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寶貝被向姥姥摸毛摸的像是貓咪一樣,乖乖地趴在姥姥的腿上不動,瞇著眼,享受著姥姥的愛撫和關(guān)心。
“這是怎么了?”
向姥爺一進家門,就看見自家的小外孫女趴在老伴的腿上被摸毛,乖的不得了,怎么看怎么像是被捋順了毛的貓崽子,那享受的都瞇起眼了。
“沒事,被旁邊的小卉嚇到了?!?p> 向姥姥捋了半天毛也累了,將鍋里燉的菜盛了出來放在一邊,拉著外孫女的手進了屋。
向姥姥跟著老伴也進了屋,拉過郝寶貝上下看了一圈,抬頭問向姥姥,“怎么還嚇到了呢?”
向姥姥一拍大腿,“嗨!還不是小卉那丫頭淘,差點從炕上掉地上去,咱家這膽小,就被嚇著了唄?!?p> 向姥爺護犢子,一聽就不樂意了,沖著郝寶貝說道:“下回可別跟她玩兒了,一個丫頭淘的跟小小子似的,再把你傷著?!?p> 郝寶貝知道姥爺?shù)钠猓蚶褷數(shù)氖终f道:“沒事,就是我給她講題,她會了,就高興了唄,然后她跳起來就掉下去了。”
郝寶貝不敢說的太明白,害怕姥姥姥爺看出來什么,只能語無論次地交待一番,大致說明了原因。
向姥爺聽到寶貝外孫女給人講題,這下樂了。
“你給人講題?給小卉那丫頭嗎?”
“嗯,還有小薇。”
“還有小薇呢?那丫頭也不會?”
“可不是,她也不會。姥爺,我可厲害了,我一講,她們就會了,小卉說我講的好,還要我給她講呢!”
向姥爺眉開眼笑,“好好好,那你就給她們講講,別老出去玩兒去,跟小卉那丫頭去瘋再把你傷著,還是在家學(xué)習(xí)吧。”
郝寶貝點點頭,“知道了,不去瘋,在家學(xué)習(xí)?!?p> 郝寶貝的聽話乖巧得到了向姥爺和向姥姥的高度贊揚,決定晚上再加一道菜。
晚上向珊和郝志文回家,向姥姥就將晚上的事講給了他們。聽到郝寶貝嚇到了,趕緊又給她叫了一遍,向姥姥還用水瓢往門框上方揚了兩瓢清水,說是去邪的。
郝寶貝再一次引起了全家人的關(guān)注和疼愛,全家人又一次將重心放到了她的身上。
接連兩天,郝寶貝沒再出門,到了六月的最后一個星期一,鋼球廠開始發(fā)行彩票了。
這天早上,郝寶貝穿著向珊新給買的白色棉布連衣裙,紅色系帶小皮鞋,背著黃色的小挎包,里面裝著裝滿領(lǐng)錢的罐頭瓶,跟著姥爺出了家門。
郝寶貝仰頭看向姥爺,拉著他粗糙的大手,感受著他掌心的溫暖,心里又一次想起了前世和姥爺遛彎的情景。前世,她就是和姥爺這樣遛彎的。他拉著她從馬路這邊走到那邊,從家里走到車站,再從車站走回到家里,姥爺?shù)拇笫职男∈肿哌^了她的童年,走過了她最幸福的日子。
向姥爺年輕時曾在日本的工廠做過工,當(dāng)過學(xué)徒,是F市里真正糟受過日本人迫害的人之一。
在那個沒飯吃沒衣穿的戰(zhàn)爭年代里,能活著就很幸運了,哪還管是不是挨了打罵,在哪里做工?。∫虼?,姥爺在那家工廠里呆了好幾年,過了好幾年被壓迫的日子。
表面上看,姥爺只是日本工廠里的一個普通工人,可是郝寶貝知道,姥爺決不是普通人。一是因為,姥爺為F市的解放做出了巨大的貢獻,曾受到過軍方的高度表揚,還給他頒發(fā)過一個榮譽獎?wù)?。前世姥爺過世時將這個獎?wù)陆o了自己,囑咐過她,有了困難,可以去帝都找什么人??墒悄菚r她太傷心了,跟本沒認真聽,當(dāng)然,也有以為姥爺要不行了,在說糊話的可能在里面?,F(xiàn)在想來,那時姥爺根本就沒糊涂,而是放心不下自己,才將他最珍貴的東西留給了自己。
二是姥爺會說日語,而且還說的很好。是問,一個普通的學(xué)徒又怎么會說日語呢?雖然是日本人的工廠,里面有很多的日本人,但是,姥爺一個學(xué)徒又不用和日本人直接打交道,從哪學(xué)的日語呢?
