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然,海藍不可能表現(xiàn)出等盼石奉到來的這種心情的急切程度,而只得是拼力地壓制與掩飾著這一切。
她更不會當(dāng)真說出要拿眾人不來,交換石奉一人前來的話,那樣,絕對是把所有人都給得罪了,而石奉來與不來,仍然是屬于未知,一旦他再不來,那無疑就是雞飛蛋打的下場,是會讓她失去三年來所辛苦積攢下的這一點人氣的。
再說,真要讓大家知道她對石奉是何等的在意的話,那么,她少女的矜持何在?
她敢肯定,真到那時,她在眾人心目中的形象會直線下降,那對她而言,將無異于噩夢,太可怕,無法想象。
“這個該死的家伙……”海藍最終還是走出大廳,在回廊下徘徊,一雙眼睛盯著大門口不放,已經(jīng)是幻想了許多遍石奉到來時的情景,然而,大門口那里卻只是一片寂靜,下人不言不語,這讓她恨得咬響貝齒,憤憤地罵道。
大廳之內(nèi),七言八語,少爺們在說著話,由于都不是第一次參加這樣的宴會了,全都表現(xiàn)得很放松,沒有拘謹(jǐn),如同常客般侃侃而談。
“幸虧有爹應(yīng)付!”海藍聽得大廳之內(nèi)的熱鬧,更聽到老爹在招呼他們,便是不由得感嘆道,若是老爹不在,她還敢如此輕慢于人,那等后果,可想而知。
而此時呢,石奉還在家吃飯,右手上的傷才被親人給清洗完畢,敷好藥膏,并包上新的棉布,不是他有意拖延,而是他昨晚的那件作為,影響實在太大,這反倒對他形成了拖延的作用,實在是他所沒有想到的。
海家大廳內(nèi),諸位少爺雖然是在說話,看似各說各的,但是,話題卻總是不離石家,這讓還在大廳外走廊上苦等的海藍,實在是有點哭笑不得。
想不到石家今年這么火,各種話題,都圍繞著他們展開。
先是石奉傷愈參加族比,在所有人都不看好的情況下,上演驚天大逆轉(zhuǎn),不僅是贏得了族比,更是通過賭約,重新拿回了屬于自己的那份家產(chǎn),引得人們紛紛議論不休。
本以為這事過去,也就該恢復(fù)如常了,可是,誰又能想到,石奉竟然又放出驚天豪言,竟說鎮(zhèn)比桂冠他是拿定了!
不管是有人給他造謠吧,還是他有意使人為之,以造成強大聲勢打擊對手士氣吧,總而言之,一個不爭的事實就是:這又讓他成為了全鎮(zhèn)人民的焦點話題,足足被談?wù)摰叫“雮€月之后的今天,依然是盛談不衰。
估計,不到鎮(zhèn)比結(jié)束,得到答案,這一股子風(fēng)氣是剎不住的了。
“這也真是奇哉怪也!就在昨夜,據(jù)說咱們這里,竟然是有成象境高手過境,一舉摧毀了石家大門前那一對兒石獅子……不摧毀這家的,也不摧毀那家的,單只是摧毀了石家的,你們說,這是怎么個意思?”沐峰興為濃濃地問道,說得更是眉飛色舞,大有幸災(zāi)樂禍的意思了。
“依我看,肯定是石家那個老四石奉吹牛吹上了天,鎮(zhèn)比還沒開始,距離開始還有段日子呢,別人都在辛勤備戰(zhàn),絲毫不敢大意,而他倒好,竟然大言不慚地說,鎮(zhèn)比冠軍他拿定了!狂不狂妄?簡直都狂妄得沒邊兒了啊……”
萬旺一聲冷笑,接著道:“他說拿就能拿到手嗎?他問問你了嗎?”他指向沐峰,繼而,又指向羅英,“他又問問你了嗎?”他掃視大廳內(nèi)眾人一眼,氣恨恨的,“他又問過我們大家了嗎?他也太目中無人了!”
