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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戲江湖

蝴蝶與劍

公子戲江湖 天材瘋子 4400 2017-12-14 12:02:44

  回到早軒居,花沖吃了飯換了身衣服,然后起身去了齋堂,那里是老夫人的住所,每天除了誦經(jīng)念佛很少出來走動,花沖一直待到下午才出來,花府的地方雖然大,但是有趣的東西實在是太少了,想著出去散散心,但是京城里有名的地方早就被他玩了個夠,一時間也想不出去哪里玩兒,別說是京城里,就是方圓百里之內(nèi)有名的地方,都被他玩了個遍,直到傍晚時分,他才想到一件事,急忙招呼文墨三人進來。

  “一會兒我們?nèi)m里走一趟,好久沒跟皇上談心了,你們?nèi)蕚湟幌隆!?p>  “?。楷F(xiàn)在嗎?可是天已經(jīng)黑了,少爺?!?p>  文墨苦著臉在一旁說道。

  “就你啰嗦,皇上白天要忙國家大事,哪有時間跟我談心?”

  “可是皇上晚上要忙家事??!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又哪有時間陪少爺???”

  花沖聽了狠狠在他腦袋上敲了一下。

  “皇上的家事是你隨便說的嗎?真是越來越?jīng)]規(guī)矩,收拾東西趕緊走,一會兒就更晚了?!?p>  “哦!”

  文墨挨了一下嘴里嘟囔著走了出去,紅線和武德在一旁捂著嘴偷笑,他們?nèi)齻€平時形影不離,沒事就愛斗嘴打鬧,花沖早已經(jīng)習(xí)慣了。

  掌燈時分,他們已來到了紫禁城下,守門的官兵一見是花沖,急忙跑過去行禮,他知道花沖跟皇上的關(guān)系,不用通報,只要人來了直接就可以進宮。剛到紫軒苑,紅線就吵著要去找小姐妹,她經(jīng)常跟花沖來宮里,所以認識了一群年齡相仿的宮女,平時沒機會來往,這次好不容易來一次,一定要帶回點新到的胭脂水粉才行。

  花沖知道她的心思,微微點了點頭,告訴她不要亂走,皇宮不比家里,別亂了規(guī)矩,紅線點頭答應(yīng),高興的走了。文墨和武德一見,也急忙跑過來請示,他們也要去見朋友,難得來一次,自然不能放過這個機會,花沖也習(xí)慣了,每次進宮都這樣,干脆一擺手讓他們?nèi)?,自己一個人倒落得清凈。

  經(jīng)過幾座院落,又轉(zhuǎn)過絳云殿,前面已到了南書房,聽小太監(jiān)說皇上正在批閱奏折,花沖點了點頭,來到門前輕輕扣了扣門環(huán),但是半晌也不見有人來開門,里面似乎也沒什么動靜。又等了片刻,還是沒人來應(yīng),花沖心里納悶,索性自己進了南書房,奇怪的是乾隆并不在里面,連值班的太監(jiān)都沒有看到。

  正在花沖狐疑之際,門突然關(guān)上了,然后一人從屏風(fēng)后面跳了出來,十指緊扣他面門,花沖和扇相迎,招招破他攻勢,倆人瞬間過了十幾招,最后那人在空中飛出一腳,直踢在扇面之上,逼的花沖退到了門口,此時巡邏的衛(wèi)隊聞聲趕來,一見是花沖全都面面相窺的愣在那里,因為他們知道,花沖是絕對不會刺殺皇上的,正在這時,屋里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房門大開,一人快步來到花沖面前,在他肩膀上重重的捶了一下。

  “能在我十招之下全身而退的也就只有你了?!?p>  然后他沖衛(wèi)兵一擺手道:“這里沒你們的事了,去別處轉(zhuǎn)吧!”

