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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白水巔之燕過環(huán)山

青山白水巔之燕過環(huán)山 gigic 4688 2017-12-18 16:17:35

  鳳衣:“自從八只燕兒隨我以來,我知你最負盛氣,故而縱容你,是怕你盛氣難平,受人排擠,你本就這般脾氣,我不怪你,但如今黎鳧來了,你若不想梅花墓處置你,黎鳧在時,你最好安分些,不然,我不會保你?!?p>  明阛跪了又跪,一身珠玉亂響,:‘明阛知錯,嬌主息怒?!?p>  鳳衣的姐姐與鳳衣同是祁姓,名祁芙,封號明源,乃是長女之銜,人稱明源小姐,或稱長小姐,雖排行在四,但主公重用,族中事由,皆由她掌管,梅花墓讓她掌管以來,乃是司法重地,想來還哪有她管不得的事情!

  鳳衣名祁琳,尊主中排行第五,上頭另有三個哥哥,女兒中她排行在二,人稱鳳衣小姐,近身死士多稱五小姐。

  他姐妹倆再往下,還有六妹祁嫣,封號靜和,七弟子觀,封號未擬,這倆還是學(xué)業(yè)未精的無名尊主,少小兒郎,祁嫣縱使順利,也要在兩年才夠出道立尊的份量。

  明源往上三位俱是兄長。共七位尊主,聽命主父,外加一些外姓族長,分層論級,組成北祁殺手之邦。

  祁琳輕身出閣,往黎鳧處去,方才他來時,祁琳聽出他腳步稍緩,必然是有傷在身,此行,是要探望。

  祁琳持傘出閣,那傘正襯她瘦弱模樣,白地紅梅,傲雪凌霜。

  煙雨下,那傘面繡的細致非常,她身法特別,輕似無聲,又因雨傾天下,石板路更顯孤清,是故祁琳途見緣玉獨自淋雨,在后方久久觀望,緣玉都不曾發(fā)覺。

  看緣玉一紙紅顏,在雨中變得枝葉凌亂,紅裙?jié)裢福盍彰鏌o顏色,只是望著,思忖著…

  許有大半個時辰,雨水漸小了,微微細細,細細微微,祁琳手中紅梅傘忽然落地,這時才被緣玉發(fā)現(xiàn),嬌主寒氣侵體,祁琳倒地瞬間,相距太遠,緣玉扶救不及。

  忽地從園中山石間飛馳一人,將祁琳穩(wěn)穩(wěn)托住,祁琳尚有神智,只是眉泛輕愁,便似身負無量痛楚,最后只化作無奈,她口中虛力,道一聲:“子哀……”。

  如此作罷,便不再啟口。

  來人正是八燕之一的錢子哀,他便是那個清風(fēng)面目,假裝書生打扮的燕兒,八燕之中排行第三,他甚是有自知之明,轉(zhuǎn)手將嬌主交給緣玉,錢子哀本是念著男女有別才如此,緣玉反倒斜他一眼,錢子哀頓時明白過來,也顧不得許多。復(fù)將嬌主接過來,抱回閣上。

  正逢近婢允湘人在閣中,如此一來,一切事便好辦了,萬一嬌主有所閃失,也不會落下一個謀害亂上的罪名。

  緣玉一身濕澀未干,便跪在嬌主榻下荒色未定,錢子哀站在旁側(cè)斜眼看她,心道‘算你有些良知?!?p>  錢子哀回身向閣外走去,允湘并不以為然,但緣玉瞬間起身,劈掌就將錢子哀攔住,急道:‘你不能走,嬌主病情不可外泄?!?p>  允湘看兩人劍拔弩張,開口道:‘嬌主不適,你二人這是為何,還不快快退下?!?p>  緣玉忙道:‘湘姑娘請慢嗔怪,如今嬌主病發(fā),已有我三人知曉,是還嫌不夠嗎,要使人心大亂嗎?’

  允湘一時躊躇,道;‘子哀公子請您避口舌之嫌,就留在此處幫允湘照料嬌主吧?!?p>  錢子哀怒視緣玉,紅顏又如何,對允湘沉聲道:‘我錢子哀對嬌主如何,湘姑娘最為清楚?!?p>  他又冷口對緣玉道:‘憑你,攔得住我么?’

