傳出黃仕璀的聲音,“有什么事,怎么不說話,真是的!”

  “師父,弟子回來了。”

  黃仕璀聽到陸相的聲音便快步往門邊走來拉開了門,陸相發(fā)現(xiàn)短短兩年,昔日健朗的師父越發(fā)滄桑,頭上已有些許銀發(fā),面上也不再如兩年前那般紅潤,而是稍顯憔悴,想是小師姐黃怡靈離開太久,想念她的緣故。

  見師父形狀,陸相心底一酸,慌忙跪拜在地,“師父,徒兒回來看您了?!?p>  黃仕璀面上先是一喜,再是一絲凄色,急急拽起陸相,好半天才稍有哽咽道:“回來好,好?!?p>  陸相站起后,隨著黃仕璀走進(jìn)書房,黃仕璀坐下之后,見陸相始終站著,便說道:“好不易回來了,別這樣多禮,坐下吧,坐下和師父說說這兩年的情況。”

  聽到父問起,陸相不禁又是一陣難過,便將自己尋求父親不著,輾轉(zhuǎn)西鹿,最后到了天相宗的經(jīng)歷說一遍,只是許多危險的經(jīng)歷都是輕輕帶過,不曾細(xì)說。

  并且也向師父打聽父親可曾到止戈軒尋過自己,但是知道父親沒有回來過,心中更顯黯然,但是因師父就在眼前,并沒有表現(xiàn)出來。

  黃仕璀也是江湖人,自然知道江湖的艱險,便輕嘆一聲,“難為你小小年紀(jì),經(jīng)歷了這么多,你父親慢慢打聽吧,總會找到他的?!?p>  這一夜,因為陸相的另外幾個師兄都外出沒有回來。

  黃仕璀便將嚴(yán)詩書和陸相叫到一起用餐,本來他不想讓陸相喝酒,在他看來,陸相還沒到十六歲,只是后來也沒勉強。

  師徒三人隨性說著話,一片融融景象。

  在止戈軒呆了幾天,陸相多數(shù)的時間是陪師父黃仕璀說話,五日之后,饒海義等其他師兄并未回返,陸相向師父告辭離去,他要回海子家中看看,看父親是否回去過,然后還得去完成宗門的任務(wù)。

  黃仕璀又叮囑了一番后,陸相離開了止戈軒。

  在趕往海子的路上,陸相還在綏汐到海子的森林中斬殺了幾頭野獸,此時林中的野獸對他而言簡直不堪一擊,他當(dāng)時還想歷練一番,但見毫無作用,便放棄了歷練的想法。

  匆匆趕到海子鎮(zhèn),來到昔日隨趙魯生師父學(xué)制鐵器的地方,鐵匠鋪一片狼藉,房屋似乎被人放火焚燒過,因為柱,椽等均有火焚的痕跡,或許是因被人救過火,所以鐵匠鋪還在,只是已經(jīng)面目全非。

  陸相清楚記得自己師徒離開時被沒有放火燒鐵匠鋪,怎么后來會被人放火燒了呢?難道是師父趙魯生和大小武師兄回來過,但是想想,即使他們回來也絕不會放火燒鐵匠鋪。

  找人一打聽,陸相終于知道事情原委,原來,柏寧縣府公子嚴(yán)經(jīng)緯,在和武大剛師徒起了沖突后,發(fā)現(xiàn)趙魯生武藝高強,便匆匆返家,派遣幾個縣府高手便來到海子鎮(zhèn),知道趙魯生師徒的鐵匠鋪后,便急急趕至,見人去樓空,便放火焚燒鐵匠鋪泄憤。

  后來,多虧鄰居救火,房屋才成了這般模樣,打聽到這些情況之后,陸相瞬間火冒三丈,寧小雨被害死,他們還沒有去報仇,對方反而找上門來,人不在便放火燒掉了房屋,簡直欺人太甚。

  陸相有一種馬上趕到柏寧縣將嚴(yán)經(jīng)緯斬殺的念頭,但是后來一想,還是決定先回箐頭村看看再去拜訪拜訪那位縣府公子。

  在回箐頭村的路上,陸相想著如果有可能,自己也該去東虎郡看一看趙魯生師父及兩個師兄,自己最該感謝的還是趙魯生師父,如果不是他給自己小葫蘆,那自己不要說修練到道徒境九重,便是修練都難,也許已經(jīng)死于非命也未可知。

  一路緊趕,陸相在半個時辰后回到箐頭村。

  來到自家門前,房門依舊緊鎖,門前院壩雜草叢生,門上因為雨水濺落緣故,已經(jīng)長滿了青苔。

  種種跡象都表明,自己的父親并沒有回來過,看著有些朽敗的家,陸相想著三年前,自己從這里走出去,再回來卻已經(jīng)物是人非。

  陸相想不到自己第一次離家便是與母親的永訣,而今父親身在何方他也無從得知,想到昔日里母親那一聲聲對自己的呼喚以及寵溺的話語,他悲從心起,眼中淚水不住下流。

  而今陰陽兩隔,自己還能到何處去找尋那往日的溫馨,如果自己母親不生病,自己寧愿一輩子在這小屋中守著父母度日,即使生活清苦,那也好過現(xiàn)在自己孤身一人,不知所措。

  陸相來到昔日狩獵的山,走走停停,不是回想昔日種種,卻總揮不去那無盡的悲愁。

  夜里,陸相在寨中每戶人家中停留著,與六嬸說會話,與三姨拉哈家場,對于突然回到箐頭的陸相,所有寨鄰都很高興。

  見陸相已經(jīng)這般高大,許多長輩還欲為陸相說親,畢竟陸相自小乖巧,而且人還俊秀,有女兒的長輩,有的既然自己為自己女兒說起親事來。

  陸相充滿恐慌,他想不到自己在這些自小看他長大的長輩眼中已經(jīng)到了成親的年齡,他只有驚慌失措地解說著,找到父親才能談自己的親事,而且母親之孝自己還未守完。

  昔日玩伴,許多已經(jīng)成家了,陸相不禁唏噓,自己真的已經(jīng)長大了,許多事只有自己扛起,負(fù)重前行本就是一個男人必須做的。

  箐頭村里的不染紛爭,讓陸相的心靜了許多,但是家已經(jīng)不再是家,陸相清除了雜草,將房屋全部修繕了一番。

  但是沒有親人,這翻新的房屋也只是房屋,始終不再是家,他收起那一份寧靜的心,也將所有的悲戚,疲憊深藏心底。

  五日之后,晨曉。

  在所有的寨鄰還未起床的時候,陸相獨自一人離開了箐頭村,離開了曾經(jīng)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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