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朗緩緩對著郭嘉說道:“今年二月,郭泰等于西河白波谷起事,攻略太原郡、河東郡等地。四月,汝南郡葛陂黃巾軍再起,攻沒郡縣??上б驗槭J讨椴粓螅桃怆[瞞,粉飾天下太平。于是天子下令,讓地方官員自己解決?!?p> 說道這,司馬朗語氣中充斥著痛恨,語氣上充滿了厭惡,仿佛全都是宦官的錯。
郭嘉心里卻嘆道:繼志果然料事如神,宦官與士族的斗爭已經勢如水火,就連司馬朗這樣的無官士族子弟也對宦官恨之入骨,哎……郭嘉暗自搖了搖頭。
接著,司馬朗又說道:“上個月,青州、徐州黃巾賊又起,攻略郡縣,聲勢浩大,達百萬之眾!關中震動,天子方才知曉?!闭f完司馬朗又氣急敗壞的說道“但那十常侍在天子面前顛倒黑白,混淆是非,說這是我等士族縱容,不處理此事,天子居然相信了,隨后下詔,多位德高望重長輩蒙冤入獄,又被十常侍等人在獄中屈打成招,或謀害!”
說完司馬朗嘆了嘆氣,郭嘉安慰他道:“誤國奸賊遲早被誅之!”
司馬朗用力點了點頭。
此時,在一旁刻寫的穆良奇卻開口問道:“下軍校尉,是何職務?怎么以前沒聽說過?”
司馬朗看到穆良奇開口問道,便立馬用尊敬的語氣說道:“這下軍校尉是屬于西園八校尉?!?p> “西園八校尉?”
“是的,西園八校尉是今年天子在洛陽西園招募壯丁設立的一支新軍。蹇碩為上軍校尉,虎賁中郎將袁紹為中軍校尉,屯騎校尉鮑鴻為下軍校尉,議郎曹操為典軍校尉,趙融、馮芳為助軍校尉,夏牟為左校尉,淳于瓊為右校尉。蹇碩擔任元帥,總管各軍,直接受命于天子。一時聲勢浩大,連何進大將軍亦要受其命令。”
穆良奇很意外的聽到了袁紹和曹操,這兩個人都是不得了的人物啊,袁紹最巔峰的時候可是三州之主,而曹操更是不得了,一手打下的半壁江山,若不是赤壁慘敗,統(tǒng)一天下不是問題啊!那穆良奇更加好奇這個蹇碩是何許人也,竟在他兩人之上,于是穆良奇問司馬朗道“這蹇碩是何人?”
司馬滿臉不屑道:“乃一小黃門而已,深得天子寵幸才得這一官職!統(tǒng)領八校尉,以監(jiān)督司隸校尉以下諸官?!?p> 穆良奇心里想到,原來是宦官??!咦!那曹操殺的不就是他叔叔嘛?穆良奇又仔細回想了曹操的五色棒的故事,卻發(fā)現(xiàn)自己記得不是太清楚了!于是他問道“我記得曹操好像與蹇碩有仇吧?”
司馬朗回答道“是的,曹操在擔任郎官時,守衛(wèi)宮廷,設置五色棒,將其懸在大門的左右,以示警戒。進出宮門的人如果有人犯禁,無論他是什么人,也不管他有多大的后臺背景,一律大棒伺候。結果沒過幾個月,蹇碩的叔叔違反了宵禁令夜里行走,曹操捉起來就將他殺了。這件事曾引起京師震驚,從此再也沒有敢犯禁者?!?p> 郭嘉聽后稱贊道“有膽量!”夸完后,又覺得不對,曹操就這樣殺了他的叔叔,這明顯是不把他放在眼中啊,他不報復嗎?這樣的嚴格執(zhí)法不遭更多的人記恨嗎?于是郭嘉問道“曹操后來沒被蹇碩等人報復嗎?”
司馬朗笑了笑道:“他這樣嚴格執(zhí)法當然得罪了許多的人,但是曹操是嚴格按照法律辦事的,忌恨他的人又找不出理由來整曹操,只能走另外一條路——稱頌曹操。”
“稱頌?。俊蹦铝计婧凸问暤?。他們臉上都是一種我讀書少,你可別騙我的表情,殺了你的叔叔,處處得罪你,還會被你稱頌?我的天,有這么好的事?郭嘉和穆良奇也表示想要躍躍欲試,說不定得罪的人多了,還能當個司徒,司空什么的!
看著郭嘉和穆良奇一臉的不信,司馬朗也很無奈的說道:“郎官雖小,卻也是皇帝眼皮底下的人,且歸太尉管理,而曹操的祖父曾經就是太尉,所以曹操的上司大多都是他祖父的門生故吏,對他也頗為照顧。所以忌恨他的人,只能稱頌加推薦,使曹操很快升任為頓丘縣令,把他調離出京,發(fā)配到遠方。郎官升任為長、令也是一種正常途徑,但那都是要靠時候,就是達到一定的年限,還要經過一定的考核,曹操就是被人稱頌推薦當上的縣令,也算是一種與眾不同吧”
穆良奇郭嘉聽后,原來如此,這曹操還是有點背景的。否則……不好說,不好說。
穆良奇又接著說道“看來這置八軍校尉是為了分何進的兵權?。 ?p> 司馬朗佩服的說道“父親也這么說過!”
郭嘉不解的問道“這八軍校尉最多也就率領兩萬人馬!”
穆良奇在心中計算了一下,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漢代的兵制是以二與五的倍數(shù)為計算。最基礎的單位為伍,即每五個人有一個伍長;兩個伍為什,每十個人有一個什長;五什為隊,每五十個人有一個隊率;兩個隊為一屯,每一百人有一個屯長;兩個屯為一個曲,每兩百人有一個軍侯;兩個曲成一部,每四百人有一個軍司馬。通常每五個部為一個營,即為一獨立的作戰(zhàn)單位,通常統(tǒng)軍者乃將軍或者校尉。這只是他們最基本的兵力,這八個校尉也各自有級別高低不同,其中以蹇碩最高,所以八人掌握的兵力也有所不等。郭嘉說的兩萬人應該是有的。
穆良奇笑道:“你可知道,這京城之中有多少軍隊?何進雖為大將軍,卻也只能指揮邊塞邊防軍隊和各地的群兵,而這西園八軍可是京城內的軍隊,雖只有兩萬人,但足以平息叛逆!且天子的意圖應該是先讓蹇碩掌握八校尉,建立軍中威望,再慢慢的剝奪何進的兵權?!?p> 郭嘉則是“哼!蹇碩一閹豎耳,遽授為上軍校尉,袁紹以下,皆歸節(jié)制,試思天下有義勇之將士,肯聽閹人之驅策歟?”
穆良奇也是嘆了一聲道“天子昏庸?。∮谜l不好非要用宦官!”說完搖了搖頭,還是繼續(xù)刻自己的竹簡吧。
司馬朗聽后也嘆了一口氣,并沒有說什么,或許他也無話可說了。
一直在旁看竹簡的司馬懿聽兄長和老師的對話后,也默默地在竹簡上刻下了五個字。
異靈血
郭嘉最后一句話,引用了清代末年蔡東藩先生的話,有興趣的讀者可以看一下,蔡東藩先生編寫的《中國歷代通俗演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