  緣玉驚懼,她遠不是錢子哀的對手,堂下如若與允湘聯(lián)手,方可擒下錢子哀,但允湘位高,緣玉又豈能開這個口,緣玉目光未消,手臂還擋在錢子哀身前。

  久久,錢子哀終于長呼一口悶氣,道:‘總要有人守著閣外吧,不然被人打擾…’。

  原來錢子哀是要出去淋雨守閣,緣玉甚是慚愧,竟誤會了他,琢磨著,反正自己已經(jīng)濕透,不如讓她到外面守著,方要與錢子哀說道,子哀指著緣玉阻擋的手臂怒道:‘還不放行?換你守閣,你能擋得住誰?’

  緣玉在八燕之中排行第八,確實的武功不濟,這才怯怯收了手,錢子哀臨走嘆一聲…淤塞,緣玉聽了是氣也不是,急也不是,只得又跪到榻下。

  允湘將鳳衣安置好,卻不懂得如何施救,她忽見跪地懺悔的緣玉,喝道;“緣玉,嬌主為何會如此?不得隱瞞!”

  緣玉臉上雨痕淚痕都未干,此刻更是驚慌之象,清晨那絕世佳人已不復(fù)存在。她淚如雨下,支支吾吾不知在說什么,反而轉(zhuǎn)口問道;“湘姑娘,子哀可靠么?’她可真是清醒一時糊涂一時。

  允湘廣袖一甩,道:‘同根八燕,過蒙拔擢,縱是爾虞我詐,嬌主病發(fā),非同一般,你就這般不信他,現(xiàn)下,是要如何救嬌主?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子哀若非我族類,方才早已下手,果然的美人無才思,還是快想救人之計吧?!?p>  緣玉經(jīng)允湘罵過,才清醒些,道:‘敢問湘姑娘,此遭來此,隨行可有醫(yī)者?’

  允湘道:“嬌主的病,你又不是不知道,哪有醫(yī)者能醫(yī)治,嬌主精通天下奇術(shù),又何須帶醫(yī)者,只是這次沒想到!”

  眼見祁琳氣息漸無,這時帶嬌主回去見主公,已然是來不及了,允湘無奈左右頓足之時,閣外雷霆乍作,昏暗一片,雨水又下起來,瓢潑大雨,閣下也暗如昏夜,允湘掌燈,燈燭也是微弱搖曳,她又將緣玉扶起…

  允湘道:‘緣玉,你速去走一遭,去請東坊黎鳧黎先生,他是老輩人物了,許是會有些辦法?!?p>  緣玉:‘黎先生?那可是明源小姐梅花墓的人,不能請啊。’

  不等緣玉駁回允湘的猶豫,錢子哀一身濕漉漉闖入,急道:‘看我?guī)дl來了!’

  錢子哀身后是兩名濕漉漉的女子,一個藍衣束辮,一個粉繡加身,來人正是肖纓與歸鶴。

  允湘看到兩位姐姐恰好趕回來,無比喜悅,忙來求救,藍衣束辮的肖纓,面泛青氣,大有嗔怪之意,怒道:“難道你不知有羅止員先生同行?竟拖到這般境地!”

  允湘訝然:“有止員先生同行?我怎不知?在何處?”

  那粉紅袍的歸鶴,不顧一身濕漉,泯著口上的雨水急道:‘罷,我去請?!?p>  言畢,人已經(jīng)穿窗而出,隱于昏暗雨霧之中,此刻終于有了著落。

  允湘回過神來,道:“肖姐姐為何回來的這么巧?”

  肖纓:“我與歸鶴尚在城外,見雨傾天下,路途難走,便想隔夜再入城,但見空中煙花四起,雖非我族特定,但此時城中,北祁尊主,只有我家嬌主,我與歸鶴便是十分不安,趕到城門口一看,果然有死士奉子哀之命在那里接應(yīng),我倆知事有不妙,才匆匆趕回?!?p>  允湘:‘子哀,你怎么知道……?’

  子哀:“嬌主有令,八燕需在后天之前,離開此城,所以嬌主執(zhí)行任務(wù),必在明日,我猜想肖姑娘回返,不是今夜,就是明朝!”

