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黃河岸
田尚仁派人在靜州郊外尋找著杜九,也不敢大肆聲張,怕被逃亡的反賊知曉了,加害于杜九。
可打聽了好久也沒有半點(diǎn)行蹤,卻不知杜九早已踏上了去往蘭州的路程。
與杜九來益州時的速度不同,杜九來時那是坐車游玩的速度,而現(xiàn)在,這是充軍發(fā)配的速度。
短短兩個月,杜九就來在了蘭州。
腳也磨破了幾回,身上也被抽過幾鞭子,疲憊不堪的杜九都一筆一筆的記著呢。
都給小爺?shù)戎疫€會回來的!
杜九被分配到了一個小城,當(dāng)守城小卒。
破敗的城墻,傾斜的屋子,漏風(fēng)的門板,這一切就是杜九住的地方。
杜九很惆悵,還好,靴子里的匕首還陪著自己,不過,這身女裝是不是該換換了!
大唐經(jīng)費(fèi)就這么緊張么?連套衣服都不給,老子兩個月沒換洗衣服,跟乞丐都沒啥區(qū)別了!
杜九又看了看漏出大拇腳指的鹿皮靴,心說,爺們真是太給力了,鹿皮都磨破了!
第一天,杜九有一天假期,就四處轉(zhuǎn)了轉(zhuǎn),順著轟隆聲走去,杜九看到了一條大河,特別特別大,后來才知道,原來是黃河!
杜九表示,我滴媽呀,原來黃河就長這樣??!
杜九正在感嘆:“黃河啊,我的母親!”
突然,打河中竄出一個大黑影,沖著杜九就撲了過來,杜九躲閃不及,就這么將黑影抱在了懷里。
“啪”一濕漉漉的巴掌拍在了杜九的臉上,杜九低頭一看,興奮的大喊:“魚!魚!”
杜九抱著魚就往回跑,心說,這回可以打打牙祭了!
杜九匆匆跑回住處,尋到伙房,想跟伙房廚子借點(diǎn)廚藝,說白了,就是讓廚子將這條魚或是清蒸或是紅燒,弄熟了就行。
廚子見杜九帶條魚回來,好奇的看了一眼,只聽得“鐺啷啷”廚子菜刀落在了地上。
杜九奇怪,見了鬼了嗎?就問他:“嘿,兄弟,你沒事吧?來幫我收拾一下,咱倆一塊吃!”
話音剛落,只見那人臉色煞白,徑直跑了出去。
杜九納悶的看了看魚,心說,反應(yīng)不用這么大吧!不想幫忙就直說嘛!
可沒一會兒,杜九就又被抓了,呃,我為什么要說又!
杜九被直接下了大牢,這時杜九才知道,唐朝是不讓吃鯉魚的……
杜九是懵的,我有一句mmp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
難道最近小爺犯太歲么?怎么連老天都坑自己!爺?shù)暮眠\(yùn)氣就這么用盡了?
坐在大牢里,杜九望著小窗,內(nèi)心是崩潰的,有句俗話說得好:“鐵門吶鐵窗吶鐵鎖~鏈”
杜九只能透過小窗看到外面眾人的小腿。
扒著鐵窗,哼著凄慘無比的小曲兒,什么小白菜呀~地里黃呀~三兩歲呀~沒了娘呀~
看門的衙役敲了敲門,說道:“別唱了,唱得我的心都要碎了!”
杜九一聽,來勁了:“我都要死了唱個曲兒還不行么?不愛聽,滾蛋!要不,你放我出去也行!”
“哎?”衙役剛要進(jìn)去跟杜九“理論理論”,卻被身旁的衙役攔住了:“行了行了,走,咱吃午茶去!”
杜九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走了,心說,這牢里也沒個獄友,還挺冷清的。
杜九脫了衣服當(dāng)做枕頭,又弄些干草墊在身下,就這么隨便的睡下了。
杜九是被熱醒的,睜開眼睛,坐起來一瞧,我滴個娘嘞!什么情況?
杜九沖著窗外喊著:“著火啦,有沒有人吶!救人吶!救……”
杜九突然不喊了,透著小窗,杜九看到了遍地的尸首,人都死絕了……
發(fā)生了什么?原諒俺,俺就睡了一覺而已,是不是俺起床的方式不對!
杜九并沒有被火傷到,這是個半地下室,基本都用土壘的,除了地上的干草,也沒啥能點(diǎn)著的了。
等火熄滅了,杜九大搖大擺的用匕首撬開鎖,心說,還好,他們沒搜身!
就這破鎖還想困住我?
“嘎達(dá)”鎖開了,杜九邁步就出了牢門,順著過道走到頭,拾級而上,只見一把鎖盡職盡責(zé)的鎖著。
杜九搖了搖頭,嘖嘖,可惜了,門都被燒沒了!
小心翼翼的走了出去,望著一片狼藉,杜九心說,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杜九跑了兩步,想了想,又退了回去,在每個尸體上都摸索了一遍。
杜九每搜完一個人,都要拜一拜,“得罪得罪,借些盤纏!”
忙活了一陣,十文的、八文的、三文的……最多的才一百多文!
“你們是真的窮??!”杜九長嘆了一聲。
突然,杜九靈光一閃,對呀,我怎么沒想到!
這些人的私房錢呢?
杜九拔掉了每個人的鞋子,又里里外外的仔細(xì)搜一遍。
果然,有不少錢!
這么一看,這些人也不全是窮鬼嘛!
數(shù)了數(shù),有六個銀豆子,一貫多銅錢,杜九點(diǎn)了點(diǎn)頭,這些夠堅持一陣子的了。
之后,杜九看了看馬蹄印,這伙人沖著南邊去了,南邊不能走!那么就只能走東面了。
為什么?杜九早就打聽好了,長安在蘭州的東南方。
杜九當(dāng)然是要回家了!
于是杜九就這么走了,至于胡漢三,就當(dāng)做死在了那個小城吧!
半月后,長安那處。
“陛下,尋了三個月,還是未有郡公爺?shù)南侣?!?p> “那就給朕找,靜州找不到就到劍南道去找,劍南道找不到就滿大唐的找!”
李世民一杯子熱茶摔在那人的額頭上,血頓時順著額頭就流了下來。
田尚仁只覺得額頭又疼又燙,腦子也暈乎乎的,但他卻跪直了身子,不敢去去擦,就算血流進(jìn)眼睛,田尚仁也不敢動彈一下。
李世民見他半天沒有動靜,拍著桌案大吼道:“還不去找!再找不到,你提頭來見!”
“是”田尚仁連滾帶爬的退了出來,一轉(zhuǎn)身,逃命似的快步走出了皇宮。
與此同時,李承乾也煩心著,這剛與杜九結(jié)盟,還沒等到杜九回來幫襯自己,他自己卻先丟了,這算什么事兒啊!
一封文書抵達(dá)政事堂,眾人見了上面所寫。
大意是:吐谷渾攻打蘭州,被州兵打退了,打死多少敵人,陣亡多少將士,寥寥數(shù)言,就交代了戰(zhàn)事的全過程。
李世民本來就覺得小小的靜州獠人造反,竟害得福將失蹤,這不但是面子問題,同時也很可能是上天暗示,福星不再庇佑自己。
正好,這份公文就撞在了李世民的槍口上,李世民打算降罪,但由于魏征等人的阻攔,最終選擇留中不發(fā)。
就是說,蘭州官員們盼了半個月的賞賜,就這么泡湯了,可憐一群眼巴巴望著長安的蘭州官員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