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二人剛好身形換位,武德一招懶猴伸腰掛住何成肩膀,何成雙肩一抖,用霸王卸甲卸掉武德這一招,兩人身形交錯,又打在一起。見兩人打的如此精彩,花沖一時間也來了興致,飛身跳到二人中間,左手一搭武德手腕,右手用紙扇輕點何成手掌,兩個人同時一愣,見花沖突然插手,都想抽身往回撤,但是身子卻突然不聽使喚,兩個人都感覺到有一股怪力在吸引著自己,像是人體磁石一般,把自己往對方身上引,而這股怪力的中心就是花沖,他們都不約而同被花沖牽著走,本來應(yīng)該分開的兩個人,雙掌卻同時撞在了一起,花沖又怕他們傷了對方,自己也伸手對了一掌,用他的手掌化去這兩人的力道,三個人三只手同時撞在了一起。
啪的一聲!三個人一碰即分,武德和何成各往后退了幾步,花沖則借力向后一翻身,輕巧的落到紅幫的門口,動作行云流水一氣呵成,一旁的何成暗自吃驚,沒想到花沖還有此一招?能夠借力反打把力量全引到對面去,要不是他從中接了一掌,恐怕自己這條胳膊會受傷。
其實他不知道,花沖的這招叫移花接木,專門借巧打力,以自身的綿力牽住對方的掌力,在通過巧勁引兩個人相對,不管是什么人什么招式,只要被花沖的綿力黏上,這招移花接木必中,這就是以巧打力,但如果是借力打力的話,恐怕三個人都會受傷,那后果就不堪設(shè)想了。
見何成愣在當(dāng)場,花沖微微一笑,抱拳說道:“得罪了何兄弟,剛才我一時興起耍弄了幾下,還望海涵?!?p> 何成也抱拳說道:“四爺客氣了,您是幫主的貴客,我想學(xué)幾手還學(xué)不到呢!剛才您露的一手還真讓我開了眼界,佩服!”
花沖一擺手,說道:“糊弄人的把戲,登不上大雅之堂?!?p> 厲紅綢接過話來說道:“三日后,我擺好臺階等四爺?shù)谴笱胖?,到時候你可別糊弄人哦!”
“哈哈哈哈……?!?p> 花沖聽了一陣大笑,說道:“在你紅幫的一畝三分地里,哪個敢糊弄人啊?你這不是趕鴨子上架嗎?”
“趕也好,追也罷,四爺可要將此事放在心里?!?p> “知道啦!幫主的一番美意,我怎么能辜負呢?再說,我是個言出必行的人,從不失信于人。”
厲紅綢欣慰的點了點頭。
“好,那我就在此恭迎四爺大駕?!?p> “告辭了?!?p> 一番客氣之后,花沖帶著文墨他們回到了許宅,答應(yīng)了厲紅綢之后,花沖覺得心情格外的好,他心里暗自盤算著三天后該如何應(yīng)對?該說些什么做些什么?怎么做才能不失禮節(jié)?還要給足厲紅綢面子,但是這些江湖上的規(guī)矩他也是一知半解,尤其不知道紅幫里有什么規(guī)矩,或者說是有什么忌諱,此刻他竟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就多問幾句,省的現(xiàn)在這么麻煩。
“武德?!?p> 花沖沖著門外喊了一句,武德急忙走進來說道:“公子找我有事?”
花沖問道:“江湖上入幫會有沒有什么規(guī)矩?或者說禁忌?”
武德想了想,沒有回答花沖的問題,而是小聲的問道:“公子你真的決定入紅幫了?”
花沖不耐煩的說道:“啰嗦!問你什么就答什么,快說!”
武德摸著頭說道:“規(guī)矩每個幫派都不一樣,誰知道人家?guī)屠锩娑级耸裁匆?guī)矩?禁忌倒是沒聽說過,只要進去別太張揚就好了。”
花沖聞言搖了搖頭。
“真是榆木腦袋,等于沒說嘛!”
他又沖外面喊道:“文墨?!?p> 話音未落,文墨已經(jīng)跑了進來。
“少爺找我?”
“去幫我找一些江湖上入幫會收人的書,最好詳細一點,去吧!”
文墨站著沒有動,平時這種表現(xiàn)的機會他早就躥出去了,今天卻一反常態(tài),花沖本來端起茶水剛要喝,見他一動不動的還站在那里,不禁皺起了眉頭,說道:“還站著干什么?快去找?。 ?p> 文墨還是一動不動,苦著臉說道:“這種書哪里去找?根本就沒有嘛!”
花沖聞言心想奇怪了,平時這兩人都是言聽計從,今天這是怎么了?他繃起臉來說道:“你們兩個小子,回來的時候就一言不發(fā),現(xiàn)在還學(xué)會頂嘴了,是不是對我有什么不滿意的?”
