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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世逍遙記

第四三章 豪情暢飲

亂世逍遙記 常居九 4074 2018-11-15 13:36:45

  楊君見那少年捂嘴輕笑,食指與小指微微翹起,分明便是女兒家的動作,不禁笑道:“這位公子倒有趣的緊。”

  那少年見他望著自己,當即住嘴停笑,叫道:“喂,你這人如此無禮,瞧著我做什么?”

  楊君忍不住便要發(fā)出笑聲,心想:“這位公子堂堂男兒,怎地竟如女兒一般,難道還不能瞧了?”當即打了個拱,道:“在下楊君,若有冒犯,恕罪則個。”

  那少年道:“你這官家少爺,文縐縐的,說話一股酸味兒,我才懶得怪你。”他見楊君與王高同行,然那王高出門之時,忘記換了便裝,因此那少年只道楊君也是官門子弟。說著向他拌個鬼臉,低頭喝茶,不再理會。

  楊君見狀,不由得心神一蕩,腦中竟想起程青來:“不知青妹現(xiàn)在怎樣,瞧來這位公子與她性情相仿,倘使她也在這里,二人定是一見投緣?!蹦巧倌暌黄逞?,只見楊君瞧著自己凝神沉思,雙頰不由得一陣紅暈,將一綻銀子扔在桌上,也不向店家找零,悶哼一聲,徑自上得馬去,朝楊君偷偷瞧了兩眼,踏馬去了。

  楊君也不理會,見眾人歇息已罷,當即叫道啟程,又往京城出發(fā)。

  這一日來到京城,眾人將馬匹系在城外,徒步進城。在城中行了兩三個時辰,才至神武門,楊君領(lǐng)頭在前,站在城門之下。那守城的軍官見百余人齊齊站在城下,心中大奇,站在城墻上大聲問道:“宮外何人?天大膽子!便敢逗留皇宮之外?還不速速離去?!?p>  楊君大聲道:“草民楊君,求見圣上。”

  那守城軍官大聲道:“大膽!你是什么東西?圣上千金萬福之軀,豈是你等輕易見的?再不離去,本官可要扣押爾等!”

  楊君大聲道:“敢問大人,于大人所犯何罪?想他為國為民,為官清廉,深得民心,如今蒙受冤屈,如此做法,怎能教上下一心?所謂民強則國強,朝廷濫用奸臣,豈不是敞開大門,任韃子宰割?”

  那守城軍官一呆,喝道:“你……大膽刁民,膽敢辱沒圣上,可是沒了王法?”當下匆匆下城,奔進去稟告。

  王高及劉德才一干人等,聽了楊君的話,雖覺大有道理,但不免膽戰(zhàn)心驚,膽小的早已雙腿發(fā)抖,只想撒腿便跑,倘使待會兒真定下罪來,必死無疑。

  須臾,但見適才那軍官擁著一人上了城頭,那人身穿藏青官服,方臉塌鼻,正是司禮監(jiān)王振。那軍官指著楊君等人道:“大人,便是此人在此喧嘩?!?p>  王振瞇著雙眼,道:“你是什么人,敢來宮中鬧事,不知已犯了死罪么?”

  楊君笑道:“死有何懼?朝廷奸臣當?shù)溃娜枕^子攻打進來,一般的是死?!?p>  王振聽他說朝廷奸臣當?shù)?,不禁雙眼放光,斥道:“大膽!”說著右手一招:“來人,將此人即刻處斬門外,同黨一一打入大牢,事后問審!”

  一時間,城下百余人嘩然起聲,言語間自有責(zé)備楊君,或悔恨嘆息者。

  “啟稟大人,皇上有旨,要大人即刻進殿覲見?!碑敶藭r,一名太監(jiān)登上城頭呼道。

  王振一驚,心想:“皇上此刻召我,莫非已知此事?”當下匆匆離去。守城那兵官正待喚儈子手出城斬首,忽見王振離去,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守在城頭,待王振回來,聽他發(fā)話。

  楊君見身后眾人心中惶惶,說道:“諸位不必擔(dān)憂,想必于大哥的朋友已在宮內(nèi)求情,于大哥平日為大家付出許多,難道咱們要眼睜睜瞧著于大哥含冤?”

  眾人一聽,不禁面紅耳赤,都低下頭去,王高上前道:“楊公子,我王某是個不怕死的人,適才確實有些害怕,此時見了楊公子這等大義凜然,王某要死便死了,只教能救于大人,復(fù)有何懼?”

  楊君道:“王大人言重了,小生與于大哥只有一面之緣。那日在酒樓有幸能與他共同飲酒,聽他談?wù)摦斒勒郑哉Z間對朝廷大有惋惜之意,于是心中對于大哥頗生敬意,此番大舉迫京,死又何憾?”

