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舉盅邀三人
進到賭場里,熟悉的一幕又映入眼簾,中心最大臺子上,坐了五位大客戶。
中間一位,正是賭技厲害的瞎子道人莫木開,桌前還是擺滿一堆散碎銀子和銀票。
沒有見到霸麇和狻獅隨行,三人心中稍稍安心,看來他們的傷還沒好,這樣正好,自也能少一些壓力。
莫木開這次不是單一的大贏家,最右邊位子上,一中年人,手旁也有一小堆,雖不如莫木開大堆銀晃晃明顯,但也不是桌子上輸家。
馮蟆平日不嫌事兒大的主,生怕無聊,趕緊扯著三人,往這邊來看熱鬧。
只聽貴賓席上,一人道:“我壓小?!?p> 莫木開道:“還是大,三三五,大。壓一百兩?!?p> 最右邊的中年人,道:“我還是跟木開兄,大?!?p> 中間莊家一開骰盅,果然是三三五大。
周遭看客一片嘩然。
誰都沒想到這瞎子這樣厲害,每次不僅能猜中大小,還能知道點數(shù)。這里的規(guī)矩是,壓大小一賠一,如果壓中點數(shù)可以一賠三。莫木開只壓大小,已經(jīng)很給賭坊面子了,但這在賭坊眼中,實在是很囂張的行為。
但人家憑著技藝圈錢,你也無可厚非,總之兩個字,沒轍。
中間荷官見自己又失敗了,只得搖搖頭,在去拿骰子的手都有些顫抖。
這時候一長手過來,接過荷官手中骰盅,嘻嘻笑著道:“后面我來吧?!?p> 來人正是剛才在青樓門口打架的長棍青年,江小白。
先是禮貌一下,微躬點頭,但臉上的笑容,一點沒覺得他在謙虛,江小白道:“接下來由我伺候各位大爺啊,還請各位多多關(guān)照。多謝了多謝了?!?p> 誰坐莊時輸太多也不好,雖賭場是允許你輸,但也不能太給賭場丟面子。
他先這么客氣,引起很多人發(fā)笑。
這種場合最忌諱示弱,一旦氣勢沒了,接下去就難玩了,可能會一蹶不起,越來越糟。
只見江小白擠眉弄眼站好,小動作比馮蟆還多,拿起骰盅時,還差點慌神弄掉了,口中念念有詞,又引發(fā)一陣哄笑。但當(dāng)搖晃時,內(nèi)行人才知道,這小子原來也是此中高手。
一直表演的只是扮豬吃老虎。
骰盅在他手中左右紛飛,上躥下跳,高拋低接,都沒感道他是荷官,都感覺他是在練雜耍。
只聽底下有人嘀咕道:
“搖個骰子,這么夸張至于么。”
“就是啊,一會輸了更難看?!?p> “幸好當(dāng)家的不在,要不然非要扣他工錢不可。”
骰盅在江小白手里,也不是全在手里,時不時的還背后,過襠,越頭,反正是怎么吸引眼球怎么來。
就當(dāng)人們掉以輕心,覺得沒勁時。
骰盅突然在他手上轉(zhuǎn)了起來,骰子不用問,自然在里面轉(zhuǎn)動著,不斷改變著點數(shù)。
變化有兩種,一種是在落子前數(shù)次改變動向,讓人耳音混亂,聽不出來;還有一種是在落地的同時變化一下,但具體是變一顆還是三顆,那就看操控者的心情和本事了;總得來說,這兩種技術(shù)都是非常高超的賭技。
但江小白用的都不是這兩種,他讓骰盅一直自傳著停在桌上,直至脫手。
人們都傻眼,眼珠都快瞪出來。
江小白好不輕松,雙手一支案臺,笑著說:“怎樣,老幾位,大貴客們,咱們來下注吧?!?p> 見無人說話,江小白對著左手第一位點點頭,“嗯,這位貴客,您下多少?!?p> 第一人臉皮有點僵硬,看了看中間的莫木開,遺憾的是,為什么先問自己,要不就可以跟著中間的瞎眼道人下了,還能多少賺點。
“我我不跟?!?p> “哦,這次不跟啊,訥訥好聰明啊?!苯“滓膊恢朗强渥约哼€是夸客人,于是接著問第二人,道:“這位貴客呢?”
