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慧生與麻姑
薄真奚已被瞬移到了家中,呆坐在地上。
吉叔走過來問:“小姐,這么快就回來了?仇夷先生見到了嗎?”
薄真奚立即反應過來,急切道:“吉叔快點把我再送過去!快點!”
“啊?”吉叔一副摸不著頭腦的樣子。只聽薄真奚一直在催促自己,無法,只好念動術法。
薄真奚已做好瞬移的準備,躍躍欲發(fā)。卻見吉叔停下術法,慢悠悠的道:“小姐,不知是誰在我們家周圍設了隔絕結界,我破解不了啊?!?p> “隔絕結界?那是什么意思?”
“就是這個結界會讓我們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也進不來的意思。”
“什么!”薄真奚握緊拳頭指甲深深陷在肉里,急火難耐的心掩蓋了肉體的痛楚。她憤恨道:“一定是仇夷干的!”
“仇夷?你說你去的找的那個仇夷嗎?我想這位仇夷先生可能真的挺不喜歡你的,才杜絕了你再去找他的念頭,我說小姐人家既然對無意,你又何必……”
薄真奚眼角余光劃過吉叔。瞬間讓吉叔閉了嘴,他只覺得剛才那一瞬像極了姬蓮……
時間還在不緊不慢的轉動著,薄真奚只覺一顆心隨著時間的消磨在一點一點的往下沉,她低下頭,無可奈何的絕望慢慢浮現?!坝襁€在仇夷那啊,要怎么辦……”
吉叔先是一驚,后目光一沉,一張臉被陰影隱去了一半,他的聲音極低,“小姐,既然有人為你擋下了這一劫,你何必執(zhí)著。讓那萬劫不復的詛咒離開又有什么不好?!?p> 薄真奚一愣,惶恐再次爬滿心頭,她奮力搖搖頭,“不行!不能讓仇夷受到詛咒!必須毀掉玉!必須!”
說罷她跑出屋子,坐上汽車,把車子開到最大馬力預備沖出結界。吉叔雖努力追了出來,可已來不及阻止。眼睜睜看著汽車與結界發(fā)生劇烈碰撞,最后以車身俱毀為結局。
薄真奚倒在車內的安全氣囊上,紅色的液體順著臉龐滴落下來。她緩緩閉上眼睛。算啦,她盡力了,還是睡吧。
薄真奚一覺醒來,發(fā)現正躺在一間陌生的屋子里,她怎么每次醒來都是打開“新世界”的大門。起身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屋內的擺設和裝飾都是有些年代的,房間雖簡樸,但是很雅致,床旁不遠處放著張不舊不新的棕色木桌,桌上磊著各種毛筆字畫,字畫旁有一硯臺,硯臺旁掉掛著數支大大小小的毛筆。房間的東西墻還有懸掛的煙雨圖。一看就是文人雅士的房間。
驀然,薄真奚聽見有腳步聲朝房間走來,趕緊急急忙忙下了床,又著急一想,這樣莫名其妙出現在別人房中,等下別人來了看見她會不會誤認為她是小偷啊,那她得準備說點什么為自己做個辯解,但重要的是她也不知道怎么就到這了。她睡前都發(fā)生了什么?。繉α俗曹嚒?p> 沒來得細想,薄真奚就見她苦覓多日的和尚和一身著素色古裝的年輕女子走了進來。薄真奚興奮不已,跑上前說:“和尚,我終于見到你了,你知道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怎么現在才出現?。课蚁牒昧?,我選擇終止,我要結束這一切?!?p> 和尚看起來像是沒聽到薄真奚的話一樣,只顧和旁邊的女子柔情蜜意。
薄真奚有些急了,“和尚你聽到我說的了嗎?我要終止這一切,終止!”