  王高道:“楊公子年紀輕輕,行事卻非常人能及,王某實在佩服?!碑斚卤娙苏驹诔窍拢o觀其變。

  摸約過得一個時辰,忽見城門慢慢打開,一中年男子身穿團領(lǐng)紅衫,腰間束帶,正走出城門,身后十余名朝中臣子護送而行。眾人一見之下,此人正是于謙,楊君大喜過望,忙奔過去,歡聲叫道:“于大哥。”

  于謙一見楊君,喜不自勝,快步出來,喜道:“楊賢弟,原來是你。”兩人本是一見如故,此時重見,經(jīng)此一事,更是心生親切之感。于謙見了這百余百姓,心中欣慰,拜道:“于某何德何能,蒙諸位冒此一險,大恩大德,無以為報?!?p>  眾百姓逃過一劫,見于謙無恙,歡呼道:“于大人昔日為我等做那許多好事,咱們知恩圖報,哪里算什么大恩大德?”

  眾人歡呼聲中,擁著于謙出得城去,楊君牽了馬匹,同他合乘一騎,往回返去。

  原來適才楊君率領(lǐng)眾百姓在宮外喧叫,朝中幾位大臣知了情由,忙稟告朱祁鎮(zhèn),替于謙申冤。朱祁鎮(zhèn)處事慌張,不知如何是好,是以召見王振,王振來到殿中,見諸多大臣聲討此事,宮外又有百姓抗議,自己雖討圣上歡心,卻不敢一時間得罪這許多大臣,于是道:“啟稟圣上,小的派人調(diào)查,確實誤會了于大人。只因先前有位也叫于謙的人,對朝廷出言不遜,小的以為便是這位于謙,沒想到竟是誤會一場。”

  朱祁鎮(zhèn)道:“既是誤會,諸位愛卿不必爭論,王先生速將于愛卿放了便是?!?p>  朝中諸臣見此事得雪,自是慶幸,均想不知那率領(lǐng)百姓進京聲討之人是誰,有勇有謀,定然非同小可,只想有朝一日有幸得見。

  眾人擁著于謙一路有說有笑,不一日便至山西大同,王高笑道:“楊公子,于大人,兩位若不棄,還請諸位隨同到王某府上飲兩杯。”

  眾人聞言,均想如今能到大人府上吃酒,臉上可是大大有光,自今而后,鄉(xiāng)鄰必當刮目相待,當下齊聲歡呼叫好。楊君也自笑道:“王大人說哪里話,于大哥得以無恙歸來,自當慶幸一番,只是攪了大人府上清靜,好生過意不去?!?p>  王高道:“楊公子不必客氣,王某打心底佩服你英雄了得。走,于大人,咱們一起喝他一喝?!闭f著帶頭領(lǐng)路,往府中去了。

  此時正是傍晚時分,王府庭院中足足擺了五十余張八仙桌,端的熱鬧非凡。王高命人大備酒菜,眾人公推楊君首席,楊君道:“楊君乃后生小子,怎敢如此大膽,這上席當由于大哥坐才是?!北娙艘姉罹t遜不肯,便由于謙坐了首席。

  于謙端起酒杯,起身道:“諸位,承蒙厚愛,冒險迫京,于某敬諸位一杯?!?p>  眾人歡呼一聲,都舉了酒杯站起身來,齊聲道:“于大人宅心仁厚,我等甘為于大人赴湯蹈火?!闭f著一齊將酒喝了。于謙又道:“楊賢弟,我與你一見如故,你雖非官場之人,卻也能以天下人之樂而樂,來,我敬你一杯?!?p>  楊君道:“于大哥見笑了,能為家國多做些事,自然是好的?!闭f著端起酒杯,同于謙喝了。

  于謙道:“楊賢弟,你膽識過人,遠勝同輩中人,交了你這等朋友,著實歡喜?!?p>  王高隨聲道:“是啊,楊公子膽識過人,在坐的心中哪個不佩服他?王某雖是小小的知縣,但哪日楊公子若有什么為難之事,王某只教力所能及,自是竭盡全力,在所不辭?!?p>  劉德才也自笑道:“對,日后公子若有什么為難之事,我等自當竭盡全力,在所不辭。”

  楊君連忙起身,拜道:“大人過獎,蒙各位大人如此厚愛,小生惶恐?!?p>  于謙忙道:“楊賢弟不必謙遜,縱觀當世,似你這等重情重義之人,只怕再難找出第二個。來,咱們喝酒吃菜?!碑斚卤娙烁哒勯熣?,喝酒吃菜,好不歡喜。