“我也不跟?!?p> “很好?!?p> 到了第三位,也就是莫木開了,江小白一笑道:“那么,這位大貴客呢。”
莫木開沒向以往痛快,沉默了下道:“還是大,四五六,大?!?p> 江小白暗自咧嘴美著,自信一笑,這種轉(zhuǎn)盅的手法下來,他自己都不知道準(zhǔn)確點數(shù),但他離得近,就剛才最后聽斷而言,估計是二三四,小才對,于是問道:“還是壓一百兩么?!?p> “對,一百兩?!蹦鹃_平緩說道,從表情和語氣上,都看不出什么,無憂,無喜。
第四位覺得這次懸,也沒跟籌碼。
輪到第五位時,江小白調(diào)笑著道:“文山兄,您怎么著。”
這中年大叔一看就比他大,但偏要不倫不類的喊著老兄。
馮蟆在三人耳邊說道:“這人叫史文山,是個藥材商人,有錢得很?!?p> 但這中年人,并沒有像馮蟆說的那樣把自己的家底表露出來,反而低調(diào)道:“那我就來十兩陪木開兄玩玩吧。”他看莫木開有些遲疑,又見江小白很油滑,也不看好這輪,所以沒出重手。
見他出十兩銀子之后,下面一片吁聲。
但史文山到覺得沒什么,泰然自若。
商人就是這點好,冷靜,見好就收能屈能伸,不會像賭徒一樣一味地要面子。
這一下,也讓三人更多的關(guān)注了史文山,這個人來這里不是為了賭博。不為發(fā)小財,那就是為了發(fā)大財而來,看來此行又多了一對手。
“我來開啦?!苯“着d奮著,也想看看自己的成果,是不是能唬住對方,反正自己還是自信的。
沉腰落馬,兩手張開,擺開架勢,運口真氣,大喊一聲:“我開了啊?!?p> “你快開吧你?!?p> 看他這么墨跡,底下一片罵聲吁聲。
“不開走啦?!?p> “就是,沒人看你表演?!?p> “哎哎哎,別急嘛?!苯“祝米銡鈩?,一揭骰盅,“我開!”
還在持續(xù)著他的造型,自信笑道:“怎么樣,哈,各位父老鄉(xiāng)親,怎么樣!”
有人往前探身,嗅嗅鼻子,哼道:“不怎么樣!”
“哎呀,還挺忙活,半天過來,原來下了步臭棋?!?p> “就是,就是啊?!?p> 江小白一看群眾反映不對,拿開擋住視線的盅蓋,望去,傻眼了。
骰盅內(nèi),四五六,大,沒跑。
抬起頭來,不可置信的盯著莫木開,拿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道:“喂,這位瞎眼大叔,你到底是真瞎還是假瞎啊,別耍我哇。”
馮蟆在一邊已經(jīng)笑得不行了,捂著肚子,快笑出淚來了,道:“這是第無數(shù)個懷疑老莫到底是不是瞎眼的人了,哈哈,哈哈哈哈,不過說實在的,我曾經(jīng)也懷疑過,哈哈哈?!?p> 孔酒對著天季二人道:“這家伙到底是笑自己,還是笑別人呢。”接著把馮蟆支撐在他肩上的手打掉,“神經(jīng)病。”
天穹宇眼神飄過來,掃視著,意思是,你倆都是神經(jīng)病吧,還都是病的不輕那種,你才是到底說自己,還是說別人呢。
輸了賭,自然要給銀子的。
江小白只得很不情愿的,從柜子里,抽出兩張一百的銀票,交給他。
“怎么,都不道個謝啊?!?p> 底下觀眾笑翻了,你個做賭坊的,又不是做慈善機構(gòu),輸給人家銀子,給出去是天經(jīng)地義的,頭一遭還聽過要謝的。
江小白臉一紅道:“嘿,我告訴你們,還都別笑,我這是照顧老人,剛故意讓給他,下面才是考量真本事呢……”
底下有一片吁聲。
正在此時一個男子的聲音響起。
“你下去吧。”
江小白聽到這個聲音微微一慌。
只見一中年男子,走到他的位置,不由分說就接過了骰盅,道:“我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