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過后。
東平縣,斑鳩鎮(zhèn)。
城南,新開一家飯館,名為“如意飯莊”。
“嘿!還真別說那家新開的飯館飯菜不錯,弄出什么套餐訂制,可有趣了,兄弟走咱們嘗嘗去?”街道上滿面油光的胖子拉著一名中年文士熱情的說著,在其身后七八名家丁跟隨,顯然是大富人家。
中年文士笑了笑,看向天色嘆息道:“卓兄說得有理,如意飯莊招牌不錯,只是現(xiàn)在是正午時分,恐怕沒有位置??!”
“哈哈哈!徐老弟不知道了吧,昨日如意飯莊新推出預(yù)訂制度,我已經(jīng)吩咐家丁預(yù)訂好位置了,咱們只要到飯館,自會有人安排好一切?!迸指蝗诵呛侵呐闹心晡氖康募绨蛘f道。
“哦!還有這回事嗎,那走吧!”中年文士聞言大喜,樂呵呵的走向城南。
一路上可以見到許多商販走卒,又或是腳夫游俠涌入城南方向。
城南邊,二層木樓,大門敞開,一張張小木桌從店面一直排到店外,此時“如意飯莊”人頭攢動,擁擠無比,但在右手邊盛飯菜的窗口卻是有秩序安靜排著長隊。
而在店招牌旁,有塊白布用黑字寫著:“米飯+素菜(六文)米飯+肉(十五文)米飯+菜+肉(二十五文)”
如意飯莊,廚房窗口。
“大師傅!肉快沒有了!”白衣小廝朝著窗口喊道。
“知道了!”
陸明握住鐵鍋拿起白布擦了下汗水,用勺子一鏟就將半鍋肉倒進籃球大的白瓷碗里,身旁魁梧大漢也就是自己那位便宜大哥程咬金連忙利索端起送到傳菜口。
“老弟?。≌鏇]想到你居然是大廚,而且做生意簡直神了,你看就咱們開店三天,整個鎮(zhèn)上的人都被拉到這里吃過飯。你花姐這幾天難得沒折騰我,都數(shù)錢數(shù)到手抽筋了,笑死我了哈哈哈!”程咬金用掛在脖子的布巾擦擦汗,大笑著說道。
陸明臉上也洋溢著喜悅感,只是根據(jù)后世快餐店的經(jīng)營模式,居然一炮而紅,生意火爆得把這個鎮(zhèn)上什么酒樓都給比下去了,真是出乎意料啊。
“哈哈哈小弟也就只有這點思路,都是靠大家配合才能做到現(xiàn)在這個程度,走吧咱們也忙了一早上,今天的菜應(yīng)該都不會缺,足夠應(yīng)付了?!标懨髡f著解下圍裙,跟程咬金和那位沾親帶故的少年表弟把灶臺的火撲滅就出了廚房。
這座樓總共發(fā)了兩百兩銀子,按照現(xiàn)在的算法就是將近五錢,折算成白錢也就是五千文買下來,相當便宜。當然這里頭自然有不為人知的秘密,不過他沒參與,都是自己那便宜大哥程咬金和花大腳夫婦兩弄來的店面。
而他頂多只是將開飯館的思路跟他們講一遍而已,然后就有了這一家如意飯莊。
現(xiàn)在雖然處于隋末,但也就局部地區(qū)動亂不安,如今隋煬帝還在位,但根據(jù)自己親身經(jīng)歷,隋朝離滅亡已不遠。
如東平縣一帶民風彪悍,大富人家各自都有私兵存在,周圍匪寇更是與其有著諸多聯(lián)系,就如程咬金告訴過自己的尤員外,其實暗地里是山東綠林的總瓢把子,正因為他清楚此人底細才會與其結(jié)交。
當時得知這個消息,陸明對程咬金的識人眼光驚為天人,再有就是買酒樓這檔事,更是讓他對這位外表看起來有點傻大個模樣的程咬金有了更深刻的認識。
他發(fā)現(xiàn)自己這位大哥在外人面前表現(xiàn)的一切都是表象,其實內(nèi)心完全就是個賊精明的主。
廚房出來是連通著飯館的四合院子,一半是幾位老媽子洗菜切菜,洗碗的工作臺,另一半則就是他們休息睡覺的屋子。
不過這個院子是租的,畢竟他們就只有三百多兩,買下酒樓,在加上訂制他畫好的餐盤就沒剩下多少,也幸虧生意紅火,收入來源總算無憂。
陸明走回自己房間,其余事情都是花大腳指揮人收拾,這時可是他自由的私人空間。
“嘿嘿小弟啊,晚上去不去怡紅院逛一圈?”程咬金左右看后確定花大腳不在場,跟著他到房間,猥瑣的笑道。
陸明眼睛一亮,程咬金看出他意動,趕緊趁熱打鐵,瞇起眼蠱惑道:“我可聽說那里新到了幾位美人兒,皮膚水嫩,臉蛋精致身材好得不得了呢,怎么樣今天晚上陪哥哥一起去玩玩如何?”
陸明被他說得也勾起了欲念,正要點頭,轉(zhuǎn)念想起花大腳要是知道程咬金去青樓,自己豈不是鐵定也跟著遭殃,覺得這件事絕對不靠譜,為小命著想,他連忙直搖頭。
“大哥還是別去吧,這要是讓花姐知道,咱們可都吃不了兜著走,算啦!算啦!”
“額!你個臭小子真是哪壺不提提哪壺,不去算了!”程咬金原本都見到他點頭就要答應(yīng),結(jié)果又搖頭不去,弄得他非常郁悶,轉(zhuǎn)身就離開陸明的房間。
“現(xiàn)在老子也是有錢人,今晚倒要瞧瞧那群水靈的美人兒啥模樣嘿嘿嘿!”程咬金眼睛冒光,淫笑著摸了摸懷里偷拿的一百文白錢,哼著小曲背著手晃悠悠的離開院子。
躺在床上,陸明目光注視著房梁發(fā)呆,意識隔離現(xiàn)實,沉浸在自己的精神世界,他想回憶起曾經(jīng)讀過的歷史和看過有關(guān)隋唐時期的內(nèi)容,可是腦袋一片空白,有的全是突然回想起那些血淋淋的尸體。
“呼!不能想下去!”
陸明猛地睜眼坐起,大口喘氣,冷汗直流,第一次見到瓦崗寨那如地獄的場景,讓他感到深深地恐懼,那種堆積的血尸烙印在腦海揮之不去,哪怕過去五個多月,每當自己發(fā)呆時就不由自主浮現(xiàn)而出,令他恐懼。
死死抱住棉被,依舊感覺不到安全,慌忙拿開枕頭,握住那柄精鐵長劍,他的心情才逐漸平復,等整個人放松,陸明嘆了口氣。
下床走到桌子旁坐下,倒杯茶水,輕輕舉起抿一口,把劍放在桌上,低下頭注視著,他感覺對未來真是越發(fā)茫然了。
“至少如今看起來很平安,這里的人們都沒有像那群難民一樣變成行尸走肉,對!我要快樂一點,不能總是悲觀。”他自語的說道,目光堅定,握起拳頭對自己打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