  席畢,當?shù)氐臐h子拜別眾人后醉醺醺地各自回家,王高將余下的五十人眾安排睡處,又將于謙三人安排了睡處,這才自行回房去睡。次日一早,眾人便辭別回府,馬匹息了一宿,腳力甚好,一日間便到了河南。那五十名漢子同于謙三人拜別一聲,各自歡歡喜喜地回家,劉德才掛念府中事務(wù),也與二人辭別。楊君原擬快馬回家,于謙一再挽留,這才同于謙齊到府中,又暢飲一晚,次日早早地便辭別離去。

  這一日行至浙江舟山渡口,乘舟進去,到得島前,便舍舟而行,轉(zhuǎn)過幾個小道,便有幾艘木筏停泊岸邊,這是天毒教出入所劃的木筏。楊君解了木筏,心想母親必定又在后花園坐著思念兒子,不由得心中愧疚,急速劃舟前行,片刻便登上彼岸。

  那守島的四名教眾見了楊君,行禮道:“少主。”

  楊君忙問道:“這些日子,我爹爹可曾派人出島尋我?”

  一名幾教眾看了三人一眼,道:“這……教主……教主……”

  楊君聽他說話支支吾吾,忙問:“爹爹怎么?”

  邊上一名教眾向先前那人斜了一眼,笑道:“少主放心,教主他日夜掛念您,想必早在教中等您歸來。”

  楊君忙向四圣宮主閣奔去,卻不見楊天羽人影,四處尋找,仍是不見,又問了幾名婢女,均說不知。楊君只道楊天羽有事出島,當下前去后花園,但見園中景物依舊,秋風(fēng)凄凄,哪有半點影子?心想爹爹媽媽都不在島上,莫非有什么要急之事出島去了?只有前去日照閣詢問魑離。

  剛出花園,便見魑離迎面走來,笑道:“啊,是少主回來了?!?p>  楊君急道:“魑離大哥,我爹爹媽媽在何處,怎地不見人影?”

  魑離道:“教主和夫人說是出島去見位老朋友,張大使也隨同去了,屬下聽聞少主回來,特趕來稟告?!?p>  楊君道:“原來如此,卻不知是位怎樣的朋友,要爹爹媽媽同去相聚。”心中卻道:“適才守衛(wèi)說爹爹尚在教中,怎地魑離大哥卻說出島去了?”

  只聽魑離道:“少主在外舟車勞頓,屬下已在小島備好酒菜,還請少主賞臉?!睏罹溃骸镑坞x大哥說哪里話,你既如此體貼,我怎會負了大哥一片心意。”

  當下兩人齊往日照閣走去。來到閣中,果見桌上早已備好酒菜,香氣騰騰,楊君道:“魑離大哥盛情,做得滿桌鮮味兒,不如請魅影姊姊以及兩位大哥一同來吃如何?”

  魑離道:“教主臨走時曾叮囑打理教中事務(wù),他們?nèi)讼胧菦]空了。”

  楊君道:“既是如此,卻也無怪。”當下兩人就座進餐,魑離將酒杯斟滿,兩人對飲一杯,魑離笑道:“少主兩番離家遠去,定然遇見不少奇人異士罷?”

  楊君道:“在島上生活十數(shù)年,忽去島外行走,所遇之人,確實奇異。這島上風(fēng)景雖美,卻比不上我去的一家莊園?!?p>  魑離道:“不知是誰家莊園,竟比花鳥島還美?”

  楊君笑道:“景物或比不過這花鳥島,人兒卻一定美過花鳥島上的?!闭f著又想到千日紅莊那彈琴少女,不禁莞爾一笑。

  魑離道:“外面花花世界,這島上之人,誰都向往,待哪日咱坐上武林盟主之位,天下英雄盡伏于我教膝下,再美的人兒都是咱們的啦?!?p>  楊君聽完,不禁“啊”地一聲:“魑離大哥怎會有如此想法?咱們在島上安安穩(wěn)穩(wěn),何必去爭那什么武林盟主之位?”

  魑離知曉楊君性格,當下笑道:“屬下胡言亂語,少主莫怪?!?p>  楊君道:“但盼爹爹媽媽勿生此念才是?!?p>  魑離道:“教主在島上無憂無慮,定然無此念頭,少主大可放心?!?p>  楊君笑道:“如此便好。”

  兩人暢飲一番,楊君只覺兩眼沉沉,頭腦發(fā)昏,一杯酒舉在手中,再也送不進口,“砰”地一聲掉落在地,整個人便趴在桌上昏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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