  “是,皇上?!?p>  原來剛才跟花沖交手的正是乾隆皇帝,他跟花沖不見外,得知花沖要來,故意躲起來試探他一下,花沖常來于此,也知道皇上必有此一招,早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乾隆一見花沖來了,臉上始終掛著笑容,連桌上的奏折都不理了,拉著他一個勁兒的訴苦。

  “你老也不來看我,我身邊連個喝酒說話的人都沒有,今天你來了正好,我這剛好有一壇上好的花雕酒,咱們兄弟今天喝個痛快,這可是我特意給你留的,你不來我一個人喝著沒味兒。”

  乾隆一邊說著一邊吩咐宮女們準備,就在這南書房里擺了一桌酒菜,花沖看到花雕酒不由得心喜,這是他最喜歡喝的酒,于是便拿起一杯想要嘗嘗滋味兒。

  乾隆忽然按住他的手說道:“慢著!難道你忘了咱們飲酒之前的規(guī)矩了嗎?先要賦詩一首,這次也不能例外,我先來。”

  花沖笑而不語,知道這皇上又要出難題了。

  “好,皇兄既然有此雅興,我陪著便是了。”

  這乾隆皇帝酷愛與人吟詩作對,不管什么場合只要來了興致,都要與人比較一番,這次花沖自己找上門來,又豈能放過?只見他在屋內(nèi)來回踱著步,嘴里念念有詞,不知在說些什么?忽然!他指著院內(nèi)的一座拱橋道:“有橋!”

  花沖一愣,紙扇慢搖,細細品味這兩個字的意思。

  “有橋?”

  他看向外面的庭院,只見假山頑石中間有一座拱橋,乾隆就以此景出了道題,花沖想要對上就要找一處相應(yīng)的景物,他順著拱橋往下看,只見一條泉水從橋下流過,泉水的兩邊栽著幾顆垂柳,花沖一見喜上眉梢,順口說道:“伴柳!”

  乾隆聽了點了點頭,又指了指天上的月亮。

  “皓月!”

  花沖不加思索,用手一指眼前的花園。

  “閑庭!”

  乾隆見花沖對答如流,眼珠一轉(zhuǎn)兒心生一計,他拿起酒杯,嗖!的一下丟了出去,酒杯在泉水里一蕩,激起一片水花,借力回旋,又飛回了乾隆手中,他看著手里的酒杯悠悠說道:“有橋伴柳,溪花落,誰人先入口?”

  花沖聽的心中暗笑,知他是有意刁難,想問問自己這第一杯酒應(yīng)該由誰先來喝?但又不明說,只把難題丟給了自己,這皇上對自己的詩詞相當(dāng)自負,要是對的不能讓他滿意,恐怕這酒要喝到明天了?;_稍加思索,心里已有了主意,他也拿起桌上的酒,指了指天上的月亮,又指了指眼前的花園說道:“皓月閑庭,君莫言,把盞先問酒!”

  “哈哈哈哈……?!?p>  乾隆聽了哈哈大笑。

  “好!好一句把盞先問酒,這杯酒我先喝,干!今晚咱們不醉不歸?!?p>  伴著月光,二人對酒吟詩一直到深夜,喝到高興處,乾隆忽地拿出一把寶劍來,這把劍薄如蟬翼,映著燭火劍身隱隱泛著紅光,他把劍遞給花沖道:“此劍名曰“繩曲”產(chǎn)自西南,是我貼身之物,你難得來一趟,我現(xiàn)在把它送給你,你看如何?”

  花沖接過劍來瞧了瞧,又在手上耍了幾下,不由得心里喜歡。

  “恩,是一把好劍,皇兄把這么貴重的禮物送我,一定是別有用心吧!你每次送我東西,我都要考慮考慮,是不是又在打我的主意?”

