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狗蛋
突然,只見這部分唐軍的校尉站了出來,聲音顫抖的喊了聲:“杜九?是杜九嗎?”
杜九循聲看過去,竟然是杜狗蛋!沒想到,能在這里遇見他!
“我是大伯啊!傻兒!”杜狗蛋激動地說著,跳下馬跑過來,眼淚順著臉龐就嘩嘩的流了下來。
在杜狗蛋的心里,杜九就是他唯一的親人了。
杜九也下了馬,站在原地,傻傻的的喊:“大伯,嘿嘿!”
杜狗哆哆嗦嗦的伸手去摸杜九,上下不停的打量杜九,不敢相信杜九還活著。
杜狗蛋口中哽咽的回答著:“哎,好,會叫人了,比之前好多了,有出息了!”。
杜九因為沒穿鎧甲,杜狗蛋也不知道他已經(jīng)是將軍了。
只說:“傻兒,大伯如今是校尉了,跟著大伯走,大伯絕不會再讓你受苦了,大伯只有你這么一個親人了!”說著杜狗蛋緊緊的抱住杜九。
這時有人插話:“杜校尉,原來你是杜將軍的大伯啊!”
“正是”杜狗蛋下意識答了一聲,緊接著,卻反應(yīng)過來他們對杜九的稱呼。
“將軍?是,是說傻兒杜九?”杜狗蛋膛目結(jié)舌,不敢置信,杜九不是傻子嗎?怎么會?
杜狗蛋松開杜九,瞪大眼睛問杜九:“你好了,不傻了?”
杜九只是嘿嘿的傻樂,并不回答他的話,心說,不傻?怎么可能,我還要繼續(xù)裝下去呢!
杜狗蛋見杜九還是傻著,就問:
“這怎么可能?你們沒有弄錯吧?武德七年,我與傻兒一起參的軍!一次我受了傷,就將他弄丟了!沒想到他還活著!”
杜狗蛋說著又哭了起來。
“大伯對不起你,也不知道你吃了多少苦……”杜狗蛋一邊說著一邊摸著杜九的胳膊。
“嘶~嗷!”杜狗蛋不小心摁到了杜九摔傷的地方,惹得杜九驚呼一聲。
“將軍,沒事吧?來人,快帶著將軍回營!”一個程懷默手下的校尉說道。
杜狗蛋如今再如何不信,也不得不承認(rèn),傻兒杜九真的成了將軍。
不過,你們是瞎么?這是傻子??!讓一傻子當(dāng)將軍,你們是咋兒想的呢?
杜狗蛋見杜九胳膊不舒服,就暫時放下疑惑,擔(dān)心的看著杜九。
使勁的催促著坐下的馬匹,眾人匆匆回到營地。
呼來軍醫(yī),軍醫(yī)檢查了一翻,道無事,只是有些青腫,修養(yǎng)些時日就好了。
杜狗蛋這才舒了一口氣。
杜狗蛋看向這滿帳的紈绔子弟,竟沒有一個是校尉以下的,頗有些不自在,覺得有些壓抑。
柴令武這時注意到了杜狗蛋,斜著眼問道:“你誰???站在這里做什么?”
杜九心里又給他在小黑本本上記上了一筆,讓你瞧不起我大爺!給小爺我等著!
“我,我是傻兒的大伯!”杜狗蛋磕磕絆絆的說道,顯然是見柴令武官比自己大,骨子里的膽小樸實又冒出來了。
柴令武瞧不起他渾身的土腥味,看著就像種地的庶民一樣。
可杜狗蛋原本就是庶民,這股樸實勁,就是打了許多年的仗也改不了。
“傻兒?誰?不認(rèn)識,滾滾滾!”柴令武揮揮手,嫌棄的轟他出去。
杜九又在心里給他記了一筆,好啊,你敢不認(rèn)識我!
杜狗蛋無語的看著他,你剛才還對著杜九緊張的不行,這會兒又裝不認(rèn)識!
