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的我們活的精彩,可誰都沒有成為當(dāng)初理想中自己的樣子,那時候的你是最好的你,而很久很久以后的我,才是最好的我,最好的你與我之間跨隔了一整個青春,怎么翻越,也越不過的青春.
都說感情三年之痛,七年之癢,恰恰剛剛好,鹿黎現(xiàn)在就處于不痛也不癢的階段,如果不是今天恰巧被小侄女翻出了那張老照片,那張容顏甚至已經(jīng)不知什么時候,早已在鹿黎的腦海中悄悄泛黃褪色.
與鹿媽聊了一小會后,鹿黎便勸說鹿媽去睡覺了,此時鹿黎一個人躺在這張熟悉又陌生的大床上,不知不覺中這已經(jīng)是鹿黎在法國定居的第七個年頭了,可對于法國,在鹿黎的印象里,仍舊是談不上熟悉,又算不上陌生,手里拿著自己跟白然那時的合照,時常出神在想如果那時自己沒有選擇出國,這會會不會還在老家的小床上舒舒服服的躺著呢?
轉(zhuǎn)而又為自己幼稚的想法驀然一笑,聽鹿媽說,廈門的老房子在她去法國的第二年就被拆遷隊宣布拆遷了,如今的A市早已經(jīng)沒有了那些陳舊的老房子小矮樓,早就高樓大廈車水馬龍了,鹿媽還說,如果現(xiàn)在她回去,恐怕都找不到回家的路了,看來漫長的時間不止能改變一個人,也能改變許多曾經(jīng)了然于心的事物.
而鹿黎不知道的是,拆遷的第二年,白然曾死守著家里的老房子不肯讓步,不論白媽怎么勸解白然都像是吃了秤砣一般,鐵了心的不做出退讓,白然是怕,他是怕萬一某一天鹿黎回來了,回來找他了……會不會因為小矮樓拆遷了,找不到他而著急呢?
可惜的是,就算白然那樣苦苦守著這幢老房子,老房子仍舊在半年之后被強行拆遷,連同那座白然曾經(jīng)跟鹿黎在一起上學(xué)時,諸多回憶的小公園也被拆的破碎不堪.
那天下午,白然是坐在不遠(yuǎn)處看著工人們施工的,看著工人們一點點的把老房子刨去,到最后只剩下零落的混凝土跟磚瓦,那一刻白然突然笑了,笑的是前所未有的無奈,老房子沒了,白然守著鹿黎的最后一絲念想也沒了,他突然意識到,或許鹿黎不會再回來了,不是暫時的,而是永遠(yuǎn)的不會再回來了,鹿黎躲起來了,躲到一個沒有人能找得到的地方去了,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來自于他自己當(dāng)初的不信任與決絕.
白然突然想起,他與鹿黎第一次坐摩天輪的那個夜晚,摩天輪達(dá)到最頂點時,鹿黎曾紅著臉一把握住他的手,對他一臉認(rèn)真的說道:“白然,你可能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你,喜歡你的時候,你罵我我也會喜歡你,就算你不理我,我還是會忍不住主動理你,你跟別的女生玩,我會很生氣,但我還是喜歡你,所以,如果你不喜歡我,一定要及時跟我說,至少我希望,你能留給我作為女生的最后一絲自尊,假如有一天你浪費了我的感情,到時候你做的再好我都不會再回頭了.”
初聽鹿黎講這話的時候,白然大部分是覺得羞澀,那時候的他還不能更好地理解鹿黎對自己的感情,只是傻愣愣的嗯了一聲作為回應(yīng),而等到后來白然終于理解了這些話意義,他卻已經(jīng)把所有美好的東西都浪費完了,白然終于理解到鹿黎那句,請留給她作為女生的最后一絲自尊,和即便你做的再好我都不會再回頭的意義.
鹿黎離開的第七個冬天里,白然又收到了一封來自廈門的請柬,這是繼馬鑫華跟姜欣的結(jié)婚請柬后的第二封請柬,沈浩南跟盧莘樾的訂婚請柬.