  “唉!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是覺得這把寶劍很適合你,把它藏在你扇子里,比纏在我腰上好多了,還有,我不只送你這些,后面還有一堆的補品,你一并帶回去給老夫人用,有時間也帶著老人家來宮里玩玩,省的一個人在家悶的慌?!?p>  花沖確實挺喜歡這把寶劍,它不僅鋒利無比,而且軟如纏繩,能完全融入扇骨之中,用時只要輕輕一拍便可滑落到手中,簡直和自己的花雕扇是天生的一對。

  乾隆早已看穿了他的心事,借機繼續(xù)說道:“你我相識二十余載,可以說是親如兄弟,但是有些話還是要說清,寶劍可以送給你,但是你的花雕扇要借我玩幾天?!?p>  聽到這里花沖終于明白了,說到最后還是在打自己扇子的主意,這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了,這寶貝皇帝早就看上了自己的扇子,真要是借出去,別說扇子要不回來,連這把劍估計也保不住,想到這里花沖急忙把劍還了回去。

  “皇兄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我看咱們就別換了,還是喝酒吟詩來的痛快,來,我敬皇兄一杯?!?p>  乾隆見花沖不領(lǐng)情,也不責(zé)怪,只哈哈一笑繼續(xù)喝酒,二人一直飲到五更天才歇,乾隆連日勞累在加上飲酒過度,已經(jīng)趴在桌上睡著了,花沖也有點過量,但頭腦還算清醒,此刻天已經(jīng)蒙蒙亮了,他看了看趴在桌上的乾隆,不忍心叫醒他,轉(zhuǎn)身就想離開,沒走幾步卻又折了回來,雙眼緊盯著桌上的繩曲劍,他早就惦記上了這把劍了,正好趁著乾隆喝醉,此時不偷更待何時?

  他輕輕的移開壓著劍的手臂,把繩曲劍拿了過來,然后輕手輕腳的離開了南書房,他前腳剛出了門,乾隆后腳就抬起了頭,臉上還帶著嘲弄的笑容,如果是別人偷了皇上的東西,肯定會被滿門抄斬,這是戲君之罪,沒有人敢這么做,但是花沖卻不同,他不但沒讓乾隆生氣,反而讓他覺得很好笑,想起小時候和花沖一起偷西洋鐘的經(jīng)歷,不禁笑出了聲,這時,太監(jiān)全忠走了過來。

  “皇上,他……?!?p>  乾隆一擺手說道:“隨他去吧!此事不要張揚。”

  “是?!?p>  出了皇宮,外面已經(jīng)是蒙蒙亮了,不知不覺中竟喝了一夜的酒,花沖緊行幾步趕回了花府,他先要換身干凈衣服,然后在去給老夫人請安,正在換衣服之際,丫鬟紅線匆匆忙忙的跑了進來。

  “恭喜少爺!賀喜少爺!”

  花沖一愣,不知道這大早上的有什么喜事,忙問道:“什么事???又恭喜又賀喜的,撿了錢了還是撞了運了?”

  紅線搖頭道:“都不是,我剛剛看到老爺出了門,聽老夫人說是去了祁王府,為少爺您的婚事張羅去了,老夫人還說,這次一定要好好慶祝一下,我是特地跑回來給少爺您賀喜的?!?p>  文墨和武德一聽也急忙躬身道喜,只有花沖一臉驚訝的道:“祁王府?十四格格?這下可麻煩了?!?p>  “麻煩?不麻煩??!所有的事情都有我們這些下人打理,少爺你只要當(dāng)好新郎官就好了?!?p>  紅線一臉的歡喜,花沖卻苦笑搖頭。

  “你們不知道,這個十四格格刁蠻的很,要是把她娶進門哪還有好日子過??!不行,我不能娶她,你們幫我想想辦法?!?p>  “啊……,想辦法。”

  三個人面面相窺誰也說不出一句話。

  “哎!你們到是說話啊!平時那股子機靈勁兒呢,一到用你們的時候就變啞巴,真是沒用?!?p>  紅線嘟著嘴一臉委屈的說:“人家是王府的格格,我們有什么辦法嘛!總不能退了這樁婚事吧!這可是老早就定了的,祁王爺那邊催的還急呢!”