程懷默拽了拽柴令武,柴令武回頭問:“作甚嘛?”
程懷默指了指營帳入口,柴令武看了過去,只見他爹柴紹正黑著臉看著自己。
柴令武立刻站直,心中忐忑,臉上掛著獻(xiàn)媚的笑:“嘿嘿,父親大人,您怎么來了?”
柴紹看著他露出的小牙,只覺得操心滿滿。
“此次抓回來的那兩個人就是蕭皇后與楊政道,聽說是你抓獲的?”柴紹不理柴令武,反而問著杜狗蛋。
杜狗蛋唯唯諾諾的回到:“回將軍,是,是臣!”
柴紹滿意的點點頭:“很好,記你一功。”
“謝將軍!”杜狗蛋一聽說記功,高興的抱拳謝道。
“聽說,你是杜九的大伯?”柴紹想起剛才聽到的消息,有些好奇的問道。
“是,我是傻兒的大伯,與傻兒父親是親堂兄弟,武德七年參的軍,那時我不小心受了傷,才讓傻兒給丟了,我曾一度以為傻兒不在了呢!”
柴令武愣了,看了看杜狗蛋,又看了看杜九:“啊,傻兒說的是九郎?。∧氵@人,怎么可以……”柴令武說到一半就在柴紹的目光中訕訕閉嘴了。
柴令武盡量縮小自己,往眾人身后躲去,可眾人才不會讓他得逞,全部站的嚴(yán)嚴(yán)實實的,一絲縫隙都不給他留。
無法,柴令武小心翼翼的看向柴紹,柴紹此時無比的心累,論兒子不傻但也好不到哪去怎么辦?
盡量不去看柴令武,柴紹繼續(xù)說道:“時間倒是對的上,那年九郎是遇到了陛下,被陛下收留了。九郎可還有其他親人了嗎?”
“哎!全村,就剩下我們二人了,都被突厥人殺死了,嗚……嗚……”
杜狗蛋又想起了傷心事,控制不住的蹲下身,捂住臉哭了出來。
氣氛一時沉默了下來,柴紹拍了拍杜狗蛋的后背,說道:“都過去了,現(xiàn)在東突厥已經(jīng)投降了,還有西突厥等著你們呢!”
杜狗蛋過了好一會兒,才漸漸的平復(fù)了激動的心情,擦了擦眼淚,杜狗蛋有些疑惑的問出了憋了半天的問題。
“將軍,那個,就是……”杜狗蛋搓著手,有些猶豫。
柴紹皺了皺眉,說道:“但說無妨?!?p> “那個,傻兒,他是怎么當(dāng)了將軍的?我這不放心他!”杜狗蛋斟酌著措辭,就差說,你們咋這么胡鬧呢!
“哈哈”柴紹見他提出這個,哈哈大笑,拍了拍杜狗蛋的肩膀說道:“九郎,他可是福將啊,哈哈哈!”
杜狗蛋滿臉的疑惑,心說,將軍別拿我逗趣了!俺要聽真話!
柴紹見他明顯不信,卻又不敢再問的糾結(jié)臉,更是開心,因為當(dāng)初自己曾一度也是這心情,自己也不敢問陛下。
柴紹哈哈大笑的走了出去,心說,不親眼看見,我怎么說你都不會信,那,你就先自己猜著玩吧!
柴令武他們也哈哈大笑著,柴令武還指著杜狗蛋說:“哈哈,土佬,你看你那臉,哎呦,笑死我了,跟我父親當(dāng)初的臉有一拼!我父親有一天回家就是這臉……”
這時,幽幽的一句話從營帳外傳來:“柴令武,到我營帳來一下……”
這聲音透著咬牙切齒,是柴紹的。
眾人默默地為柴令武默哀,杜九心中將柴令武的賬劃掉了一筆。
想了想,柴令武這么能作,干脆一筆勾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