“不是,不是?!?p> 這兩人連搖頭帶擺手。
“我們哪敢有意見?只是……?!?p> 文墨話說到一半又咽了回去。
“只是什么?說出來?!?p> 花沖追問道。
正在這時候,紅線從外面走了進來,她一邊走一邊說道:“他們是關(guān)心公子的安危,怕您上了梁山就回不來了?!?p> 聽紅線這么一說,花沖這才明白,原來這兩小子還在想著入幫的事,于是說道:“我不是說過了嗎?此事不宜再談,我已經(jīng)打定了主意,你們就別費心思了?!?p> 紅線又嘆了口氣,學(xué)著大人的口氣說道:“哎!富家公子留戀美色,只身卷入幫派爭斗,為救美人不惜入幫,攪得江北不得安寧,一時間江湖風(fēng)云變色,不知道接下來是福?還是禍?。俊?p> 她說的低沉婉轉(zhuǎn),表情又及其豐富,好像一個說書的先生,看的花沖也忍俊不止。
“胡說!什么江湖變色?英雄救美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說書的先生呢?真是把你寵壞了?!?p> 文墨武德暗自偷笑,紅線知道花沖是假意生氣,于是湊上去又是捶背又是捏肩的討好他,她這招屢試不爽,花沖每次都拿她沒辦法,不過這次花沖有意的想躲開他們,于是站起身來說道:“你們?nèi)齻€留在這里,我出去散散心?!?p> 說著轉(zhuǎn)身便往外走。
“我也要去?!?p> 紅線小跑著跟了上來,文墨武德也吵著要去,花沖想一個人靜靜,有這三個人跟著,他一刻也清凈不了,于是假意生氣的說道:“你們?nèi)齻€誰也不許出去,把我交代的事情辦好,如果你們誰敢偷懶?看我回來怎么收拾你們?”
三個人全不說話了,知道這次花沖真的生氣了,不過這氣也生的莫名其妙,三個人完全摸不著頭腦,只呆呆的站在屋里,你看我我看你的干瞪眼?;_交待完三個人之后,慢悠悠的出了許宅,此時天已經(jīng)快黑了,路上的行人大多匆匆忙忙的往回趕,沒有了文墨他們在身邊,花沖倒覺得自在了不少。轉(zhuǎn)過一條大街,前面是一條石巷,石巷的對面是一座石橋,石橋下面有一個賣小吃的。
此時已經(jīng)到了掌燈十分,街上幾乎看不到行人了,賣小吃的更是早早的收了攤,本以為不會再遇上賣東西的小販,沒想到竟然還有一個人在賣??匆姵缘模_也覺得有些餓了,不自覺的走了過去,老板是個賣花糕的老者,挑著兩個風(fēng)箱在路邊擺攤,見花沖走過來微微點了點頭。
“老伯,來幾塊花糕?!?p> 花沖說著坐了下來,搖著紙扇看著他。
“你是要紅花糕?還是要綠花糕?”
“隨便,一樣來幾塊?!?p> “好!”
老者顫顫巍巍的從風(fēng)箱里拿出兩塊花糕,一塊紅色的,一塊綠色的,然后放在油紙上送到花沖面前。
“吃吧!這是今年最好的花糕,吃了可以延年益壽。”
老者說完露出一絲溫和的微笑,不過花沖并沒有馬上吃,而是始終盯著老者的手看,看的老者情不自禁的把手縮了回去。
花沖微微一笑,說道:“我看你不止有兩種花糕吧?據(jù)我所知,你還有一種花糕沒有拿出來。”
他語氣突然變得冰冷,眼神也變得凌厲起來,聽的老者楞在當(dāng)場,臉上已現(xiàn)出不自然的神態(tài)。
“你……,你在說什么?我聽不懂,我只有這兩種花糕?!?p> “哼哼!這世上有些人很奇怪,明明不是做生意的料,卻要裝作自己很精明的樣子,殊不知明眼人早以把他看穿了?!?p> 這老者還想掩飾,依舊吞吞吐吐的說道:“我……,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我只會做花糕,不會做別的?!?p> 花沖把紙扇一擺,唰的一下在桌子上一掃,兩塊花糕穩(wěn)穩(wěn)的落在他的扇子上。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你就是人稱三色老人的許三糕,這里有一紅一綠兩種花糕,還有一種黑色的快拿出來吧!只有這兩種花糕,我可是不會付錢的?!?p> 花沖看著他還不忘調(diào)侃一番,賣糕老者本來還想在掩飾,沒想到卻被花沖一語道破,此刻也就沒必要在裝下去了,他突然笑了,臉上的皺紋都堆在一起,看起來真的就像一塊年糕。
“你是怎么看出來的?”
花沖把紙扇一翻,兩塊花糕又平穩(wěn)的落在桌上。
“做生意的手,尤其是賣花糕的手,由于經(jīng)常接觸糖和油,手背不會太干燥,而且身上還會有一股花糕味兒,而你卻不同,手背上青筋暴起,而且手掌厚實有力,雖然你極力的想掩飾這些,手腳也刻意的裝作很緩慢,但是在拿花糕的時候還是露出了破綻。”
“什么破綻?”
“你在拿花糕的時候,特別的小心翼翼,好像生怕拿錯了一樣,這說明你心里有鬼,一般的生意人是不會這么拿的,因為他們的風(fēng)箱里沒有黑色的花糕,而那顆黑色的花糕就是你的武器,你怕不小心把他拿出來露了馬腳,才會如此的小心翼翼,我說的對嘛?”
“哼哼哼哼……?!?p> 許三糕冷笑了一聲。
“果然是個不容易對付的角色?!?p> 花沖也冷笑一聲,接著說道:“其實這些都不是暴露你身份的真正原因,我之所以能認出你是因為你身上的氣味兒?!?p> “什么氣味兒?!?p> “殺氣,你的殺氣太重了,一個賣小吃的老人,是不會有這么重的殺氣的,結(jié)合你之前的表現(xiàn),我很容易猜到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