  花沖踱著步在屋里來回溜噠,突然!他靈機一動對三個人說:“我們離開這里,到外面避一避,過一陣子在回來?!?p>  “啊!逃婚??!這樣不行吧?要是讓老爺知道了,我們可怎么交代啊!”

  三個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都是一臉的苦相。

  “唉!什么逃婚?說的這么難聽,咱們這叫出去走走,在家里待的久了也有些煩悶了,正好趁此機會出去轉(zhuǎn)轉(zhuǎn),也好讓你們漲漲見識?!?p>  文墨和武德自然是高興,他們早就憋不住勁兒了,在這里待久了人都快瘋了。

  紅線自然也想出去走走,拍著手道:“好啊,好啊,少爺我也要去,我也想跟你們?nèi)ネ饷婵纯?。?p>  她拉著花沖的衣服,一個勁兒地討好。

  “你一個女孩子家出門不方便,萬一遇上了歹人傷了你碰了你的,叫我怎么跟老夫人交代?你知道,她最疼的就是你?!?p>  紅線見他不答應(yīng),嘟著嘴說:“可是少爺,自從我跟了您之后就沒離開過您身邊,您的起居飲食洗漱穿衣都是我一個人伺候的,即使是到了外面身邊也不能沒有人伺候啊!還有就是老夫人萬一問起我來,我該怎么回答呢?”

  “你就說不知道不就好了嘛!”

  “可是,我一個做下人的怎么敢欺瞞老夫人?您是知道我的,這種事我一定會如實稟報的,可是如果我照實說了,老爺肯定會差人四處尋找你們,到時候恐怕你們連大門都出不去就被抓回來了,還有……?!?p>  “好了,好了,別說了,帶著帶著,帶著還不行嘛!我的小姑奶奶?!?p>  文墨:“哎!唯女子?!?p>  武德:“與小人。”

  花沖:“難養(yǎng)也?!?p>  紅線:“哼……?!?p>  這三人平時在花沖身邊打鬧慣了,彼此之間早已超越了主仆的關(guān)系,有他們在身邊倒也增添了不少樂趣,這又聽說要帶他們出去,心里早已樂開了花。

  花沖對紅線說道:“你先去準備準備,帶點隨身的應(yīng)用之物,然后到這里集合,記住,不要讓任何人知道此事。”

  然后轉(zhuǎn)身又對文墨說:“你去準備點散碎的銀兩,多準備點,咱們以后的吃穿住行全由你出?!?p>  “?。∥页??”

  文墨咧著嘴說道:“我一個書童上哪弄那么多銀子去?。??別說是吃穿住行了,就是咱們這幾張嘴也能把我吃光了,我看還是向管家要點吧!”

  花沖一繃臉說道:“向管家要還用你,我自己不會去嘛?就是怕被人知道才要你拿,怎么?舍不得??!平時賞你的東西也不少,那些玉器古董還有一些小物件,隨便拿出幾件來就夠咱們在外面活一陣子的了,貪財!”

  “貪財?沒有啊少爺?!?p>  “沒有就快去拿,晚了誰也走不了了。”

  “是。”

  文墨一溜小跑的出了屋。

  時至中午,一切都準備妥當(dāng),紅線借外出之際先行在城外等,而花沖三人則來到了花府的后院,武德看了看高大的院墻,一長身躍到墻上,四下觀察了一番,然后沖下面喊道:“少爺,沒人注意,可以上來了?!?p>  花沖聞言剛要往上跳,卻被文墨一把抓住。

  “少爺,你地幫幫我,這院墻太高,我跳不上去??!”

  “哎!真是麻煩?!?p>  花沖無奈的搖了搖頭,伸手抓住他腰帶,用力向上一提,直接將他扔上了院墻,隨后自己一翻身也上了院墻,雙腳竟然比文墨落地還要早,三人看了看四下無人,一縱身躍下高墻,順著后街的胡同離開了花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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