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塵道長跟著九羊,一路走到一處大戶人家院落,牌匾上書張府二字。
九羊敲了敲門,很快有人開了門,那人恭敬喊道:“老爺回來了。”
九羊大步邁進了門口,邊走邊說,“我如今姓張名益,是暫居臨京的商賈,平日里做些互通南北的生意,主要是把我們平國日常用品,珍稀物事運到北地或呼延韓、蒙國等國高價販賣,再買些北國出產(chǎn)而平國沒有的東西回來高價銷售。這個院落是我們在臨京城里的落腳地?!?p> 牧塵看了看這個寬敞明亮的庭院,感慨道:“看來你生意做不錯!”
“一般般吧。”九羊淡淡回道。
牧塵無語的看他一眼,九羊這人除了在打了勝仗時笑笑,其他事情不論做得多出彩,似乎都不放在心上。不知氣死多少人。
知道牧塵吃素,晚膳他特意安排了半桌子素,當然另外半桌就全是肉類了。
兩人各吃各的,一個慢條斯理吃著油腥全無的飯菜,一個風卷殘云大口喝酒吃肉。
卻全無一絲一毫違和感。
酒足飯飽后,兩人喝著茶,多年故人重逢,閑話敘舊。
兩人從舊時一起學習的光陰說到今事。
“五日后,我與景延一同到呼延韓國議和聯(lián)姻。你可有何交待?”牧塵問道。
“巧了,今日我卻有一樁生意要往呼延韓國去,便一同去吧?!?p> 牧塵看了一眼他,并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樣,笑笑道:“也好。”
“今日我跟蹤的人,似乎對那董府有何圖謀?我很是疑惑,你說董府一介商賈,縱使是平國首富,又如何值得一個能滅掉一個門派的組織關(guān)注?而且根據(jù)我最近的了解,你說的墜崖的董家小姐是這個組織安排去的清蓮觀治病,不知又是為何,實在神秘。”
九羊疑惑不解的說道,他素知論起知人心看大勢,牧塵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而且說起董香云,牧塵絕不會坐視不理。
“哦?你說的組織有眉目了嗎?”牧塵聽罷心驚,這么說來這個組織怕是圖謀不小。
“我們從十年前起就關(guān)注這個組織了,當時追蹤著滅門殺手去的,卻不料越查越心驚。這個組織勢力不小,在平國朝廷、北地和呼延韓國等蠻夷之國都有勢力,目前還搞不清楚這是個什么組織,他們目的是什么,我們只掌握一些線索。之所以做起北地和蠻夷之國的生意,也是為了方便追蹤?!?p> 牧塵聽了沉默了下來,天青派、董府、清蓮觀、朝廷……她把最近發(fā)生的事情想了一遍,也是毫無頭緒,這些事情相互之間又有何關(guān)聯(lián)?這個組織到底想做什么?
她從袖袍里掏出算籌,一一擺在桌上,手指不停的變換位置,排列組合、拆開、疊加……
九羊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著牧塵占著圤卦。
清蓮觀作為道教第一大觀,占卜之術(shù)冠絕天下。特別又是作為觀主的北道牧塵道長。
他不是第一次看到牧塵算籌了,十幾年前,天青派和清蓮觀交好,常常互通有無,弟子常常到對方師門交流學習。他們也算半個師兄弟妹了。那時的牧塵經(jīng)常在他面前擺弄算籌。
但卻沒有今天那么讓他驚嘆,他只看到了牧塵越來越快速移動的手勢帶出了片片殘影,以及桌子上方出現(xiàn)的不停變幻、模糊不清的影像……
如海市蜃樓平空而出,卻又須彌消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