  允湘點頭稱是,對錢子哀刮目相看。

  肖纓:‘好個子哀公子,不枉嬌主往日贊你?!?p>  錢子哀聞言嬌主曾經(jīng)贊許他,卻不喜,濃眉緊鎖,走近屏風(fēng),似想探望,然知曉嬌主武功法門奇特,調(diào)息不可打擾,又見緣玉跪在屏風(fēng)側(cè)面,錢子哀這才止步。

  緣玉目光如乞如求,錢子哀望她一眼,心中明鏡。錢子哀若說出祁琳病發(fā)因由,緣玉怕是活不過今夜了,肖纓問起,子哀無語,久久垂目,是在耐心等醫(yī)者前來,看來他對緣玉并無敵意,此遭,算放她一馬了。

  風(fēng)先到…卷的閣內(nèi)紗物飄起,眾人衣衫被一陣沉風(fēng)吹起,雨夜的風(fēng)。

  ‘止員’先生隨風(fēng)而至,輕功加身,他自廊窗入,直穿紗帳,人已經(jīng)跪在鳳衣病榻前。

  眾人也只看見一片虛影,肖纓忙入帳協(xié)助,其余眾人不禁一嘆,這羅止員先生,好俊的輕功。尊主得治有望,當下無人在言語開來,俱是屏氣凝望。

  許時,歸鶴乃從明窗奔入,環(huán)顧眾人面目,知曉止員先生已到,稍稍安心。方才雨中,止員先生是嫌歸鶴輕功太慢,先一步趕來,歸鶴自知被落在后面,只是沒料到會被落下這般遠,心中暗暗佩服羅止員的功夫。

  羅止員身是北祁的仆從,若論位,也是北祁的師尊;專司教授死士武功閱歷之職。

  北祁歷代尊祁姓為尊姓,至于為何冠以北字,無從得知,歷代傳承至今,被世人傳的久了,也就成了今日的北祁。而族中大姓,這羅氏,可算其一,可惜縱是羅氏曾經(jīng)在萬姓之上,本代也不過只有兩個人。

  羅止員本是羅氏兄弟之一,他兄弟兩人,止員先生為次,他另有一兄長,名為羅云杉,如今尚留在內(nèi)宗,若說羅止員或說羅氏兄弟的身份特殊,這其中乃是有莫大緣故的。

  上代羅氏先人,為北祁殉職而死,卻遭人排擠,一時間慘死迷案,沒能還以清白、施以恩蔭。

  北祁宗內(nèi)愧對羅氏,后才發(fā)現(xiàn)羅氏有一雙男嬰存活,為避奸人追殺,主公當年,也不過只是少主,私自做主將嬰兒藏起來。

  直至兩載以后鏟除異勢,正逢上代師尊,遴選傳位弟子,主公才私下將這一對男孩,舉薦到上代師尊面前,介于主公當年是嫡傳少主的顏面,師尊便扶持這倆羅氏遺孤做接位之人,一晃也已二十載了。

  羅氏兄弟與北祁七位少尊主,同拜上代兩位師尊為師,私下里可論同門之誼。

  然,北祁論權(quán),是少尊主更尊貴些,而同門之中,羅氏是嫡傳弟子,師父面前,羅氏更得寵些。

  少尊主于師尊學(xué)藝,不過三五載光景,彈指一揮間,不過是履行祖制,招納心腹的工具。

  歷代師尊皆是兩位,人稱昭穆先生,取左昭右穆之意,七位少主按單雙之序,分立昭先生和穆先生門下,而羅氏是嫡傳,故而同門也并不常常相見,“同門之誼”,也便只是四個毫無疑義的大字。