世界上的緣分就是這樣其妙又難以言喻,那時候總有人說他跟鹿黎不合適,可誰又能想到,立誓要娶位白富美的馬鑫華,最終娶了班里受人排擠的胖子姜欣呢,兩個人在一起就是要有自信,如果在一起的自信與理解都沒有,那么就會像他跟鹿黎一般,到了最后甚至連封簡訊都沒有,沒有惱怒,沒有告別,沒有揮手,沒有停留,就是突然的,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的失去了聯(lián)系.
不過最讓白然沒有想到的就是沈浩南,居然真的跟盧莘樾走到了最后,高中時他曾與鹿黎打賭,鹿黎用十瓶橘子汽水打賭沈浩南最后一定會接受盧莘樾,而她最后一定會嫁給自己,到時候有了孩子就叫白鹿,好聽又好記,名字里滿滿的都是屬于她們倆的回憶.
而白然那時候賭的卻是沈浩南不會跟盧莘樾走到最后,沈浩南一定會選擇回去追求韓怡桐,還開玩笑似的對鹿黎說,她有重度幻想癥,真的有孩子也不要叫白鹿,老土.
只是這樣平淡無奇的玩笑話,和那時看似荒唐的打賭,卻實現(xiàn)了鹿黎的前半句,成全了白然的后半句……白然有時候真的很痛恨自己嘴硬,說句喜歡鹿黎又能怎樣,更討厭自己為什么要那樣不負(fù)責(zé)任的講出那種玩笑話,若是不講,也許就不會成真了.
七年后,白然的名氣已經(jīng)足夠在國際中立足,只是白然從不對外界宣揚自己的真實名字,而是用Your first love(你的初戀)作為自己的設(shè)計品牌,在國際上推廣,許多人也只是尊敬的稱呼他為白先生,而不知道他的真實姓名.
白然此次孤身一人趕回廈門,倒是把沈浩南給驚訝壞了,沈浩南還一直以為白然跟鹿黎上了同一所大學(xué),兩個人早就在大學(xué)就稱心如意的在一起,現(xiàn)在都該抱娃了.
看見沈浩南驚呆的眼神,白然突然不知道要怎么開口才好,只是尷尬的笑了笑,走到一旁:“恭喜你啊,沒想到你真的跟小學(xué)妹走到最后了,當(dāng)初那個賭,鹿黎贏了,只是那賭約的十瓶汽水,她拿不到了.”
談到打賭,沈浩南更是疑惑了,看著沈浩南疑惑的眼神,白然攤開手笑著把他跟鹿黎的賭約一五一十的講給沈浩南聽,聽完后,沈浩南也噗呲一笑,走到飲水機旁替白然接了杯熱水:“我說白然,虧你那時候還是全校IQ擔(dān)當(dāng),你怎么就看出我一定會回去追韓怡桐了?還不如黎黎姐聰明,我追韓怡桐那是因為我當(dāng)時就覺得她好看而已,被拒絕后就沒那個想法了,再說后來她做的那些事,也是讓我大跌眼鏡,怎么還會繼續(xù)追她,畢竟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靈魂萬里挑一,比起韓怡桐,我更喜歡我們家有趣又喜歡我的樾樾.”
聽見沈浩南叫黎黎姐,白然突然沒由來的一皺眉,舉起裝滿水的熱紙杯,意味深長的用余光瞥著身邊的沈浩南,撇撇嘴:“樾樾,惡不惡心?鹿黎什么時候跟你這么親近了,你居然管她叫姐姐?怎么不叫我哥哥.”
沈浩南見白然又來了固執(zhí)性子,用手掌把嘴一拍,做封口式:“我什么都沒說,什么都沒說,祝你們幸福,祝幸福.”
待沈浩南走遠(yuǎn)后,白然才緩緩放下手中舉起的紙杯,嘴角扯出一抹苦澀的微笑,鹿黎走了,七年里他從未跟任何曾經(jīng)以為他們會在一起的人透露一句,不是不知如何開口,而是哪怕被別人誤會他們還是在一起的,聽起來也是好的.
橘味沙拉
最近看到好多小朋友評論男主渣女主蠢,其實當(dāng)你全身心付出愛一個人的時候,我們每個人都是鹿黎不是嗎?而不知道怎么去愛一個人,心里卻又歡喜她,不知道怎么表達(dá)的時候,我們每個人又都是白然,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