“就是!就是!雖說凡是參加鎮(zhèn)比的,都是奔著冠軍而去的,可是,不到答案揭曉那一刻,誰敢肯定那最終的勝出者就是自己呢?”經(jīng)沐峰與萬旺一陣正顏厲色的批判,在坐眾人,一個個頓時就有些群情激憤的意思了,紛紛地應(yīng)和道。
“光是自己吹牛,能算嗎?要是能算,我也吹牛,我還可以說那個鎮(zhèn)比冠軍,我拿定了呢!可是,光憑吹牛,能把那冠軍吹到手嗎?我看呀,那小子心術(shù)不正,是要在開賽前用這吹牛的辦法,把咱們?nèi)冀o嚇??!他也不看看咱們是能被嚇住的人嗎?哼……”鮑銘一臉自以為是地解說著,好像對石奉很了解似的。
“所以,歸根結(jié)底,再說到石家那兩尊石獅子被毀的事情上,我覺得極有可能就是那石奉的狂妄,惹得成象境高手都是忍受不了,以至于在過境之時,將之毀掉……以此,給那石奉一個真真切切的教訓(xùn)!”沐峰冷笑道。
“我也這么認(rèn)為,石奉要是再不改變啊,只怕下場就要跟他家那兩尊石獅子一個模樣嘍!”萬旺跟著說道,話未說完,他便是忍不住地大笑出聲,仿佛看到了石奉如同那兩尊石獅子一般的下場了似的。
而他的話,也是引得在場眾人的一致大笑,有的人甚至笑得都是七仰八歪的,像是看到了大快人心的事情一般,一時間,場面竟然都是有些混亂了。
其實,也難怪眾人會如此,所有這一切,其根源都是在石堅與石強身上,若是沒有當(dāng)初他們那樣造謠,那是斷不會有今天這一幕的。
不過,他們可沒有悔改之心,若是親眼看到這一幕,只會滿心高興,因為他們的陰謀詭計獲得了成功,效果好得簡直超乎想象。
石堅與石強成功地把自己的親侄子置于了眾矢之的,接下來,他們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專意要在鎮(zhèn)比中看石奉是如何慘敗出丑了,那樣一幕會讓他們無比解恨、高興到瘋狂的!
“哦,諸位小友兒,今天不談這事兒!不談這事兒!”海龍畢竟是成年人,非常成熟,眼見得眾人的言論,已經(jīng)是偏離了正題,簡直都要成為批判、討伐石奉的這么一個聚會了,這要是傳出去,不只是會得罪石奉,還會得罪石家人,故此,他趕緊起身,笑呵呵地道,“今天乃是海藍的生日,大家肯來參加這個聚會,我海謀感激哪!”
他沖在座諸位少年逐一拱手為禮,繼而,則是慷慨地道:“宴會很快就要舉行,你們想吃什么菜品?只管報來,我海謀吩咐管家,讓他交待廚房,速去準(zhǔn)備,還來得及!來得及?。 ?p> 他的這一作為,效果可謂是立竿見影,少年們此前提起石奉還恨得咬牙切齒呢,這時,一聽海龍如此說,便是立馬換了一副神情,紛紛嚷著報菜名兒,要吃最愛吃的那道菜。
而對于依舊是在外面走廊等待的海藍來說,到了此時,也終于是有些絕望了,她幾乎已經(jīng)是可以斷定,石奉將不會到來。
“唉,算了!石奉啊石奉,既然你如此不識抬舉,那算我海藍瞎了眼,自作多情……”想到此處,她抹了一把那即將涌出的淚水,憤然轉(zhuǎn)身,就向大廳走回,對石奉恨得已然是咬牙切齒,暗暗地在心頭道,“從此之后,我們誰也不認(rèn)識誰,再見面就只有仇恨!”
不過,也就是在這時,她的耳內(nèi)卻是忽然傳來下人的高聲稟報,道:“稟告大小姐,石家四少爺石奉,攜禮而來,已到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