和尚依然沒看薄真奚一眼,直徑走到木桌旁坐下,拿起一只毛筆焦了焦墨,往一張紙上寫著字。古裝女子去案上倒了一杯水微笑著送到和尚面前。細聲道:“忙了一天先喝杯水吧?!?p> 和尚微微一笑,露出潔白漂亮的牙齒,接過水,把它喝完。薄真奚看著感覺現在的和尚和在夢中見到的和尚判若兩人,要說哪里不一樣,也說不上來,就是覺得笑容好像爽朗了些。而他身旁的古裝女子容貌清秀,雖算不上多么美艷,但看著溫柔和善。難不成她就是和尚的愛人,代表玉里惡的一面?薄真奚背后一寒,果然壞人如果長得就像壞人,那世界上怎么還有那么多被害人往槍口撞,早完成美好社會的目標了。
和尚把女子拉到身邊坐下,輕聲道:“麻姑辛苦你了,陪著我奔波了一天?!?p> 那個叫麻姑的女子搖搖頭,笑容溫柔。“我一點也不辛苦,聽你誦經念佛卻也和那些聽眾一樣受益?!?p> 和尚笑了笑讓麻姑的頭靠在他肩上。
“我說和尚你能不能把我的事辦了再秀恩愛。”薄真奚氣結,準備去拉和尚。驚奇的是她的手根本觸碰不到和尚,直接從和尚身體中穿了過去。薄真奚恍然意識到和尚根本看不到她也聽不到她說話,瞬間惴惴不安,用手去拍麻姑,一樣從麻姑身體中穿了過去,拿桌上的水杯,手又從水杯中穿了過去。一臉懵的她實在想知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當人當的好好的說變幽靈就變幽靈了,能不能提前打聲招呼……不行不能慌亂,她告誡自己,好不容易見到了和尚,一定要把時光之術解了。
只見麻姑貼在和尚胸膛,聲音有些低落。“慧生,我們何時才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p> 和尚把麻姑扶到自己面前,用那雙凈透的眼睛注視著麻姑?!按魅漳菆龇〞Y束,我就回寺里讓方丈替我還俗。”
麻姑眼里閃著淚花,嗚咽著說不出話,只依偎在和尚懷里。
和尚苦澀的笑了笑,撫著麻姑的背?!斑@些日子為難你了?!?p> 麻姑搖搖頭,淚水早浸濕了和尚的袈裟?!昂湍阍谝黄鹞液芨吲d,一點也不為難。”
和尚如蘭花起舞般的笑容又綻放了,他堅定的說:“明天法會一完,我就啟程,你可一定要等我?!?p> 麻姑嗔道:“我最多等你一輩子,你要一輩子都不回來,就去那黃泉路找我吧?!?p> 和尚稍蹙眉頭:“說什么傻話呢,我定不會讓你早走我前面,與你許下同生共死的誓言都忘了?”
麻姑嬌笑一聲,“跟你開個玩笑都能當真,真是塊木頭?!?p> 一時打情罵俏不在話下,只是薄真奚現焦躁得像草原上飛奔的一匹野馬根本停不下,實在沒心情觀賞這場言情劇。幽靈如她,不斷地在和尚和麻姑的身邊穿插來穿插去,想著想不出辦法的辦法。
時光切換至第二日,麻姑一早替和尚收拾好經書,遞于和尚面前,說道:“今日鄰家的王婆婆讓我去她家?guī)退p些衣服,王婆婆只有一個女兒,老伴又早早過世,不久前連女兒也嫁去了外地,如今孤寡一人,我實在應該去幫幫她。所以今日就不陪你去誦經了。你路上小心些,要早去早回?!?p> 和尚點頭道:“放心,你去忙你的,待我誦經完回來見你一面再前往寺里?!?p> 和尚和麻姑告別后便出去了,麻姑收拾了些針線也出了門。
“哐當!”的關門聲驚醒了還趴在桌上打盹的薄真奚,她瞪大雙眼,怎么她才剛瞇一會屋里就沒人了,立馬起身去追。昨夜她監(jiān)視了和尚一宿,深怕和尚從自己眼皮子底下消失,沒料早上一睜眼就不見了,實在是大意了。
薄真奚追到外面,索性和尚還沒走遠,便跟了上去。和尚經過之處,都有村民向他低頭問好,有的村民還把自己的食物贈予和尚,不過都被和尚一一謝絕了。
薄真奚看這些村名的裝著皆是粗布短衣和一條長褲為主,女人頭發(fā)挽起用一根木簪固定,男人頭發(fā)用一條布帶捆在頭頂。正在薄真奚琢磨這到底是哪個朝代時。一男子說道:“如今董卓當權,使天下民不聊生,百姓能吃上一口飽飯都不容易。大師遠道而來,怎么能讓大師同我們一樣挨餓,這是家里所剩不多的糧食了,大師怎么樣也要收下?!?p> 和尚嘆息了一聲,說道:“如今天下皆苦,暴君喜玉,你們又恰巧是這制玉的村莊,沒日沒夜的勞作更是苦上加苦?!彼嗣驹谀凶由砼砸粋€小娃的頭,“我雖幫不上你們什么,但也不能為你們增添負擔,可一定要把孩子照顧好。”說罷便離開了。
薄真奚跟著和尚走了一路,終于到了一處寺廟,寺廟里的小和尚瞧見和尚來了,興匆匆的就把和尚領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