  師尊是調(diào)教死士的上尊,雖也是北祁的仆,但若等到羅氏兄弟真正上位,能給少尊主幾分顏面,也不好說了。

  師尊,是唯一可以牽制族姓權(quán)力的特殊地位,師尊若是哪位少尊主的心腹,少尊主便很有可能在逐鹿中勝出,而成為下代的主公。

  投身師門,尊主之爭,也不過,爭在此處。

  羅止員與鳳衣小姐,同是昭先生門下,算是一個師傅的同門,如今施救,不枉當日些許交情吧。

  鳳衣多年久病纏身,早知命不久矣,當年也并未打算爭什么,于羅止員先生,當年也不過萍萍之交。

  這些年縱使安排了人馬,名聲在外,實也是沒打算爭什么的。他今天即能來救,祁琳謹記此恩,往后少不了的要謝,當下帳外肖纓幾人,也便心中想著結(jié)盟的事情。

  鳳衣是少尊主,羅止員沒有吝嗇真氣,時入子夜,羅止員跪守榻下,等祁琳蘇醒。祁琳醒來時,不及對他道謝,止員先生似是因她清醒,感到十分驚喜欣慰。

  羅止員當先道:“今日有幸替主公,幫助鳳衣小姐調(diào)息!一來,少許報答當年主公相救之恩,二來,羅止員慚愧不已!”

  祁琳一旦發(fā)病,若自身無法控制,則是會死人的大事,必要有個內(nèi)力深厚的人幫助引渡,而每次都是主公為之調(diào)息,今日身在異鄉(xiāng),羅止員便是救命的恩人。

  肖纓聞言,面帶喜色:“止員先生今日,大功一件,何來的慚愧?”

  羅止員慚愧道:“鳳衣小姐何等的造詣,真是深不可測,孱弱的身體怎能負荷的了?若有下次,止員再也不敢妄自動手了。”

  肖纓:“這怎么講?”

  羅止員蹙眉恭道:“止員仗著師尊傳授的內(nèi)力,沒想到在嬌主昏迷之時,都不能將內(nèi)力逼進您的身體,真是慚愧啊,方才若不是看您寒染雙眉,已經(jīng)結(jié)霜,止員說什么也不敢強行將內(nèi)力灌入?!?p>  羅止員折服于眼前這個隔世久病的女子,這病勢洶涌難測,是多一分功力,就多一分痛苦!歷代師尊與少主,武功本應(yīng)相當,才可牽制,羅止員現(xiàn)下想的,應(yīng)是自嘆不如吧。

  祁琳臥榻望他一陣,眼中升起霧氣,還虛弱的很,結(jié)盟之事在頭腦中一過,另有打算…..

  鳳衣:“先生謬贊了,此恩祁琳永記?!?p>  鳳衣以真名謝他,羅止員頷首以禮,其他幾人在帳外聞言,本以為結(jié)盟不遠,應(yīng)是和樂之象,只有肖纓在他倆近處,才看見嬌主與先生的冷面,兩人都是清寂異常,肖纓不明白,這是惺惺相惜藏而不露,還是另有隱憂……

  羅止員交代了保重之類的話,便退出紗帳;眾人看清了羅止員,不禁啞然,如說年紀,他也不過與明阛相當?shù)哪昙o,甚至比明阛還要年輕些,一身白袍素衣,額發(fā)遮鬢,面頰很瘦,雙目流光,好像溢著水氣,像極了江南地域水煙似的人物,少年文人的樣子。

  這書生氣不同于錢子哀,子哀細看,顯得心思矯健,而羅止員,怎么揣測,也是一個‘寂’字。此刻,就連對祁琳的折服,都是一臉冷寂。

  子哀有些肅然起敬,自以為是得又有些英雄相惜,羅止員無語離去,單單只看了子哀一眼。

  閣中微燭閃爍,錢子哀單膝跪在蓮鶴屏風(fēng)外,嚴肅道:“嬌主明日計劃,是否應(yīng)當緩?fù)???p>  鳳衣這才想起,病發(fā)之時,是錢子哀救她,但琢磨一陣,終是沒有提及什么。

  祁琳側(cè)目,只見緣玉立在屏風(fēng)外,神情何等凌亂…..

  緣玉淋雨,則必有心事,身為八燕死士,心中不能清凈,是大忌,便要罰她,也是應(yīng)該,但終究是主仆有情,祁琳放著她,不如等她以后自己來澄清,更何況祁琳早已意料到,那些兒女情長的所謂…

  鳳衣:‘我已經(jīng)無礙,計劃照?!?.肖纓歸鶴留下,他人,就退下吧。’

  緣玉,子哀,允湘,依次退下;湘兒走的及不情愿,但命令難違,錢子哀一心念著明日成敗,又憂心小主人身體,但回望緣玉,頓時面目稍緩,也覺欣慰,嬌主竟沒有一句責問,正合子哀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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