因此,郝寶貝懷疑姥爺是地下工作者,只是他不便表明身份,又結(jié)了婚,所以干脆隱藏了身份,以學(xué)徒的身份進入日本的工廠做工,伺機竊取機密,為解放F市做準備。
“寶寶想什么呢?”
向姥爺領(lǐng)著外孫女慢悠悠地走在馬路上,見外孫女心不在焉的,一會看他,一會低頭,有時還嘆氣,整個人奇奇怪怪的,他也忍不住好奇了起來。
郝寶貝笑咪咪地仰起頭,“姥爺今天心情很好,都沒有罵人?!?p> 姥爺什么都好,就是有一點,愛罵人,不管看到什么不平事,是不是認識對方,是不是家人,是不是跟他有關(guān)的人和事,只要看不慣的,他都要罵。
只是他從來沒罵過她,也只有她才沒挨過姥爺?shù)牧R,她只挨過打,是真是打啊,那大巴掌拍在身上,到現(xiàn)在想起來還有些疼呢。
“哈哈哈,我們寶寶這么聽話,姥爺可舍不得罵你,至于別人嗎?哼!該罵就得罵,一群沒用的東西,老祖宗留下的東西都給丟了,@¥%^&*……”
是了,姥爺站在馬路上罵人,說的是全是日語,別說她聽不懂,就是全F市的人都來站旁邊圍觀也聽不懂,因為,他罵人的話里還夾雜著不少的朝鮮語。
郝寶貝跟著姥爺站在馬路邊上,看著姥爺又開始罵上了,覺得懊惱。
自己怎么這么嘴欠,沒事提這事干嘛?。窟@下好了,又引起了他的罵興了吧?這回別是和以前一樣,一站站兩點兒吧?不要??!她還想買彩票呢!
向姥爺罵得興起,不時帶著幾句朝鮮語,中間還有漢語和俄語,簡直就是大雜燴。
郝寶貝站在姥爺身邊,靜靜地等姥爺罵夠了。聽著他中氣十足的吼聲和有些可笑的言語,郝寶貝突然覺得有些親切。
這樣的罵聲有15年沒聽到了,姥爺快要去世時已經(jīng)沒了力氣再罵,更沒力氣走出那個小院兒,走到大街上。姥爺去的安詳,從有病到去世不過5天時間,他就那樣走了,走的安詳卻又遺憾。
而姥姥也是如此,不過4天的時間人就不在了,沒有受什么罪,卻也留有遺憾。
幸好她回來了,她回來就不會讓他們再留遺憾。她要讓他們再多活十幾二十年,看著她考大學(xué),看著她結(jié)婚,看著她生兒育女,看著她幸福地過完這一生。
愛殺
愛殺的姥爺才是真的一言不合就開罵,不只罵家人,路人也罵,真的是拿日語罵人的。愛殺小時候就經(jīng)常跟著姥爺站在馬路邊上聽他罵人,那回頭率,可比現(xiàn)在在大街上看見美女經(jīng)過高多了。 各位小主有喜歡這本書的嗎?有的話就收了它吧,愛殺已經(jīng)簽約了,一個收藏都沒有實在太丟人了,再沒有收藏的,愛殺就要哭給你們看了。